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我说你怎么说话呢,老道我给你输入的可是道家最精纯的道法用来给你疗伤,你不感谢我就算了,居然还说我是魔鬼。”小伍的师傅重重地踹了这名血灵族人一脚不悦地说道。
棋盘割裂的伤口虽然在慢慢地愈合,但是这名血灵族人的五官都拧在了一起,在他的身上红色妖气与蓝色道家气息在相互纠缠相互冲击。
“你这个可恶的臭道士,我血灵族体质本身就强于人类,哪里需要你好心帮我医治,你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没有理会他恶毒的目光,小伍师傅拿起酒壶大口地喝起来,当最后的一滴酒进入他的喉咙,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低下头他平静地看向他的双眼。
忍着全身的剧痛,他强行运转体内的妖力站了起来转身便跑,恶毒的目光早已被惊讶取代,这双眼睛他在十五年前看过——他永远也忘记不了这双眼睛。
小伍师傅抬起右手指向那名血灵族人,他发现无论如何努力身体都不再听从自己的使唤,重新站在小伍师傅的跟前,他双腿弯曲跪倒在地上,虽然两种真元的撞击依旧充斥着全身,但是他依旧跪的很认真。
轻轻地摇了摇头,小伍师傅叹息道:“炽炎,你认出我了?”
吐了吐猩红的舌头,树上的巨蟒好奇地看着下方两人,它终于知道为何再最后关头,那名可恶的道士会传音给自己,让自己出手救他一命。
原来这名自诩正义的道士,竟然结识一名妖人,想到这里巨蟒心中更是不甘,同样都是妖为什么他就可以四处玩耍,自己却要被迫呆在他的身边给他跑腿?
即使身体痛的发抖,他的额头依然紧贴着地面,而后说道:“恩公当年大恩,炽炎不敢忘记,只是没有想到十五年过去恩公的变化居然这么大,所以炽炎才一时没有认出恩公。”
回想起当年的种种,小五师傅噫吁不已面色一软,随即说道:“你且起来说话吧。”
额头依旧着地,炽炎并没有起身反而更加的恭敬:“炽炎先犯大错,后又对恩公出言不逊,还是这样说话心理才会好受一些。”
没有坚持让他起身,小伍师傅看祭坛上方的那颗头颅,脸上浮现出难过之色,而后问道:“你可知当年我为何给你起名炽炎?
“恩公希望我能跟火焰一样照亮黑暗的夜空,拥有一颗热爱世间万物的心。”
“既然你知道,为何还要这么做?难道,你就是用残杀孩童这样的事情,热爱世间万物的吗?”
话音落下平静的山丘上刮起一阵狂风,将正在捕食飞鸟的大蟒从树上吹落下来,眼见到嘴的美味飞走,泪流满面的它很想大骂小五师傅在抽什么风,可是看到周围这些光秃秃的树之后,又闭上了嘴将满肚子的委屈放回到肚子里。
“炽炎有负恩公所托,愿以死偿还一切罪孽。”
“说,你到底为何做出这样的事情?”
狂风又一次降临,大蟒见事情不对一下子窜到小伍师傅的手臂上将自己紧紧地缠绕在上面,在它看来不管小伍师傅发什么疯,总不能自己伤害自己,那么自己也就不会被波及。
大蟒是幸运的除了它本身境界不俗之外,它还可以依托在小伍师傅的身上,可是炽炎就没有它那么好运了,用尽浑身力气从巨石里脱离出来,重新走到小伍师傅的面前。
没有给他跪拜的机会,小伍师傅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而后问道:“说,你到底为何做出这样的事情?”
右手死死地握拳,做出一番挣扎之后,炽炎说道:“我爱上了一名人类女子。”
松开他的衣领,小伍师傅等待他接下来的解释。
“这些年来,我一直谨遵恩公教诲,不敢乱用自己的妖力伤害无辜之人,却不想半年前碰到了一名修行者,他认出我的身份之后将我打伤,生命垂危之际我来到了这里,而后被一名人类女子救了过来。”
讲到这里,他面如死灰的脸庞又焕发出新的光彩,妖力与道法间冲撞似乎也变的不那么痛苦。
“在这名女子细心的照料下,我的身体居然奇迹般的痊愈了,在与她接触的这些日子里,我渐渐地发现我已经离不开她了,即使一会儿见不到她我的心里都觉得缺少了什么,或许这便是人类说的思念吧。”望向天空,炽炎继续说道,“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是有夫之妇。”
舔了舔空酒壶的壶嘴,小伍师傅问道:“所以你就起了歹意?”
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炽炎说道:“在得知她已然结婚之后,我确实心生寂寞,但却从未想过要伤害他们夫妻,直到有一天我无意中撞到了她的夫君,发现他竟然已经病入膏肓。”
“我知道他们夫妻关系很好,我不忍心让她伤心,可是我是妖,我修行的是妖力,凡人根本不可能接受的了我的力量,所以我冒出了一个大胆想法,将她的夫君杀死,而后由我去冒充他的夫君。”
听到这里,小五师傅手臂向下一挥,怒道:“简直是胡闹,就算是顶替了她的夫君,可是你毕竟不是人类,你身上的妖气最终还会害死那名女子。”
说道这里,小伍师傅意识到了什么,而后说道:“所以,你就摆下这祭灵血阵,妄图召唤出祭灵祈求它将你变成凡人?”
没有说话,炽炎重重地点了点头,时间仿佛就这样静止了下来。
当时间再次流动的时候,炽炎已经站在祭灵血阵之中,他看向小伍师傅认真地说道:“炽炎自知罪孽深重,愿以自己为祭品逆转祭灵血咒,恢复洛水镇失去的生机。”
平静地祭坛上泛起幽幽红光,炽炎闭上双眼,双手握拳向小伍师傅做最后的告别,便在此时一道身影闯进了祭坛——那是一名女子。
红光退去,炽炎惊讶地看向怀中的女子,颤抖地问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甜美地笑了一下,这名女子说道:“丈夫在哪里,妻子难道就不该在哪里吗?”
“你……”
一只手捂住了炽炎的嘴,女子笑道:“不要说,我全都知道了,从你冒充大牛走进家门的那一刻我便全都知道了,大牛只是一粗人,你又怎么学的来呢?”
看了一眼祭台上前夫的头颅,又看了一眼现在的丈夫,这名女子转身看向小伍师傅而后说道:“这位道长,一切的罪孽均源自于我的自私,没能阻止我的丈夫才会犯下如此大错,如今民妇愿意与夫君一起,偿还对洛水镇的罪孽,恳请道长不要再怪罪我的夫君,他真的知道错了。”
看向炽炎一脸期望的面孔,小伍师傅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红色光芒再次亮起照亮整个山丘,这对夫妻在依偎中渐渐地变得虚幻,这些炙热的红光穿透夜空降落在洛水镇的每一个角落。
(至此洛水尸妖便告一段落,楚山寒他们将会继续他们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