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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对我来说,每个早晨都一样,总是有着柳欣星叫起床的喧嚣,总是有着她和他拌嘴的嘈杂。

今天的早晨,却出奇的安静。

没有了这样的喧嚣与嘈杂,我终于能够安稳地睡个懒觉。刚这么想着。

“叮铃铃~~”耳边一阵闹铃声响起。

唉!这是因为柳欣星是不会叫我起床的,所以为了定制作息时间我自己给自己调的闹铃,结果,这样安稳的早晨就被狠狠打破了。

淅淅沥沥。隔着透明的玻璃,能看到雨珠不断地坠落,能想象那些雨滴滴在地上变成破碎的透明的花朵。

这是一个怎样的早晨,也许,对我来说,除了讨厌以外,没有别的词语能够形容了吧。

我本打算轻轻打开房门,出去泡个热水澡。不料房门打开的声音比我想象中大得多。当我还在担心是不是自己的力道控制不好,陌生的景象浮现在我的眼前。

那是一个空旷的客厅,沙发空着,走道空着。餐桌,椅子上,也是空着的。

我忽略了两个吃早饭的家伙。但,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们的姿态,已经融入了整片景象之中。

柳欣星坐在左边,沈旭坐在她对面。柳欣星低着头机械般地吃着蛋糕,刘海挡住了她的表情。沈旭低着头啃着面包喝着牛奶,时不时微抬一下看看柳欣星。

我穿着泡沫式的睡衣睡裤,披着乱糟糟的头发,身上还残留着床上的暖香。

现在是春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但是这间屋子的温度,似乎停留在了原本的初春。

外面下着雨,说不定外面很冷,但我觉得,这间屋子更凉,连空气都被冻结了。

安静,寂静,死静,最为安静的世界,就是什么都没有的世界,那么就是世间万物都不存在了。而面前的这两个人,似乎正在把自己的存在,扼杀掉。

真是一个令人讨厌的早晨!

我,把自己想象成一把尖锐的刀,硬生生插入两人冻结的氛围之中。我走到两人面前,率先用不满的口吻说道:“今天怎么了,这么安静?”

沈旭抬起头,用着天真的眼神看了看我。我从他傻子般的眼神中读出这样一句话“柳欣星不说话,我也就不说话,自然就变得安静了啊。”

“。。。”

然后,红了红脸,低下头,继续啃剩余的面包。

为什么这家伙这么智障。。。这可是galgame啊,这么安静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气氛又安静下来。我感到他的视线又一次向我投来,我瞪了回去,却发现他在看柳欣星。

我终于明白了他刚才看我的意图。他的眼中装满的不是天真而是无奈,他肯定之前就问过柳欣星发生了什么,但自始至终柳欣星没有回答他。

“柳欣星,发生了什么?”我开门见山,用着强硬的口吻问道。

“诶?”她被我下了一跳,(她难道刚才没有听到我说话么?)抬起头,眼圈周边红通通的,下围带着淡淡的黑色,眼眶湿润,睫毛上还沾了一点水珠。她的眼睛就这么直直地看着我,透着哀伤。

发生了什么。。。我还想像刚才那样问道,但是我不敢,因为我知道,她哭过。

我不想刺痛那些令她伤心的事情。。。

不是,我只是不想因为我,而让她与沈旭之间的好感度有所降低罢了。反正,对我来说,完成任务,就足够了。

“这样的装束,在男生面前不好哦。”

“嗯。。。”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敞开了的领子,露出的锁骨,没有扣满的扣子刚好卡住小小的胸部。乱糟糟的头发,袖长近乎遮住手指,平常不在家穿的泡沫式的衣服。。。。

我真的想大吼一声“非礼啊!”

我的脸红了,透到脖子根,透到心脏,透到手指,甚至是透到脚跟。全身散发着奇怪的热量。

我故作淡定,用着很尴尬的口吻说:“我。。。去洗个澡。。。”

“嗯。”沈旭从喉咙口轻轻发出了一声。

我涨红了的脸瞬间转向他,用着满载杀气的视线把他弄得连面包都不敢咬下去。

再一转头,背对着两人,直直走向浴室去。

由于小小的闹剧,气氛似乎缓和了许多。

我能听到沈旭说的“不叫她们起来没关系吗?”

柳欣星惊讶地“啊!”一声,慌慌张张弄倒椅子的声音,腿脚碰撞桌子的声音,大喊“起床了”的声音。

浴室的水很温,把身上的寒冷全部驱散了,有种麻麻的感觉从身体里透了出来,很舒服。

洗完澡,走到更衣室,准备换衣服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没带更换的衣物!

睡衣不说,今天不洗也没有关系,但是**就。。。少女的羞耻心在我体内“砰咚砰咚”,我双手拎着刚脱下的**,脸贴近,我希望它是干净的,我集中精神盯着它看到底干不干净。

结果,我还是放弃了,再怎么说,刚换下的又穿上,也太脏了。

我便保持着“真空”的状态,走了出去。

自从遇到沈旭,我越来越笨拙了,越来越容易脸红了。以前的我,从来不会这样,我不爱笑,我不怎么会害羞,就像第一次他在浴室看到我洗澡的时候,我会很稳重地与他擦肩而过。

现在的我,不一样了,我变了。我不知道我哪里变了,我的脸没变,我的身子没变,我的腿没变,我的头发没变,我的睡觉时间,生活方式没变。。。要说什么变了,我还真的不清楚。

上午,没什么事可做,听着渐渐变得“哗啦哗啦”的雨声,看着凝固的空气融化,沈旭和柳欣星两人谈天说地的场景,屁股撑在软软的沙发上,就这么等着,等。。。变化。

如果一个人在你面前笑,你是否明白他(她)是不是真的在笑,如果一个人在你面前哭,你是否明白他(她)是不是真的在哭。

耳边回荡着沈旭谈论一个有一个话题的声音,同时传来了柳欣星轻轻的笑声。

柳欣星没变,她一直喜欢这样笑,这样的她优雅而美丽。我看到的一直是这样的她,就像她曾经看到的一直是面瘫的我一样。我在她面前脸红过,我在她面前撒娇过,我在她面前妒忌过,我在她面前自卑过。

可是为什么,她在笑,我却想哭,我感觉我正在同情正在笑的她,我觉得她想哭,我觉得她在用快乐演绎悲伤!我觉得早晨的她才是真正的她,我更觉得她从来没有显露过真实的自己。

别触碰那唯一的笑容,或许,这样才能掩住她的悲伤。

我缓缓站了起来,带着谁有不知道的表情,默默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哗啦哗啦的声音,盖过了欢闹的客厅。

雨滴就像脆弱的心一样,你一碰,它就碎了,洒在地上,碎成琉璃。没有固定的形体,被人嫌弃。人们往往喜欢那些有着漂亮形状的东西,就像我喜欢只会笑着的她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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