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林没想到江小鱼会这么直接的拒绝,可是她有权利拒绝的不是吗?
杨林看了看江小鱼那杯没动一口的咖啡,鬼使神差的拿了起来,用力的灌了一口,只觉得咖啡已经变得冰凉,心也突然变得苦涩起来,想到天天躲着房间里哭的杨曦,终于还是无力的发出长长的叹息。
江小鱼回到办公室,先是泡了杯茶,没有喝,然后端着茶径直的往林文博的办公室走去。
“咚咚咚!”又是有节奏的三声敲门声。
林文博知道那是江小鱼的敲门声,全公司只有她的敲门声是有节奏的,更准确的说,只有江小鱼的敲门声他才认真注意过。
大概是为了杨曦的事情吧!林文博在心底想,可是江小鱼只是放下一杯热茶就离开了。未说一句话,看来她是真的生气了。
林文博不知道江小鱼只是顺便来总编办公室,也没有所谓的生气之说,她真正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名正言顺的进娱乐部。
江小鱼将一双高跟鞋踏得哒哒响,但是并未影响正在工作的那些人,因为她们已经习惯,这个不时过来八卦的文学部编辑,不过在很多人看来,江小鱼和乔薇薇关系太不一般了,整天搂搂抱抱,极有可能是现在所谓的同性恋。不过对于这种猜测江小鱼是嗤之以鼻的,她这么“美丽可爱的”江小鱼会是同性恋?开什么玩笑,不过说真的,她们这样想也不无道理。
乔薇薇打断还在一脸YY表情的江小鱼,一脸阴险的看着江小鱼“小鱼儿,刚从总编那里回来啊,还活着不?”
这句话曾经是江小鱼的口头禅,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乔薇薇的口头禅,每次从林文博办公室出来,都会问,不过算了,一句话而已。
“还活着,微美人,怎么没看到那个夏乐乐啊?”江小鱼朝编辑部四周看了看,并没有看到那个传说中的新人。
“刚刚让她去拿几张照片去了,这会儿应该不会回来的。”
“哦,是吗?那杨曦呢?”
“她啊,刚刚被刘敏夕那个老女人骂了,现在指不定躲在哪里哭了。”
“是嘛,这样啊,对了,我突然想起林魔头让我交的稿子没拿过来,我先去拿,你先忙啊。”
乔薇薇只是笑,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
“乔姐,刚刚那个是江姐吧?”刚送完资料的夏乐乐看起来有些疲倦,她看着江小鱼离开的背影忍不住问。
“恩,对了小夏,以后别叫小鱼,江姐,你叫她小鱼姐吧!江姐听着像那个……总之,不好听。”
“我知道了,对了,上次那个比赛的事?”
“那个啊,我还没接到通知,有通知的话,会告诉你的。”
“谢谢乔姐,那我先去做事了”
“好”
江小鱼是在楼道找到杨曦的。小小的身子坐在楼梯间蜷缩着,哭得有些凄惨,江小鱼没有出声,而是在一旁看着,这事情她自己也经历过,感觉她懂,沉默算是最好的支持吧!
杨曦终于停止哭泣的时候,抬头就看到了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的江小鱼。杨曦立刻就慌了神,她用袖子力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然后开口问“江编辑,你来这里多久了?”
“擦擦吧!”江小鱼将已经准备好的纸递给还红着眼睛的人。
“谢谢!”
“受了委屈,哭一下就好了,有些事,不必太过在乎,有些人,同样如此。”江小鱼看着默不作声的杨曦继续说道,“你哥哥很关心你,有可能的话,有些事不要一个人承担。毕竟,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一直在你背后默默的支持你。”
杨曦呆呆的看着江小鱼从说话到离开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却让她重新拾起了信心,是啊,她才不会被打败了,一定可以的。杨曦举起手,看着手心的纸巾,心底有一股暖流,缓缓而过。
“子墨表哥果然没说错,她真的是个好人。”不去想江小鱼为什么会在这里,杨曦在休息完毕之后,又回去工作了。
听乔薇薇说杨曦又回去工作了,而且干劲十足,江小鱼这才觉得,杨曦也挺可爱,虽然冒失,但却还是真诚,情绪都流露在脸上,丝毫不做作,这一点和她还是有些相似的,只是,那张脸终究是她最难以释怀的伤痛,这算不算明明无罪,却怀璧其罪?
晚上江小鱼买了一只桂鱼,准备炖汤给周子墨,手术才这么几天的人,就是应该吃点汤汤水水的。将汤和绿豆粥的时间调好之后,江小鱼开始每日例行的跑步。
小区里的银杏树早已经掉光了叶子,只剩下一排常绿的迎客松,孤零零的站在一旁,很快秋天就会过去,然后是冬天,再到春天。时间一圈圈的转着,人在一天天老着,直到有一天你突然就会发现周围有些天天见的人开始不再出现,而另一些从来没有见过的人又出现,你才会清晰的感觉到,时间过的是那么的快。生离又或是死别,或许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注定的,可是再怎样还是会害怕。
“听说李大爷昨晚心脏病发,死了了。”
小区里仍旧有一群聒噪的大妈,在谈论着自己所知的八卦,然后用自认为可以的语气,或是神情,表达自己对别人的痛,别人的死的感慨。
江小鱼仍旧像以往一样静静的听着,只是这一次她觉得有些累了。那个曾经要教她打太极的老人,死了吗?
“听说他儿子可是在美国一所大学里当教授了。”
“是吗?他也真是,怎么不回来一趟,这么大的事儿。”
“可不是吗?还真是不孝啊!”
“……”
她们还说着什么,江小鱼已经听不见了,她一步步的走着,心底想着许多的事情,但是却零落的就像这被秋风扫起的落叶,只能任风推动,不知什么时候停止。曾经那样活生生的人,在短短几天之内,只能在一堆黄土,冰冷的被人遗忘。那样的话,赚再多的钱又有什么意义?还是说,她有一天也会像他一样,孤孤单单的一个人,甚至死了都没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