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一直走到通道尽头,这里有一名杀手侍立。这杀手一身黑衣,戴着一副同样漆黑的面具。
他属于夜这个组织中最为强大且神秘的一支队伍。这个队伍的人普遍带着黑色面具,只是面具的细节却有所不同。
面具有三类,一类漆黑如墨,将整个面部遮掩,只露出一双眼睛;一类则在黑色的面具上点缀了点点银色,像是夜空中的繁星;一类额头有一弯月突起,并在嘴部刻画了两只獠牙,与面具同为黑色。
而站在这通道尽头的,便是一名带着弯月面具的杀手。在这幽暗的通道中,若不细看,怕是会忽略对方面具上那并不太明显的凸起。
“示牌。”面具后,不具任何感情的声音响起。
无忧应了一声,自怀中取出代表他身份的木牌。
面具人将木牌从无忧手中接过,仔细端详许久后,这才将木牌还给无忧,并对无忧点了点头:“进去吧。”
无忧推开眼前的门,带着敬畏与憧憬的心,目光投向正前方,他的义父,冷幽寒经常坐着的位子。
此刻,冷幽寒就坐在专属于他的椅子上,戴着一副只遮着半张脸的黑色面具,微侧着身子,看起来略有些懒散,却更显平易近人一些。
哪怕没有什么事情,冷幽寒也常常坐在议事厅中,等待着随时可能找上门来的事情。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这个习惯很好,因为事不等人,若是在有要紧事时他这管事人却不能及时收到消息,很可能会耽误许多事情,甚至让整个组织覆灭都未可知。
在冷幽寒的身边,静静的肃立着一道身影。他也带着面具,同样将整个面部遮掩的黑色面具。只是这副面具的造型有些奇特,就像是一个漩涡,幽暗深邃,似乎会将一切都吞噬进去。
“义父。”无忧进入议事厅后,首先单膝跪地,对冷幽寒行了一礼。
冷幽寒点了点头,柔声道:“有什么事吗?”
无忧低着头,恭敬道:“是有事要汇报,但说来话长。眼下却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和义父通报一下,还请义父定夺。”
“说。”淡淡的一个字,冷幽寒的语气仍是那么平静。
“孩儿在回来的路上,看到大批血剑楼成员在距离组织不远的地方汇聚,似乎是对我们有所图谋。”无忧说道。
冷幽寒沉吟片刻,道:“无心,带二十名暗夜、十名星夜的成员跟着无忧去看看。”
“是!”在冷幽寒身边,那一直静静肃立的身影,此刻微微躬身。
无忧也应了一声,退出了议事厅。
冷幽寒的手指在扶手上敲打着,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血剑楼,是因为最近受到联盟排挤,想要找点乐子了吗?”
此刻,无忧与无心二人沿通道返回之前的大厅,转入另一条通道,一路到头,便看到两名带着黑色面具的人守在一个洞口前,像是两尊雕塑。
无心走上前去,拿出一面纯黑色刻有一个冷字的令牌在二人眼前示意一下,之后便开口道:“二十名暗夜,十名星夜。”
一名面具人点了点头,当下走进那个洞口。
过了良久,一个接一个的面具人自洞口走出,细细数来,刚好三十人。
其中,二十人带着纯黑色的面具,十人的黑色面具上有繁星点点,便是所谓的暗夜和星夜了。至于带着刻有弯月面具的人,则被称为月夜。
这三支队伍是夜的精锐力量,他们直接听命于冷幽寒,不会接取任何任务,只会执行夜内部下达的特殊任务,并负责保卫夜的安全。
他们既是杀手,同时也是夜的战士,或者说死士。他们可以为了夜而奉献自己的一切,生命只是其中最基本的一点。
无心,可以说是这批死士的领头人。
对于无心,无忧也并不怎么了解,因为无心一直都待在冷幽寒的身边,与其他人几乎没有过接触。哪怕是在当初训练的时候。无心也很少会与其他人进行合作,常常都是只身一人,似乎有些孤僻。
因此,一路无话,好在无忧本身也不是话多的人,因此倒也没觉得尴尬。
离开树林,进入小镇,镇里的杀手们看到无忧一行人,面色都是一肃,镇中的气氛也立时变得紧张起来。
无需吩咐,镇里的杀手们已经自发行动起来,一部分暗中潜伏,一部分守在各条街道上,小镇的入口当然更是重中之重,大量的杀手聚集于此,严阵以待。
距离小镇数里之外,血剑楼的成员们做着最后的一次休整。
一名血剑楼成员小心的匍匐着身子,向前走了一小段,便已隐约能够看到远处小镇的轮廓。
“再往前一点恐怕就会被小镇里的人看到了。”血剑楼成员中,一名身穿暗红色服饰,胸前别着一枚血色玉石的男子皱着眉,面色略有些阴沉,“这里的地势太过平缓了,根本无法潜伏到近处。稍候我们走旁边的树林,虽然出了树林距离小镇还会有一段距离,但总比从走这片平原来的要好。”
夜在总部的选址上可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小镇作为夜的外围基地,建立在平原上,有着辽阔的视野,附近有什么风吹草动,很快便能察觉。
不过,哪怕再平的平原,对面也总有些微起伏,若是距离够远,小镇中便也不能看得到了。
附近唯一能够潜伏的地形,便只有小镇左边的一片树林。但这片树林距离小镇仍有不短的距离,因此最终还是会被小镇中的人察觉。
好走树林可以距离小镇更近些,血剑楼为首那人对自己这个命令还是相当满意的。
于是,血剑楼众人在整顿之后,便按照这为首之人的命令,略微绕了点路,走进了那片小树林中。
这片树林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只是林中的草木委实太过旺盛了些,一些长得高的杂草已探到了成年人的腰间。
走进树林的那一刻,血剑楼为首之人已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