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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杂役

一路上,在赤龙尊者的讲解下,林铮了解不少北境以及关于修炼的知识。

“北境之大,常人无法想象,都说北境有万国,万国才有多大的疆域。万国之外,仍是北境,那里有妖、魔、巫族。北境之上,那遥远的去处,被称为天境,那里是仙人的乐园。”

“仙人?师伯不就是仙人吗?”

“呵呵,我等修道者哪敢妄称仙人!这不过是凡人眼拙,看修道者们能腾云驾雾,以为是仙人,才这样称呼吧。”

“真正的仙人,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在九天之上,呼风唤雨,搬山移海,法力通天,是真正的大能力者。”

林铮心底啧啧称赞,原来那才配叫仙人呀!

那该如何的荣耀!如何的霸气!林铮不由心向往之。

“这修炼的境界,以我所知,共有五境。”

“一是炼体境,也就是你们所说的武道十重天,一重养生,二重炼肉,三重磨筋,四重锻骨,五重内息,六重凝神,七重通窍,八重神力,九重通灵,十重神变。”

“二是筑基境,十重神变之后,筑基方成。筑基分前、中、后三期。我和师弟赤炎尊者都是筑基后期。”

“三是金丹境,我们无极剑派掌教便是金丹真人,修成金丹后,才意味着真正走向了修炼的大道,几近仙人了。”

“四是元婴境,五是化神境。这两种境界的强者,当真有无穷法力,连我也没有见过。他们多在北境较大的道门中,终年闭关修炼。”

林铮听后眼界大开,原来金丹境以上的仙人才算接近大道,以前自己不过区区武道七重,就觉得能横行天下,果然是井中之蛙,何其可笑!

大燕山方圆万里,冬日里皑皑积雪,堆满山头,一眼望去,到处白茫茫一片。

赤龙尊者带着林铮,转过一座大雪山,前面突然开阔起来:但见高山大地一片葱翠,鲜花丛丛,硕果累累,仙鹤飞翔,灵兽奔窜,果真一派仙家气度,好一处世外桃源!

“这真是仙人手段!凡间哪里有如此美景,让人赏心悦目,流连忘返。”

林铮走一阵,赞一阵,可算是开了眼。

很快,赤龙尊者将他带到了烈火峰上,嘱咐他说:“如今烈火峰的峰主是位女子,叫做朱煊,筑基前期,无极剑派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乃是掌教的亲传弟子,你千万要小心行事,莫得罪了人。”

林铮连连答应下来。

林铮见到烈火峰主朱煊后,想不到她如此年轻。同样是峰主,赤炎和赤龙尊者都已是中年人,境界为筑基后期。而这位峰主朱煊,才刚满二十岁就已是筑基前期,她还是掌教的亲传弟子,前途不可限量。

朱煊一身白衣,神清骨秀,相貌甚是美丽,气质更是清雅如兰。看到赤龙尊者到来,赶紧起身迎接。

“师叔来见朱煊,所为何事?”

赤龙尊者便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笑道:“朱煊师侄,我来给你送个杂役。”

“师叔说笑了,既然是赤炎师叔的弟子,那便是烈火峰的弟子,尽管留在这里做事吧。”

三言两语,从此烈火峰上便多了一个小杂役。

无极剑派分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内门弟子数百,外门弟子数千,更有杂役数万人。而内门弟子之上,还有核心弟子。朱煊就是一名核心弟子,也是无极剑派掌教钟无离的亲传弟子。

在烈火峰上,有整整一百人负责照料峰主朱煊,除了日常起居之外,有负责豢养灵兽的,有负责种植灵田的,还有负责对外联络的,分工非常清楚。

“林铮,你就和我住在这里吧。”

一位上了岁数的杂役把林铮领到一处小山洞中。这个小山洞长约三丈,宽约两丈,洞中陈列简单,两张床,几个石凳和一张石桌子。比起太子府的宫殿来,这里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寒窑。

林铮毫不在意,他在军中打仗,常常和士兵们露宿野外,这一点苦不算什么。

把他领来的年长杂役叫周伯神,今年已经六十岁了,已在无极剑派做杂役三十多年,一直没有成为门中弟子。他负责带着林铮种植一大块灵田。

因为是赤龙尊者带来的,还是前任峰主赤炎尊者收下的徒弟,朱煊就让林铮干些较为轻松的工作。

种植灵田,时间相对比较自由,有些灵值要生长好几年,平时不用天天照料。这样林铮就有时间修炼。而且,种植灵田可以偷偷私藏一些,也不会有人发现,算是个大大的肥差。

相比豢养灵兽,每一只灵兽都有玉牌,不能少一只。养得好,没有人夸你勤快,那是你的本分,但养得不好,不但会被责罚,还有可能被逐出山门。

听说林铮刚来就分了这么轻松的工作,有几个杂役十分不服气,他们找到了杂役总管钟奎。

“大总管,这个林铮不过是前任峰主的弟子,而且还没有入门,小小年纪就爬到哥几个头上了,您得给哥几个做主啊!”

“对呀大总管,他去种植灵田,也没过您的手,这明摆着不把您放在眼里!”

“大总管,您是我们的主心骨,可得给我们出气呀!”

这几个杂役,你一言我一语,围着钟奎说个不停。

钟奎一听,林铮这小子犯了众怒,我得给他来点颜色看看。

灵田在烈火峰向阳的山腰处,这里地势平坦,灵气浓郁,被开发成了一大片灵田。灵田里种着各种灵蔬、灵谷和灵药。

几天里,周伯神带着林铮在灵田里劳作,拔草除虫,放水灌溉,种种活计都毫无保留地教给林铮。

这天一早,周伯神带着林铮到灵田照料。刚到灵田,就走过来七八个人,个个身强力壮,都有武道四重以上的境界。

“周老头,你身边的这个小子是谁呀?我们怎么不认识?”其中有位叫张大力的杂役问道。

还未等周伯神、林铮答话,又一人笑道:“我猜是周老头的私生子!”

“哈哈哈哈……”

一群人发出嘲讽的笑声。

周伯神在烈火峰三十多年,兢兢业业,老老实实,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今天看这群人来着不善,定是冲着林铮来的。

立刻他的脸上堆满笑容,“众位兄弟,今怎么得空来看老头子。田里的灵瓜熟了,林铮,你去摘几个给哥哥们解解渴。”

“慢着!”

张大力往前站了站,大声说道:“哥几个不吃瓜,今天我手痒,想跟新来的兄弟练练手、过过招!”

然后冲着林铮挑衅:“肯赏光吗?!”

这摆明是要欺负林铮。林铮暗暗攥紧了拳头,脑袋一热就想冲过去。

周伯神悄悄拉住他,“兄弟们,看老哥薄面,这小兄弟前几天刚来的,没有一点根基,跟个废人一样,别难为他啦。”

“周老头,你闪到一边去!”

张大力说完就冲了过来,他身后又窜出两人,马上摁住了周伯神。

周伯神虽然是武道五重,无奈年岁已高,力气跟不上,两个武道四重的年轻人一下子就把他摁倒在地,无法动弹。

张大力话不多说,卯足劲一拳向林铮打去。

林铮原本是武道七重的高手,根基未废之前,张大力根本不是对手。如今,他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是张大力的对手。

幸好他的眼界还在,看拳头冲过来,就势一滚,躲过了这一拳。

张大力看一拳落空,马上施展“连环腿”,铲向林铮。

林铮躲过一腿,但躲不过第二腿,被重重地踢在腰上。

剩下的众人,也纷纷围过去,你一腿我一脚,如雨点般砸向林铮。

林铮抱着脑袋,蜷着身子,生生受着这顿拳脚。只听咔嚓咔嚓声不断,身上骨头不知断了几处,脸上鲜血直流。

这一顿拳脚下去,别说是没有丝毫武功的林铮,就算是武道五重的高手也受不了。

很快,林铮眼一翻,昏了过去。

张大力他们看要闹出人命,纷纷住了手。

“这小子,真不禁打!还非要挑战你张爷!”

张大力马上颠倒黑白,众人也纷纷附和。

“没错!我们都是见证人,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非要挑战大力哥,自作自受!”

“赶紧起来吧,别躺在地上装死了!”

无极剑派有个规矩,杂役如果主动发起挑战,被打死了活该,打人者不受任何制裁。

这些人边走边说,很快不见了踪影。

周伯神爬起来,赶紧去扶林铮,却怎么也扶不起来。

伸手一摸鼻子,还有微弱的呼吸,也是出气多进气少。他赶紧背起林铮,跑回山洞里。

周伯神清楚,林铮被打,张大力不过是施暴者,背后肯定站着烈火峰杂役总管钟奎。

要不然,给张大力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大白天杀人,还用这种非常拙劣的方式掩盖。

周伯神一生都奉献给了烈火峰,虽几经努力,但始终没有成为无极剑派的弟子,成为他心中的遗憾。

他从峰主朱煊那里带回了林铮。

他没有孩子,看林铮相貌堂堂,知书达理,对自己非常好,心里把林铮当成自己孩子一般看待。却没想到,今天遭受这种劫难。

他把林铮轻轻放到床上,擦去林铮脸上的血迹,静静地看着。他知道,外边不知多少人在盯着这个山洞。要想找人为林铮治伤,根本是痴心妄想。

“林铮,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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