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酒歌的请求,唐钰微微一笑,十指连动一曲美妙的琴曲回荡在屋间,时而如高山流水气势磅礴,时而如小桥流水潺潺不断,这一动一静,一高一低,着实带动两人的情绪,酒大公子闭目倾听,楚山寒则是钦佩不已。
与第一次见到唐钰时的感觉不同,他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了大家风范,哪里还像是一名风尘女子。想到这里,一阵春风敲开了房屋的木窗,也吹起了唐钰身上的薄衫,而后在她手臂上有一个颗朱砂点,映入到楚山寒的眼中,让他心中为之一动。
楚山寒的目光没有做任何的掩饰,自然难逃唐钰的双眼,对此她淡淡一笑继续弹奏手中的琴曲,恍若未觉。反观她身旁的小红,则是不动声色地在她的身上披了一层轻纱。
“喂,楚大哥,你一动不动地盯着唐钰姑娘,莫非吃斋念佛的你,决定退僧还俗了不成?”举起手中的玉杯,酒歌使劲地撞了一下楚山寒手中的杯子,打断了他的思考。
一杯烈酒下肚,楚山寒自嘲一笑,不管这位唐钰姑娘混进青楼的目是什么,都与将要离开这里的自己没有半点关系,与其浪费心思关心别人,倒不如好好地享受这难得的一晚。
酒过三巡之后,唐钰与小红起身告辞,留下已经微醉的两人。
“我终于知道,你为何在听到小伍是姑娘,并且对你有情之后,你表现的如此冷漠的原因了。”说道这里,酒歌打了酒嗝,继续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上天真是不公,先是让你认识了小伍,后又安排你迎娶这个大陆最美丽的公主,这所有的好事都让你这个太子给揽下了。”
苦笑地摇了摇头,楚山说道:“你懂个屁,我爱的女子不能跟我在一起,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女子却要跟我成亲,这种感觉你又怎么体会的了。说起来,你才是真正的令人羡慕的人,我走之后,你肯定会去找那名黄衣姑娘,到时候凭借你的脸皮十有八九能把人家追到手,你这才是幸福,我这又算是什么?”
“你说的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我脸皮怎么就厚了,她们不了解我,难道你也不了解我吗?”酒歌不满地说道。
一把抢过酒歌手中的折扇,楚山寒学着他的样子,戏虐道:“我正是因为太了解你了,才知道的比她们更多,你脸皮的厚度,恐怕就是那噬岩兽都无法与你相提并论。”
没有给酒歌反驳的机会,楚山寒学着酒歌语调说道:“天行城,酒家大少爷,酒家未来的家主,酒歌便是在下。我说我的酒大公子,人家不过是问你个名字,你不用说这么多吧?”
眼睛从迷离状态瞬间恢复清明,酒歌靠近到楚山寒的面前,认真地问道:“我这样回答她,是不是有些啰嗦了?”
楚山寒用了一个你觉得呢的表情看向酒歌,顿时将他眼中的希望之光瞬间打碎,夺回自己的折扇,酒歌又喝了一大口酒。
“成了酒大少爷,这点小事对你来说又能算的了什么,不过话说回来,今天白天你竟然能够看出我的意图,将我会修行之事隐瞒了下去,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房间里突然变得十分安静,除了呼吸声之外没有别的声音,酒歌并没有回答楚山寒的问题,他已然香甜地睡了过去,看到他睡梦中淫.荡的笑容楚山寒无奈地摇了摇头。
安置好熟睡的酒歌,楚山寒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小心地放在桌上,而后推开屋门走了出去,便在他准备离开翠阳楼时,对门的房间里一道曼妙的身影吸引了他的目光。而后,他好奇地走了进去……
“公子难道不准备休息一晚再走吗?”似乎知道来人是谁,唐钰看着窗外的明月笑道。
走到她的身旁,楚山寒同样看向她所看的那轮明月,说道:“酒歌表面上虽然浪荡,内心却是很好,我不知道你潜伏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希望你不要伤害我的兄弟。”
看向楚山寒俊朗的面孔,唐钰并未流露出吃惊的样子,似乎对于楚山寒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语并不感到有什么奇怪:“楚公子放心,酒公子是唐钰的金主,唐钰能够在这里守身如玉也是托酒公子照顾,自然不会做出对酒公子以及自己不利的事情。”
迎向唐钰的目光,楚山寒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如此甚好,我无意插手姑娘的事情,只是有一些话给姑娘提个醒。”
饶有兴致地打量了楚山寒,唐钰笑道:“公子明言。”
“酒家作为当今大陆最富有的家族,家世之大即使时诸侯王国都不敢轻易对就酒家下手,当今酒家家主酒空沧更是天下间少有的圣人之一。因此,我并不认为姑娘你的所作所为是明智之举。”
笑容渐渐散去,唐钰看向楚山寒的目光少了一份柔和,多了一分寒冷,道:“你凭什么觉得,我的目标是酒家?”
“我从来没有说过,唐钰姑娘的目标是整个酒家,姑娘弹奏的琴曲虽然清新怡人,但是我依旧从中感受了隐含的那一分无奈,那是一种求之不得,得之不求的感觉,想必姑娘应该是为情所困。”
紧紧地盯着楚山寒的眼睛,唐钰说道:“你我之间仅有两面之缘,我即已经说过不会伤害酒歌,那你为何还要对我说这些话?”
眼中闪过几缕复杂的目光,楚山寒双手抱拳,说道:“在下言尽于此,姑娘你多保重。”
看向楚山寒背影,唐钰忽然想到了最初时小伍的身影,随即说道:“你已经知道了,你身边的那位小兄弟的真实身份了是吗?原来你跟我是一样境遇,所以你才能听得懂我的琴声。”
唐钰的声音传来,楚山寒的身体为之一顿,说道:“不一样,因为我没有恨。”话音落下楚山寒走出唐钰的房间,向客栈走去。
悠悠琴曲又一次响起,这一次唐钰所弹奏的曲子不复刚刚欢快,更多了一分忧伤。
翠阳楼里,独自抚琴的忧伤女子。
城外大街,独自行走的失意太子。
便是,这一章永恒定格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