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染牵着莫浅浅出了房门下楼迎接轩辕潼,恰逢轩辕潼主仆二人上楼。四人两两相对,两人在楼上,两人在楼下,在楼梯口,时间停格。
莫浅浅看着眼前的轩辕潼和自己接受记忆传承时看见的人一模一样,似乎岁月并没有宠爱于他,不曾留下一丝一点,但唯独这人似乎更冷了,像冰天雪地里的一座冰雕。
同时轩辕潼也看着莫浅浅,尽管莫浅浅是男儿打扮,这与自己妹妹莫音七分相似的脸庞,他有何尝会认错呢?
眸子里闪过回忆,悲痛,欣喜交错的光芒。“进房谈吧!”褚染适时的打破了二人眼神的交流,引领着走向了房间。
雪灵站在轩辕潼身后,为其斟茶,对于三人间的暗流涌动只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看来,你的传承很成功。”轩辕潼定定的望着莫浅浅,“是,舅舅。”莫浅浅喊出这声舅舅时,轩辕潼手里拿着的茶杯抖出了些许的茶水。
“大人”雪灵低呼,正欲上前为其擦拭干净,轩辕潼轻轻挥手,“无碍!”
“你母亲怀着你时,我曾偷偷去看望过,却并不敢现身。音儿是个敏感的人我不想加重她的心里负担只得默默的看了一会儿。那时你的母亲很幸福,即便那个人坐拥后宫佳丽三千;即便那份宠爱从不是一个人的专属,可我的傻妹妹就这么陷进去了,可悲可悲。”
“你既已得传承,想必你已通晓各中的缘由。这些年对你的不闻不问,是因为我不曾感受到你的信息,你的母亲设法阻断了我对你的联系,从小她就是不为我添麻烦而骄傲。若不是你的的了传承,我依旧是寻不了你的。”
轩辕潼缓缓说出了这些,仿佛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仿佛在他这些岁月里,他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了。
轩辕潼右手端起茶杯,轻饮一口茶后,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浅浅,可曾恨过你的母亲?可曾恨过我?”
莫浅浅看着眼前这个高贵的,冷心冷情的男子这刻却因为自己的恨与不恨而这般的焦急,顿时红了眼眶。
“舅舅,浅浅从未恨过,是感谢,感谢舅舅当初从牢笼里将母亲救出,感谢母亲拼死护我安全,感谢舅舅对我的挂念。”
看着眼前这个娇艳的女孩对自己这么珍重的感谢,轩辕潼的内心荡起了波澜,在司命这个位置久了,早已没了什么心情波澜的起伏,此刻却是有着前所未有的激动。
霎时,房间里陷入了安静,一直以来作为观众的褚染,紧了紧牵着莫浅浅的手,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容。
“舅舅,这是我未来相公,褚染。”轩辕潼看着眼前的这对璧人,一时竟少了言语,思绪回到了若干年前。
“哥哥,哥哥”,轩辕音拉着身后的男子急冲冲的跑向了梨花树下,此时的轩辕潼正在梨花树下小憩,一身青衫,白色的梨花甚至于掉落在他的脸上,美得不敢让人惊动。
“哥哥,哥哥”,轩辕音来到梨花树下,伸手推搡了几下,轩辕潼才悠悠的醒来,起身,轻轻拍落了自己身上的花瓣。
“音儿,何事急的你来扰了哥哥的午睡呢!”轩辕音把身后的男子推到轩辕潼面前,“哥哥,他是我未来的相公。”
那天,骄阳,梨花树,三人,莫音甜美的笑容定格在了轩辕潼的记忆里。
此时看着与记忆里那个身影重叠的莫浅浅,良久,“浅浅,你和音儿真的很像呢!这话说的也是一模一样,我若不同意呢?”
“舅舅,母亲当年的回答就是我的回答。”“浅浅呀!这辈子我亏欠的只有你和音儿了。当年你母亲的回答是,‘妾许君相思,不负君所望’。”“你如今也要这般吗?”
轩辕潼说完,扫视了几眼坐在一旁的褚染,褚染虽面色如常,暗地里感受的威压却是可谓量海之势。
“是,舅舅,我的选择和母亲一样。”
“浅浅,感情的事,舅舅就不掺和,无论最后是喜事悲,总归是你的路,但是浅浅不要学你的母亲无论什么事都自己扛着,浅浅,舅舅永远是你的后盾。”轩辕潼笑着说道,自己的侄女着脾气虽和音儿一般,但是她看的更透彻。
“浅浅,谢过舅舅了,舅舅放心,浅浅若是受了委屈,绝对会找舅舅主持公道的。”
此刻,褚染终于出声,“放心,我不会负你的。”二人相视一笑。“浅浅,你既已接受传承,便是我族下任司命,舅舅等着退位,浅浅要加紧修炼呀!”
“舅舅为何?”“这是我族使命,不可改,浅浅,灵狐一族寿命比凡人长了不知几何,你们二人该如何?”
一时之间,褚染与莫浅浅竟失了言语,莫浅浅早就知晓这个最大的阻碍一直却是故意的视而不见,不去想,不去念。
须臾,“浅浅,无妨,总会有办法的。”二人握着的手又紧了几分。
轩辕潼看着眼前情深如许的二人,不禁为自己那个可怜的妹妹感到悲哀。“音儿,你的女儿比你更幸运!”
“舅舅,这凡尘想必你已有许久不曾来过了吧?侄女儿带你逛逛这凡尘可好?”
“在俗世游走,亦是修行。浅浅,我来这里除了找你,更重要的是教你如何修行。这凡尘确实许久不曾来过了。有劳浅浅带着舅舅闲逛了。”
一旁的雪灵却是有些怔愣,服侍大人多年都不曾见过大人一天之内说过这么多的话,而且是带着笑容。
“舅舅浅浅有个不请之情,浅浅想知道流刑之地,舅舅发生了什么?”闻言,轩辕潼垂下了双眸。
“什么,大人进过流刑之地?”雪灵惊呼起来,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轩辕潼。
片刻后方才说道:“流刑之地吗?也没什么,那里一年外界的一个时辰。我在那里呆了三百年便被长老们救了出来,并没什么大事。”轩辕潼面上依旧是那份初见莫浅浅时的温和笑意。
雪灵却是深知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却又不敢言语。早在轩辕潼在她身上施展威压时便明白大人所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