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之祭祀多为牛、羊、猪三牲,牛代表勤奋、羊代表祥和、猪代表富足,至于这人头自然不是什么吉祥之意。
小伍右手抬起散发出幽蓝色的光芒,以她为中心周围的雾气正在飞速的聚集在她的手心,最终凝为水滴。
楚山寒站在她的身旁四下望去,这些雾气居然没有丝毫减少的迹象,无论小伍怎么收集里面水汽,它们总是能够得到源源不断的补充。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手中的水滴慢慢地变大,最终汇聚出脸盆大小的水球之后,她对楚山寒微微一笑,真元运起她手中的水球慢慢地接近桌台上的那颗头颅,直至将头颅完全浸泡在水中。
在楚山寒诧异的目光中,水球开始蠕动冲刷头颅上的鲜血与泥土,整个过程中小伍的手很稳没有一丝一毫得颤抖,她像一名淘金者,在认真地清洗手中的金粒。
蓝色清澈的水球慢慢地变得浑浊,布满鲜血与泥泞的头颅重新散发出生前的生机,这颗凝聚雾气而成的水球,不仅有清洗的功能,居然还有补充生机的能量,哪怕——那是一颗已经不知道被砍下多久的头颅。
这一幕幕的变化,全都看在楚山寒的眼中,他看向身边的小伍,心中居然也升起了几分嫉妒之意,这些日子接触以来小伍的战力虽然不显,但是她层出不穷的手段却是总是让人眼前一亮。
无论是初次见面时的幻术,还是之后的意念传书,以及昨天的解毒术和现在这一手凝雾成水不的术法,虽然都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是每一个都有很强的实用性,他真的很想见见她的师傅,看一看到底是怎样的一位世外高人。
当然,他并不知道小伍的师傅早已把他拉入到了黑名单中。
一声轻喝之后,水球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回归到大地的怀抱,楚山寒朝向长舒一口气的小伍伸出了自己的大拇指。
得意地杨起头,她同样伸出拳头与他的拳头轻碰了一下。
缓缓地走向桌前,楚山寒从怀中掏出棋盘伸向那颗头颅拨开挡在他脸前的散发,而后小伍双手捂住了嘴,她原本就很大的眼睛睁得更大。
握着棋盘的那只手停留在空中,楚山寒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颗头颅久久不曾说话,比起小伍的惊讶,他更多是惋惜。
收回右手,凌乱的头发又落了下来遮挡住那颗头颅的面孔,楚山寒抬起头看向四周的迷雾,而后说道:“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该出手了吧?”
他的质问将震惊中的小伍拉回现实的同时,平静的浓雾开始快速翻涌似在回答他的提题,几息过后整个山丘被迷雾重重包围,楚山寒他们所在的那个祭坛自然也无法避免。
与之前相比,这一次无论他们怎么运转真元与愿力,也无法驱散周身的迷雾,哪怕他是修行者可以将真元凝聚到双眼,他依旧无法看到眼前的事物,即使他与她并肩站在一起,他们也无法看到彼此。
于是,一只手握住了另一只手!
…………
…………
洛水镇的广场上围绕着众多的村民,这些人中分成了两波。
一些人顶着炎炎烈日手中拿着铁锹、锄头、锯子正在不停地挖挖、捶捶、锯锯,他们的脸上全是泥泞,汗水更是打湿了他们的衣衫,即使如此也没有一个人说苦道累,更加没有一个选择偷懒休息一会儿。
另有一些人则是抱着自己的儿女不停地哭泣,这些大人的眼中全都是浓浓的不舍,一名可爱的小女孩儿将自己的手伸向母亲的眼角,一边摸着母亲的眼泪,一边奶声奶气地说道:“母亲不哭,宝儿听话不会再让母亲难过了。”
宝儿稚嫩的话语,使得那名女子哭的更加伤心,女子身后的男子狠狠地跺了下脚,他扛起锤头加入到那些忙碌的大军中,他砸的每一下都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不是在干活而是在发泄自己的情绪。
女子的哭泣、宝儿的话语、男子的行为全部都落在镇长的眼中,听在镇长的耳中,他目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这些忙碌的村民,他比起前几日变得更加的苍老。
“镇长,请您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后面的很多事情还需要您来主持,不如您先回去休息一下。”
轻轻地摆了摆手,他拒绝了大牛的提议,而后说道:“大牛,你这套祖传的驱魔阵一定能够驱散那些尸妖吗?”
面露难色,大牛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镇长您应该知道,这套阵法是祖籍里记载的一套秘法,我只是一名庄稼汉又不是楚兄弟那样的修行者,我哪里知道有用还是没有用。”
“唉,如果楚兄弟在这里就好了,我们虽然不懂但是可以请教他们。”感概之后,大牛拿起手中的图纸走向前方的工地,他看着前方的祭台细细地比对手中的图纸,发现哪个地方不对之后,便会立即让人重新搭砌。
缓缓地闭上双眼,镇长的脑海中又一次浮现出楚山寒二人离去的身影,距离他们走进迷雾已经整整一周的时间,在这段期间洛水镇周围的雾气变得更加的浓重,陆陆续续已经有三户人家被尸妖侵袭,成为它们中的一员。
如果任由浓雾继续下去,相信用不了多久整个洛水镇的村民都将会变成尸妖,情况越来越危急,洛水镇的民心也变得越来越涣散,不得已之下,镇长又一次将镇里的代表请了过来,最终决定试一试大牛曾经提到过的驱魔阵。
因为开启驱魔阵需要十名童男童女的鲜血作为祭品,作为一名爱护子民的镇长,他心中内疚不已,他不顾年迈的身体坚持坐在这里已经整整三天三夜没有合眼,只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下的他,就这样坐在椅子上睡着了,即使如此依旧能看到他紧皱的眉毛。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依然还是亮的太阳并没有落山,在他的印象中自己应该睡了很长一段时间,按理说此时应该是夜晚才对,就在他想找个人问怎么回事的时候,大牛走了过来。
“镇长您睡醒了,您这一觉可是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如果不是您的儿媳不让我们叫醒您,我们真怕您的身体有什么闪失,不过您现在起来的正好,祭坛已经完成就等您下命令,便可验证这驱魔阵是否可行。”
因为刚刚睡醒的缘故,镇长的思绪还不是十分的清晰,但是他依然敏锐地抓住了重点——他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夜,以及祭坛已经搭好!
比起前者,后者自然更加的重要,他用复杂的眼神看向远方的祭坛,它周围的石壁上雕刻着形形色色的奇怪图案与文字,他看不懂这些图形与文字,也更加不会关心这些图形与文字,最终他的眼睛锁定在祭坛上的那二十个金色的铺垫。
没有等他问出来,大牛点了点头:“镇长我们开始吧,大家都理解您的苦衷,我们也没有办法,倘若不试一试这套阵法,这里的所有人最终也难逃一死。”
刚刚微张嘴又闭了起来,镇长闭上双眼点了点头,而后他的耳中传来一片凄惨的哭声——有大人,有孩童。
大牛走上祭坛,他双手张开学着书上的样子抬头仰望天空,而后点了点头对身后那名浑身颤抖的男子说道:“老张,你不要把他们当做孩子,动手吧!”
台下的哭声变得更加的凄惨,台上的孩童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他们哭着爬着跑着想要回到母亲的怀抱,却被他们身后的男子按住在台上。
这些人中,有些是他们曾经叫过的叔叔或者大爷,他们很不解为什么这些曾经对自己很亲近的叔叔,会这样对待自己。
“老张,你还不动手在磨蹭什么?现在整个镇子的安危都在你我的手中,不要再犹豫了。”
大牛最后的一句,最终成为压倒他内心的最后一根稻草,这名被大牛称呼为老张的人,将手中的屠刀举在头顶,而后想身下的一名孩童砍去。
就在这把屠刀将要砍中孩童的时候,一道声音在这里响起。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