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一见钟情的人,大概都是外貌协会,没有人会愿意透过你邋遢的外表探寻你真实的内在,这就是现实,那么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我容颜不再,你的真心还在吗?
把脸藏在口罩和帽子的遮挡里,寒风吹来脸上的红肿又严重了些,北方的冬末春初更是狂风凛冽,打开公司的玻璃门走了进去,地面上粘了一张3D贴纸用来欢迎新学期的到来,在暖气的蒸腾下脸上又痛又痒,按照习惯在前台看了课表,转身进屋却始终不肯摘下口罩,没有戴隐形眼镜,框架眼镜镜片的雾气随着呼吸积聚得越来越多,许是对我一直在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觉得奇怪,程琛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疑惑地看了我好久,终于伸手摘掉我的口罩:“不闷吗……你脸怎么了?”
“过敏……”当我今天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脸上是一片又一片的小红疙瘩时,我差点崩溃,想着应该是昨天新换的乳液有问题“丑吧?”
“嗯,丑萌丑萌的”
“你给我闭嘴。”
“去看医生了吗”
“下班去。”
当我和程琛再一次坐在中医候诊室里,我感叹了一句,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大概是赶上周末的原因,候诊的人特别多,空气里消毒水和中药的味道夹杂在一起,呼吸间嗓子里竟然觉得微微苦涩,在我把地板砖数到第125块的时候终于轮到我了,医生号了号脉开了汤药和敷脸的药末,又嘱咐我用热水敷一下把里面有毒的东西蒸出来就会好,我点了点头掩盖住自己低落的情绪,起身做会候诊室,直到地面出现面熟的运动鞋才抬起头来,那人告诉我说:“人实在太多了,先去我家补课吧,一会儿我送你回家顺便拿药。”我点点头继续把脸埋在口罩里,低头看着新年时买的长靴,小碎步得挪移着,想尽量让这个世界忽略我的存在,出门吹了一会风便很快的坐进他的车里,机器运行的声音持续了许久,当我差点闷死在口罩里时,他将车停到停车场,我随着他的频率下车把带着汽油味的空气内一股脑儿的悉数间隔在车里。
从医院到他家我几乎一整个人都在低气压中度过,在他开门把钥匙放到玄关处的鞋柜上,钥匙与柜子触碰时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弯着身子一边把我俩的书包挂在衣架上,一边用脚踩着运动鞋的后跟褪掉两只鞋子后,拿出棉质拖鞋登上,等等一系列动作后我才把自己从一个人的世界抽了出来,他进到卧室拿了条新毛巾,塑料袋包装在几下撕扯后被扔到了垃圾桶里,他转身走进厕所,放了一会儿水后就听见毛巾阻隔了水与洗手池的接触,闷闷的流水声传出了好一会才停歇,然后随着脚步声那人出现在面前:“口罩摘了吧,又没别人”他伸手拿掉我的口罩,顺便摘下了我的眼镜,五百度近视的我看着靠近的眼前人由模糊变清晰,周围的景物却是仍旧影影绰绰的看不清,像是背景虚化了的动态照片,他把温热的毛巾贴在我的脸上,皮肤正处在敏感期,突然的热度让我有些不适应,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腕,他愣了一下,看着我由于近视而变得无神的眼睛:“冰箱里有冰块,一会等那些东西流出来,再镇静一下就好了。”他把手里的毛巾换了个角度重新对折热敷了我另一面的脸,近在咫尺的距离,甚至觉得两个人的呼吸都清晰可闻,我向后挪了挪从他手里拿走毛巾,他站起身从冰箱拿了酸奶过来放到我面前:“一会用这个镇静一下”
“是不是,特别丑啊?”
“过两天就好了。”他走到卧室把上学用的书包拿出来,将书本摊在茶几上,脱了拖鞋,让比我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脚陷入沙发前的地毯里“不会嫁不出去的。”我低头看着脚面袜子上起了很多的小球,感觉烦躁又不好意思脱下来,于是更加心烦,赌气似的不肯抬头,他打开数学历年高考题刚要下笔却迟迟未动,黑色墨水在卷子上氤氲了一大片模糊了打印字,他抬起头有点不知所措:“池以思,没关系的,真的,不管怎么样…我……”我低头看着他有些急切又紧张而上下滚动的喉结,突然抬起头,下一秒剧痛袭来,程琛一下子仰翻在地毯上,捂着鼻子。
“程琛,你没事吧,我……抱歉啊,我不知道这么近,鼻子流血了没?”
他躺在地上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地毯被压的凹陷了一个人形,还没等他回答,我急得光着脚跑到厕所,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打湿了毛巾又从旁边的抽纸里抽出了好多纸,才折返会客厅,他坐在地毯上仍旧捂着鼻子,我跑过去蹲在他旁边,鱼缸里的鱼被我的动作惊得胡乱游了起来,茶几上热热的毛巾熏得玻璃起了一片雾,我看他迟迟未反应有点着急:“程琛,你别吓我啊,要不要去医院啊?”他把埋进膝盖里的头抬起来,好看的鼻子红了一片,眼睛因为疼痛而变得湿漉漉的闪着光,黑色的瞳孔里倒影的是我急切的神情,他突然笑了,眼睛弯成了一座桥,嘴角扬起的弧度温柔得一塌糊涂:“你别急,我没事。”他揉了揉仍旧发红的的鼻子,站起身来,低头时皱了皱眉:“你怎么不穿鞋啊”
“啊?我刚才一急就忘了。”我挪到地毯上,被人盯着的脚有些局促。他站到浴缸旁边,拿起鱼食投喂,鱼群纷纷游来争夺,有的甚至跃出了水面:“池以思,你饿吗?我给你做饭吧。”
“我不想吃方便面。”
他转过身,把手上残留的鱼食渣沫拍掉:“什锦炒饭,可以的吧?”
如果说刚才的我以为他要做什锦炒饭是在吹牛,那么现在的景象却是能让我心服口服,那人穿着的白色的围裙上画着漂亮的小动物图案,大大的个头委委曲曲的蜷缩在抽油烟机下面,原来个子高也不是什么好事啊,消瘦的肩膀下是白色家居服都盖不住的蝴蝶骨,“嗑嗑”两声是鸡蛋被碗壁碰碎的声音,下到锅里后热气浮了上来,紧接着是鸡蛋煮熟的味道。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个啊”
“我一直都会,只不过只会这个。”
“那你还……挺专一的?”
“小时候奶奶给我做过,后来长大我试过好多次才做对了味道,然后就只会这个了。”
他放好筷子,盛了两碗炒饭放在桌子上,示意我过去吃饭,路过阳台的时候我看到多了好几种盆栽,挡着阳光拉了好长的影子。
“是马蹄莲和风信子。”他侧身躲过挡在门口的我,拿起一旁得喷壶喷了两下,在空中形成了一道漂亮的彩虹。
“你还挺厉害,我从来都养不活花花草草……金鱼我也养不活。”
“没关系,我能养活就行。”他塞进我手里一小盆“这个送你,养养看?”
“这个是?葱?水仙?”有点类似水仙的外形,微微得冒着几个能看出白色的花骨朵,小小的一株植物依附在土里,莫名觉得挺萌的。
“是风信子。”
如果我没那么喜欢你,我将变得不会如此小心翼翼,在我一次次的遇见你,一次次的看着你,靠近你时,我才发现,原来已经喜欢到这种程度了吗?张爱玲曾说:“遇见你我变得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尘埃里去,但我的心是欢喜的,并且在那里开出一朵花来。”年少的时候读不懂,觉得爱一个人要惊天动地像电视剧书本里写的那样才算爱,后来的后来才知道那些想要戳破却又不能戳破的小心思在心里缠绕纠结最后织成了细腻的网困住了自己才是爱到不能再爱了吧。
(看到你们的留言啦,谢谢你们喜欢,我看到有人说我写对话的时候没有分段导致很难读,仔细检查后觉得几乎都是分段了的,你们有觉得很难理解吗?读不懂的话要跟我说啊,还有关于封面的问题,我身边有学摄影的朋友所以打算冬天取景拍摄,可能是拍风景,也可能是我自己当模特,原谅我的自恋,嘿嘿,我们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