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就连表哥看到自己现在的这张假脸都没有认出自己的身份,而不过一面之缘的东方晴儿,居然一眼便看破了自己的伪装,这可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他并非是担心东方晴儿对自己不利,而是担心能够一眼看破自己的伪装的人,是占多数还是占少数,亦或者只是东方晴儿能够看破自己。
想到这里,楚山寒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脸颊,确认面具没有问题之后,就在他准备问她如何一眼看出自己的身份之时,东方晴儿说道。
“喂,我说你这是在躲避仇家吗?为什么好好的一张俊俏脸蛋不用,却换了这样一副普通的面相。”
“晴儿小姐说笑了,在下向来以诚待人,哪里会有什么仇家,至于为何改头换面那是因为这样办起事情来更方便一些。”看向东方晴儿摆明不信的眼神,楚山寒问道,“在下倒是也很好奇,我与姑娘不过是一面之缘,姑娘又是如何认出我的?”
“那是因为……”
东方晴儿话未说完,街道上传来一阵嘈杂之声,小镇里的一些村民朝向镇子的东边跑去,他们一边跑一边议论,结果越来越多的村民在听到议论的内容之后,加入到这长长的队伍之中,而他们议论的内容就是——在昨天晚上,平静了一段时间的安宁镇又有一人变成了痴呆。
四目相对,楚山寒与东方晴儿的脸上都不由得流露出凝重之色,而后他们两人更是同时说出:“我们去看看。”
相视一笑,两人走出包子铺,便在东方晴儿准备运转真元追向前方的人群时,楚山寒一只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而后摇了摇头。
“喂,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改头换面就算了如今你连自己是修行者的身份都要隐藏。”双眼睁得很大,东方晴儿说道,“难道说,你不是躲避仇人追杀,而是官府通缉的要犯?”
无奈地白了一眼脑洞大开的东方晴儿,楚山寒说道:“大姐,你好好看看,前方距离咱们满打满算也不过十几米远的样子,你觉得你运转真元跑过去,有什么意义吗?”
“你……”
“你等等再说,我还没说完呢,我之所以隐瞒身份到这里,并非是因为躲避仇家,更不是躲避官府,而是为了调查这里的村民为何会无缘无故地变的痴呆,在没有找到造成这一切的凶手之前,我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与实力。”
这段话中,除了隐藏身份的原因是假的之外,其余的全部都是真实的。所以,聪慧的东方晴儿并没有升起丝毫的疑虑,于是她点了点头赞赏道。
“看不出来,你这个人倒是还挺细致的,我来这里本是为了探访一位我爹的故交,却不想那个人早已搬走,就在我准备返回京城时,这里被军队封住了道路,无奈只好先在客栈里住下,四处打听原因,这才知道小镇出了这样一连串的怪事。”
“所以,你便留下来,准备调查事情的真相?”
东方晴儿摆了摆手说道:“别逗了,我才不想留下来呢,可是我又打不过楚穆陶那个家伙,所以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试试能不能抓到罪魁祸首。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晴儿姑娘怜悯百姓,所以自愿留在这里除奸伏恶。”
“去去去,别胡说八道了,除奸伏恶那是你们男人的事情,我只是一个柔弱女子,更何况造成这一切的又不是人。”
在人群的后方停下脚步,楚山寒看向东方晴儿认真地说道:“你怎么会知道造成这一切的不是人?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看向连续提问的楚山寒,东方晴儿说道:“就你这样还来查案呀?有杀人的、有放火的、你有听说过有人把人变成白痴的吗?而且一变还变了十六个,不现在是十七个。”
看向理所当然的东方晴儿,楚山寒一阵无言以对,要是小伍能够在自己身边的话,她一定不会说出这样没水准的推断。
楚山寒是这样的想的。
轻轻地拍了拍站在自己前方的白发老人,楚山寒恭敬地说道:“这位老伯,敢问您出事的这个人叫什么,他是干什么的?”
“小伙子,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看向老者警惕的目光,楚山寒恭敬地说道:“老伯不瞒您说,在下一直希望能够成为一名衙役,破天下奇案为百姓伸冤。”
“哼……年轻人,想出名是好事,可是千万不要因此而耽误了自己的性命,前些日子镇里来了那么多的官差,可是结果怎样,不但没有查出任何结果,反而还将自己送了进去。”
面对老者训斥,楚山寒并没有表现出愤怒的样子,待他说完之后,楚山寒说道:“老伯说的是,可是小子并非是老伯所说的那样。而是因为,我的姐夫也得了这种怪病。”
听到楚山寒这样一说,老者的脸色好看了不少,他摇了摇头叹息道:“痴傻的人叫刘群山,说起来也真是可惜,才三十出头便碰到了这种事情。”
点了点头,楚山寒问道:“那老伯,刘群山这个人为人怎样?”
听到楚山寒问受害者的为人,老者眼中一亮,抬起大拇指说道:“刘群山这个人是个孝子,更是一位负责的丈夫。”
不需要楚山寒问下去,老者接着说道:“前两年,他的妻子得了重病,他为了治好他的妻子四处求医问药,不但花光了家里的所有积蓄,更是欠下一屁股的债。从街里街坊到他妻子本人都在劝他不要再做无谓的坚持。”
听到这里,站在一旁的东方晴儿,将踮起的脚尖放下,而后催问道:“然后呢?然后呢?”
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老伯笑着说道:“他当时只说了一句话,你是我的妻子,哪有丈夫扔下妻子不管的道理。”
双眼中闪出无数的星光,东方晴儿双手握在胸前一脸的羡慕之色,她此时的表情自然也看在了楚山寒的眼中,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心中非议道,女人果然是无法理解的动物。
“老伯,请您继续说下去。”
“到最后,一文钱都借不到,已经走投无路的刘群山走进了一家赌坊,这或许是他唯一的路,也是他最后的路,他要赌钱给自己的妻子治病。”
“他都没钱了,他还拿什么去赌?”东方晴儿插嘴道。
看了一眼面色不变的楚山寒,再看向东方晴儿,老者说道:“正因为他没有钱,所以他玩的是肉赌,而他的赌注就是自己的一双手。”
声音停顿一下,老者继续说道:“赌博这种事情,向来是十赌九输,即使刘群山并非是因为贪婪而赌,但是他依然输了,便在赌坊决定当众砍断他那双手时,一名好心的老大夫恰巧路过此地,在得知事情原委之后,不但替他还了赌债,还将他妻子的怪病治好。”
故事到此结束,或许是因为已经说了很多的原因,老者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楚山寒,而后叹息地离开这里。
“这样的好男人真的是太少了,要是也有这样一个对我不离不弃生死相依的男人,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都愿意与他一起面对。”
看向感慨万千的东方晴儿,楚山寒有一种被深深打败的感觉,于是他试探地问道;“如果酒歌也能像刘群山对他妻子那样对你呢?”
“那我一定……”话音戛然而止,东方晴儿撇了撇嘴,“打死我都不信,那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能够做到这一步。”
对于东方晴儿对酒大少爷的这个评价,楚山寒淡淡一笑,没有发表自己的观点,他不动声色地挤进人群而后走进了刘群山家中的院子里。
由于刘群山家中此时很乱,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楚山寒这个陌生人的闯入,愿力悄悄地运起,楚山寒慢慢地将自己的感知笼罩住这座小院。
一滴露水,一缕清风,蜜蜂在花中采蜜,蚂蚁在地上搬家,如此种种都没有逃过他的感知,可是就这样细致入微的感知,却始终没有发现任何可以给他提供思路的线索。
这并不是一件符合常理的事情,哪怕就算是真的有鬼神作祟,那这里也不该如此干净,不留有一点痕迹,便在楚山寒准备运用更多的愿力之时,他的肩膀被人狠狠地拍了一下,随之而来的还有责问。
“喂,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一声不响的走进这里,将我一个人仍在外面,你平时就是这样对待如花似玉的少女的吗?”
豆大的汗水顺着额头冒出,楚山寒看着东方晴儿,心中暗道,你果然与酒歌是天生一对,你们两个人不走在一起,简直会遭到天谴。
便在楚山寒准备质问她为何不跟紧自己之时,院门口处又走进来一位熟人,那人身形并不如何强壮,却给人山岳般厚重的感觉,他不是别人,正是楚山寒的表哥楚穆陶。
愿力收起,趁楚穆陶与刘群山妻子说话之际,楚山寒走出院子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