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怎么办呢?鞠北义闷头狂奔,跑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这个世界,太可怕了,加上背包里又新添了许多东西,一路下来,不过五百米的距离,已经把她累得够呛。
再也跑不动一步,鞠北义拖着脚步朝家的方向走去。
天色已经暗下去许多了,如雾的阴霾将整个天空严严实实地笼罩住了,她看不见一点太阳的影子,只能凭借来时的印象沿原路走回。
路上还有几次遇到了倒地不起的行人,也让她的心沉到了谷底。
想一想,鞠北义不知道这些人后面都怎么样了,会不会变成所谓的丧尸呢?关于僵尸的剧集她追过一部又一部,可从来就没有想过世界真的变成那样。
就在这个时候,鞠北义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了狗追的那条街道。
方才的那条狗呢?她四下里张望了一圈,完全就没有发现狗的影子。
那么……难道是它又活过来跑走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实在是太好了,鞠北义想着,说不定那些在她眼前晕倒的人也能很快便恢复意识了。
可是如果真的是那样,为什么这几天大街上的人只是越来越少?没有一点增加的迹象?
电话再度响起来,鞠北义听到了大哥鞠晋渊的声音,“小义,你好好保重自己,如果不方便的话先在C市待着吧,多买点食物和水。你一个女孩子,千万要注意安全。”
“嗯,我知道的,哥哥。你们怎么样?嫂子和兜兜还好吧?你们也一定要保重身体。”
鞠晋渊一声苦笑,“没事,我知道,如果赶得回去,我会照顾爸妈的。但是我和爸妈都希望你能平安,记住了吗?小义?”
“我知道。大哥,你们放心。我知道。”鞠北义有些哽咽,脚步匆匆,她更快地朝家里赶去。
“还有,小心那些花。”
“哦。”鞠北义皱眉,“什么花?”
“所有的花。”没有说更多,鞠晋渊挂断了电话,鞠北义已经距离自己的家很近了。
眼前的景象有几分奇怪,她有些说不出,可是哪里都有些不对,鞠北义再度仔细观察了一下。
路边的树,长满了碧绿的树叶,由于快要进入夏天,这原本没有什么奇怪的。
紧接着,鞠北义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奇怪了,有好几棵大树上都网上了茂密的藤蔓。这在之前,是完全没有的呀!
鞠北义吃惊之余,盯着那些依附在木本的枝干上,已经攀爬到约摸两层高的藤本植物。
就算是不事农桑的鞠北义也觉得,洒了化肥都不至于窜得这么快的吧?
她急急忙忙地回到了住地,小区楼下一如既往地安静,花园里种满了桂树、女贞、枫树,低矮处全是兰草,还有各色她叫不出名字的落叶灌木和少数常青植物,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藤蔓。
放心了一些的鞠北义坐着还能正常启动的电梯回到了十五楼。
打开了房门,反锁,屋子里静悄悄的一切都让她觉得安全。
鞠北义从阳台的窗户向外看去,外面的天空变得红红黑黑,模模糊糊,完全看不分明。
现在明明连六点还不到啊!
鞠北义想了想,决定将这一次的事情记录下来,不论以后会发生些什么,也不管最后的结局如何,这终究是一次离奇的人生经历。
从自己的书本中间翻出了一个很厚的笔记本,鞠北义写下了时间年月,以及这两天以来周遭发生的种种。不知不觉,鞠北义事无巨细地记录完成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她开始打开炉子生火做饭,现在空气又不好,鞠北义只开了灯,也没开窗户,也不用什么抽油烟机了。
就在此时,外面的阳台上传来了砰砰砰砰的敲打声。
吃惊不小的鞠北义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那声音果然是在自家阳台上,砰砰声中夹杂着噼噼啪啪的声音,还有啁啾的鸟鸣。
鞠北义站在窗前,看见了一只红色的小鸟,体型恐怕只有她的半个巴掌大小,那鸟儿一下一下,砰砰!砰砰!拼命撞击着她的窗户。
着场景实在诡异,鞠北义手拿锅盖,紧握了锅铲,盯着窗外的凶鸟。
等她看清了玻璃上的一滩红色,才意识到,这只小鸟原本不是红的,撞得头破血流了,便全身通红了。
鞠北义朝后面缓缓退了一步,然后又退了一步,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在过往她是见过逃跑的鸟撞鸟笼的,却从来没有见到过想进人房间的鸟头撞玻璃窗的。
不然它是要干嘛呢?
那鸟儿奋力地碰撞了一会儿,鞠北义看着不能忍,只好闭上了眼睛。紧接着,眼前的红光一闪,窗外的鸟也一头栽下,鞠北义感觉似乎有一团什么东西撞进了窗来,她的脸也被什么温热的东西迎面撞上。
鞠北义仰脸倒了下去,还好的是,身后就是她的沙发啊!
‘第一次,我准备投胎,’一个男人的声音幽幽地道,‘还没等我发作,那个女人就倒下了。’
‘第二次,我借了狗的身子附体,’那个男人继续幽幽地说到,‘那家的人在赶往医院的路上堵车了。’
‘就是种了柚子树的那一家,知道吗?你喂我吃了两个包子,你可记得?’那男人就坐在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
鞠北义醒不过来,但是晃了晃脑袋,不让他拍。
‘第三次,我又换了一条狗,去了更远的人家,’男人说,‘那个孩子不能要了。我怎么又遇见了你?’
在哪遇见的?鞠北义想不清楚。
‘第四次……’
“怎么了?第四次。”她迷迷糊糊地接口问到,依旧是睁不开眼睛。
‘天下大乱了,好容易托了个鸟身子,你还不给我开窗。’男人磕磕在她脑门上磕了几个爆栗子,‘你晓得撞破脑袋有多疼吗?’
“谁让你非要撞的?我请你来我家了吗?为什么要给你开窗户?”鞠北义一下坐了起来,揉着自己发烫的脑门。
她的屋子一片漆黑,房间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