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瑟瑟地吹着,吹得两旁魁梧的大树也跟着颤抖起来,然而在这里的许多人就像这些大树一样,动摇不定。没有人会知道今晚将会爆发一场怎样的惊心动魄的事情,可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即将发生的事一定会像现在的风那样来得急速而猛烈。
那个男人轻蔑的笑了几声,又继续转动中指上的碧绿的指环,丝豪没有打算要回答的意思,尽管他知道那番话根本是对自己说的。
所有人都在紧张的等待他的“原谅”,用着灼热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就连空气也快炙热的凝结起来,仿佛谁一说错一句话,他就会当场烧死。
夕颜已经无力地瘫软在地下,她从来没有想过,自以为绝色倾城的她,也会有今日如此狼狈不堪,泪水已经布满了她瓜子般瘦的的面孔,显得十分的苍白,脸上的妆就像被雨水洗刷过一样,到处斑痕累累。
她像是鼓足了勇气,艰难的开口,说:“东璃皇子,是小,小女子的错,不该,不该用我的脏手,碰到您的,对,对不住。”她特别强调“脏手”这个词。
然而东璃敖啸不屑地提了提嘴角,“呵···是吗?”
夕颜的心像坠了千斤般重石,狠狠地落下,低垂着头,任由凌乱的发丝在空中飘扬。
这时,一个女子偷偷的站在后门的一旁倚角,双手捧着盛在盘子里冒着热气的茶壶,她本想去看看未见多日的姐姐,想知道她现在是否安好?可是无论怎么张望,却始终不见她那婀娜曼妙的身影。
再从倚角旁走近一点,竟发觉她居然跪在一个看似桀骜不驯的白衣男子面前,“这,这是怎么回事?”她有些着急的想。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气氛中凝固着死气沉沉的味道,她紧紧地攥起了拳头,心痛的看着跪在地下的夕颜,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手上的茶壶,口里嘀咕道:“你可以对我姐姐无情,也休怪我无义。”她沉静捧着茶壶,迎着后知后觉的诧异的目光泰然自若的走了过去。
突然有两名紫衣侍卫用剑挡住了她的去路,大声喝道:“站住!”
可那女子的脸上丝毫没有露出恐惧的神色,反而迎着那两人凶狠的目光,说:“现在的男子都是这样欺负弱小女子的吗?!”
那两人仿佛没有料到那女子竟没有害怕,反而还质问起他们,他们倒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这···”
这一场景让东璃敖啸也看在了眼里,他好奇的打量了她一番,想看她这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不等任何人说话,她竟然大胆到用手扒开架在她脖子的两把剑,并且一手甩了出去。
那两名紫衣侍卫已经惊讶到张大了嘴,望着那女子,又瞧了瞧躺在地上的两把剑,像个木偶的呆站在一旁,不自觉的给她让开了一条路。
只见她镇定自若的径直走到东璃敖啸的面前,轻蔑地笑着说:“小女子给大人你斟茶。”她拿起了水杯,缓缓地向里面注入热水,突然她趁所有人都没有防备的时候,居然将手上的热水泼到东璃敖啸的脸上,他肯定是没有猜到她竟然会这样做,于是一改他刚刚的淡定,猛地站了起来,一手扔掉了她手上的杯子和水壶。
他浑身笼罩着一层怒气,通红的眼睛充满了血丝,牙齿磨得咯吱咯吱响,他的头发湿淋淋,水珠沿着他楞次分明的脸孔顺流滑下。
可她一点也不怕,仿佛就算现在死去,她也不会闭一下眼,因为她已经是下过地狱的人了,如果现在可以死,她倒是很乐意。
她继续向他靠近,对着他小声的说:“怎么,这就生气了?刚才你不也是这样对我姐姐的吗?”
媚娘在一旁看得很是着急,周围的人更是不敢轻举妄动,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不留意的时候,蓦然,从四面八方射来了像鹰嘴般尖锐的羽箭,瞄准在场的所有人。
有人大喊“小心,有暗箭!”
白衣侍卫,紫衣侍卫快速的进入防护状态,敏锐地一边躲着箭,一边挥舞着手上的剑去抵挡,只是来箭之多,一时间谁也顾不上谁。
那女子眼前有一支箭正快速对准面前这个男子的心脏射来,尽管刚刚她咄咄逼人,可是别人有难,她没有办法做到冷眼旁观,可东璃敖啸刚要掏出挂在腰间的佩剑,只听见他的一名手下朝着他惊呼:“皇子,小心后面!”的时候,女子已经顾不得她的反应,便使出了浑身力气,推倒了面前的男人,替他挡在了箭的前面。
被推倒在地上的东璃敖啸惊愕看着眼前这一幕,大概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这个所谓的弱女子居然在危机关头为他挡箭,就在她快要倒在地上的时候,他急速的伸开了双臂稳稳地接住了她,他看着她不断流血的伤口,心口的地方就像一条被拧紧了的毛巾一般,每一滴渗下的水,都是心痛的泪。
最后他眼神坚定地对她说了两个字:“撑着。”
女子只觉脑袋有些昏沉,闭上眼就是天黑,后来模糊中只听得见那男子说了句,“疾风,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