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路上,楚山寒扶着自己腰间上的那把匕首渐渐远去,他没有听到假小伍后面说的那句话,更加不会知道,她误以为漠千山是自己的师傅,他此时更多的思绪,都停留在初见小五时的那个场景,他在思考女儿装扮的小伍与刚刚的那个幻象会有多少的出入。
星光散去,楚山寒回归到现实,放眼望去此时眼中所见到的景物,与幻境中的景物并无任何的差别,只是少了一名美妙的少女,心中泛起一点点的失落,而后被腰间的疼痛所惊醒。
将插在腰间的匕首拔出之后,除了疼痛感依然存在之外,被匕首刺穿的身体此时已经痊愈,不带有一丝一毫的伤疤。
“楚大哥,恭喜你通过葬剑峰的考验。”酒歌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回首望去,楚山寒笑道:“侥幸而已,看你的样子倒是还挺悠闲?”
“那是自然,我来这里是为表示对葬剑峰赠剑的感谢,并非是来挑选新的兵器,所以也就不用接受葬剑峰的考验,”说到这里,酒歌眼睛转了一圈,接着说道,“不知道楚大哥,你在幻境里是否看到了小伍?”
心中微微一动,他若无其事地否认道:“我并没有看到小伍。”
迎向楚山寒的双眼,酒歌凝视了一会之后,发现他眼中依然清明,没有任何的闪烁之意,心中略有微疑,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他真的对小伍没有丝毫的男女之情?
想到这里,酒歌不甘地问道:“楚大哥,你既然在幻境中没有看到小伍,那你在环境中看到的到底是谁?”
“我幻境里看到的是谁,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折扇扇起,酒歌一脸正色地说道:“那是自然,你我是生死兄弟,你我之间又怎么能够有所隐瞒,在葬剑峰的幻境中出现的那个人,往往便会是那个人心中最为重要的人,这个人不是他的挚爱,便是他的最恨。”
声音在此终结,酒歌静静地看向楚山寒,在等待他答复的同时,心中冷哼一声:“我看你上不上这个当。”
原来,酒歌对他说的那些,什么不是最爱的人便是最恨的人,都不过是酒歌自己胡诌的理由,因为绝大多数的幻阵都是考验人的心魔,而心魔产生的最多的原因,便是那些所谓的爱恨情仇,他想借此机会诈上一诈,看看能否让他露出马脚。
楚山寒自然不知道自己这位兄弟的心中所想,便在他决定将抬出父亲作为挡箭牌时,他无意中扫了酒歌扇扇子的右手一眼,随即说道:“我在幻境中看到了我娘,她独自一人坐在窗前,思念的我的样子,让我十分难过,更让我十分有愧。”
场间瞬间变得安静起来,酒歌知道他跟小伍的感情很深,也知道他对自己的父亲恨意极大,但却从来没有听楚山寒提到过自己的娘,如今得到了这样的一个答案,着实出乎酒歌的意料,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说些什么是好。
便在此时,原本安静的山洞内,突然之间青光乍起,万剑齐鸣,在这座山洞的中央竟然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圆洞,一把漆黑如墨的长剑从洞中缓缓升起,停留在与楚山寒肩膀同高的高度。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一同走到它的身前,定睛望去着实吓了酒歌一跳,原来这把漆黑如墨的长剑竟然无锋!
开什么玩笑,这样的一把剑要来何用?别说是杀人,就是杀只鸡那也是一剑拍死的,绝对不是砍死的!
想到这里,酒歌看向身旁的楚山寒说道:“楚大哥,你好好想想,你是不是哪里得罪了葬剑峰,要不然它怎么会选择给你这样一把长剑。”
看了眼身边的酒歌,楚山寒摇了摇头选择了沉默,他总不能把幻境中自己因为拒绝对小伍幻象出手,所以取巧从中逃离出来的事情说出来吧?
“葬剑峰前辈,楚山寒是我的兄弟,如果他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前辈,晚辈在这里给您道歉,请您看在酒家千年来始终对您恭敬有加的情面上,能否再给我这位兄弟一次机会。”
吵闹归吵闹,算计归算计,在这种关键的时刻酒歌站了出来,他不惜抬出酒家千年来的情分,请求葬剑峰能够给楚山寒换一把更加锋利的宝剑。
在酒歌提出完自己的请求之后,那把悬空的墨剑开始晃动起来,而后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冲向他身旁的楚山寒,落入到他的手中。
葬剑峰以这种方式,回答了酒歌请求,而后也不管他俩是如何想的,将原本已经关闭的洞门又一次打开,很显然这是要驱逐他俩出去。
葬剑峰外,楚山寒与酒歌两人呼吸着从山上吹来的冷风,看向远方与天空连成一线的草原,心境豁然开朗了不少,酒歌不再执着于葬剑峰的“小气”,而楚山寒则是捂着自己受伤的腰部,流露出释然的笑容。
“这没想到,你居然还有心情笑得出来,看来还真是应了那句,皇上不急太监急。”看了眼身旁的楚山寒,酒歌说道。
耍了几下花剑,楚山寒笑道:“不管怎么样总算是有了自己的佩剑,虽然不能用它来杀敌,但是佩戴在身上当装饰品或许也很不错,还不用担心它无意中伤到自己。”
没好气地白了一眼楚山寒,酒歌说道:“我真是搞不懂你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小伍不辞而别之后,你先是哭着喊着求着我帮你寻找,后又莫名其妙的放弃不要。如今你得了这把没有用的破剑,居然还想要随身携带。”
眼中流露出一丝惆怅,随即又被笑容所掩盖,楚山寒说道:“小伍的事情,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与她注定只有兄弟情义,没有男女之缘。”
听着他赤诚的话语,酒歌忽然想到了那个夜晚,小伍虽然没有掩盖自己的心迹,但却十分拒绝让楚山寒知道自己是姑娘这件事情。
曾经的小伍,如今的楚山寒,他们之间似乎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们都在刻意的保持那份男女之间距离。
酒歌平常虽然表现出来的更多的是二世祖的样子,但他毕竟不是真正的二世祖,他同样有着不次于楚山寒的智慧,现在他将两人的反应稍微一做对比,便得到了两人之间的共性,可是,他们之间到底在隐瞒些什么呢?
便在他决定再套一套楚山寒的话时,他眼中闪过一道杀意,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