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俞赶到警局的时候,周长易已经在审问室里接受陈世达的审问,白千俞和张浩晟则在监控室里看着审问的额过程。
“张浩晟,帮我查一下这个登录账号。”张浩晟才刚坐下,白千俞就递给他一张纸吩咐到。
“好。”万般的不情愿,张浩晟走了出去。
审讯室里,周长易脸容憔悴,头低着一声不吭。
“周长易,请你交代为什么要杀你父亲。”陈世达摊开笔录本,问道。
周长易先是一声冷笑,“他不是我的父亲,我是我妈跟别的男人在外面生的野种。自从十五岁那年,他发现我不是他亲生儿子后,想尽办法虐待我。他不允许把这个秘密泄露出去,他怕丢面子。这么多年来我快被他逼疯了,我再也无法忍受,我恨他,非常恨他!所以把他杀了!”周长易说着愤怒极了,青筋暴起,脸都红了。
“坐好!注意情绪!”陈世达喝道。
周长易被这么一吼,镇静了不少,听话的坐了下来。
“你是用什么方法杀死你父亲的?”陈世达接着问。
“我知道一个叫昂的邪教,它能杀人于无形而且不留任何痕迹,于是我骗死老头去祈福,可能他生平造孽得多吧,他很容易就信奉了昂教,果然他照着我拟定的祈福方式做起了法事,结果饿死在了里面。哈哈哈哈哈哈!”周长易越说越兴奋,说道杀死了周顺义那会,还痛快得笑了出来。
监控室另一边,站在单面玻璃旁边的白千俞看着周长易,定定的出了神,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你为什么要杀李天华?”陈世达鄙夷的看了周长易一眼,接着问。
“他找我谈过,他说他知道了是我杀了周顺义。而且他手上有关于昂教创教的秘密,有了这个秘密,就能征募我父亲不是自杀的,我很害怕他会揭发我。于是我就用公开他妻子跟周顺义苟且这件事来威胁他,逼他交出昂教的秘密,没想到他犟得很,一直不肯交出来。所以我每天都担心着他要揭发我,我担心得快要疯了!所以我就……我就先下手为强,把他杀了一了百了。”周长易突然变得面目狰狞。
“你是怎么知道李天华的妻子和你父亲有不轨行为的?”陈世达接着问道。
“是李成,我从他哪里偷了一张照片,是他母亲和周顺义偷情的偷拍的证据。”说罢,周长易用力的扯住自己的头发,一副崩溃的样子喃喃到:“我对不起李成,我对不起他……我杀了他父亲。”
“你认识李成?”陈世达疑惑的问道。
“他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杀了我好朋友的父亲,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周长易神情涣散,目光抽离。突然疯了一样,不停的猛打桌子,使劲的扯住自己的头发,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门口进来好几个警员才按的住他,陈世达想先让他安定一下情绪再继续询问,于是走出了审讯室,向旁边的观察室走去。他看见白千俞也在里面,跟林振天商量着什么,心里一阵不爽,这女人又在打什么注意?
“小陈,请个心理科医生过来给他看看,今天就审到这了。”林振天吩咐到。
“为什么?”陈世达听后一脸不满,不解的看着林队。
此时张浩晟拿着几份资料走了进来,递给白千俞说:“千俞姐,查到了。”
白千俞看着调查结果,颇有玩味的笑了,现在一切都准备好了,就差请君入瓮了。
“请李成回来谈话吧。”林振天对陈世达说。
“又为什么?”陈世达一下子蒙了,他们的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说罢林振天径直的走出了监控室,剩下张浩晟和陈世达,张浩晟拍拍陈世达的肩膀,深表同情,他跟着白千俞相处的这几天,无时无刻不是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李成心不甘情不愿的被请了到警察局,白千俞没在监控室观看,而是跟张浩晟在审讯室进行审问。
“是不是周长易跟你们说了什么?”面对着审问的严肃气氛,李成显得很镇定。
“他什么都没说,只说了你是他的好朋友。”白千俞淡漠的回答道。
李成听后哼了声,“好朋友?有他这样对待自己好朋友的吗?”
“那你又如何呢?”白千俞冷笑了一下,反问了句。
李成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双眼定定的看着白千俞。
“你才是杀害周顺义的真正凶手。”半响,白千俞神态自若的说道,似乎不是在制证一个杀人凶手。
“凭什么这么说?”李成与白千俞四目相对,眼神里尽是火花。
“请你先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出现在码头吧。”白千俞问道。
“我约他的。”李成回答。
白千俞从资料里拿出一张纸,放在李成面前:“你在网上以一陌生人身份散布假消息,说你手上有关于昂教的其他纪实资料,愿意高价卖出这个秘密,借此故弄玄虚引凶手出来。上面都是你的以陌生人身份与周长易的网上聊天记录,登陆地址是你家的。没想到的是周长易还是抵不住诱惑最终和你联系了,最后你假意要十万元与这个收购者约在码头进行‘交易’,当然你也是到了码头才知道那个收购人就是周长易。”
“我没撒谎,是我约他的。”李成不以为意的回答到。“以这种形式约他,不可以的吗?这能说明什么?”他冷声的反问道。
白千俞看见他淡定的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接着问道:“在过去的一个月里,身为商业调查科调查员的你曾经十次检举周顺义违法经营,结果周顺义的关系太厉害了,你的上头都不受理你的举报,有这样得事吗?”
“呵呵,这很正常,我发现他有问题,出于职业责任我当然要检举他。”李成理回答到。
白千俞拿出几张照片,放到李成面前:“但我认为最主要的原因是这些吧?我们查到你请私家侦探跟踪过你妈妈,发现周顺义跟妈有不轨的关系。”
李成看着照片,脸立马冷了下来,冷声的问到:“这又能说明什么?”
“杀人动机。”白千俞一字一顿的回答。“周长易曾说你是他唯一的朋友,我没猜错的话,你故意接近他应该目的不单纯吧。”
“是又怎样?”李成不紧不慢的回答,丝毫没有惧怕的意思。
“周顺义死前到过旧城区那栋楼的出租房,应该就是你们为了骗周顺义做法事故意布置出来的,我们从房东那里查不出任何跟你有关的东西,至于楼里的那尊佛像,我们查过制造商那边,也是查不出任何跟你有关的信息,但你百密一疏了,速递公司给出的签收单上,是你签的名吧?”白千俞甩出了一张签收单。
“我没杀人。”李成看了看签收单,缪然站起来怒吼到。
“你有,周长易说他请人假扮法师骗他父亲,虽然他没说是谁,但这个人就是你。”白千俞加重语气回话:“你还把混有麻醉物质的颜料给墙绘师傅掉了包,这个以你跟周长易的关系要做到应该不难吧。与此同时你又装模做样的要收取入教费用,让周顺义把费用打到你给的账户上,万万没想到你给的这个收费账户,只是他家里一个名叫花匠刘福的账户,你还冒充他给这位工人写了封信,让他每天收餐盘。做这么多,是为了外边的人不起疑心,更防止有人发现不对劲到房间里救了周顺义。就这样,周顺义在你意料之内果然死在了房间了。至于一直帮你的周长易,他应该是不知情的,还傻傻的以为他父亲是作孽太多遭了报应。”
李成沉默了,低着头似乎在想着什么。
半响,白千俞叹了口气,满脸鄙夷的说道:“真是可悲的一家,父子两都做了些草菅人命的事,做母亲的又不轨。”
“你知道个屁。”李成抬起头怒视这白千俞,狠狠的骂道:“我不许你这样说我母亲,她是被周老头逼的,我母亲经营的服装原材料公司,长期给周氏企业供货,周老头这色鬼看中了我的母亲还风韵犹存,起了色心。他假意说我们的货出了问题,借故不再要我们的货,除非母亲就范,我母亲为了我们家业不得不就范。对,是我杀了他,请你不要侮辱我母亲。”说道这里,李成也不介意大方的承认了自己杀了周顺义。
白千俞看着激动的李成,继续说到:“你父亲就是十年前昂教的创始人,他就是当年那个再无下文的教主,他创教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杀了下游那一村子的人,帮十年前在洪水中丧生的父母也就是你的爷爷奶奶报仇,原因是当时就是这条村子的人对他们死不救,他一直怀恨在心。没想到十年后,他的儿子也是利用这个邪教杀害了伤害他家人的人。”
“对,暗格里装的是一本名册,是当年昂教教徒的名单,还有父亲当时的杀人计划和当时穿的法师长袍。这是我在我父亲房间里无意发现的,但我从来没有看过里面的东西。结识周长易以后,我知道他很恨他的父亲,恨得想杀死他,于是我就跟他说了昂教的事情。没想到他居然天真的以为用这个昂教做法,就可以杀死他父亲,我就将计就计把周老头杀了泄恨。”李成交代到。
“你有想过吗?你不利用周长易,不精心策划这一切的话,或许你父亲就不会死。”白千俞说道。“还有最值得可悲的一点是,周长易是真心把你当成唯一的朋友的,刚刚审问的时候他试图承认一切罪责,对于你他是只字不提。他患有重度抑郁症,他的世界就你一个真心朋友。”
李成听后,愧疚的低下了头,此刻的他心里五味杂陈,已经不知道还可以说什么了。
案情终于水落石出了,门口进来了两个警员正把李成拷好带了出去,没走两步,李成突然定住了脚步转身看着白千俞,问到:“你们捉到了周长易,应该从他嘴里审问出了当年我爸是怎样杀害那一村子人的方法了吧?能破例告诉我吗?”
白千俞笑了笑,颇有玩味的说:“这个可能要成为永远的谜团了,周长易杀了你爸后,以为那些都是对自己不利的东西,匆忙的把所有东西烧了,他也什么都没看过。”
李成听后叹了口气,跟着警员出了审讯室。
“千俞姐,你刚刚用的可是激将法?”张浩晟突然一脸崇拜的凑过来问到。心想,有些女人常用的套路真是可怕,一句话就能把一个大男人的心理防线弄垮。
白千俞只是耸耸肩,不回答。她看了下表,心里大喊不妙,已经很晚了,陶家恒在家里应该等得不耐烦了吧?没多想,她收拾着东西准备离开。
“小子,今晚我们去喝酒庆祝,一起吧。”陈世达过来搭着着张浩晟肩膀,兴奋的问道。
“好。”张浩晟看着白千俞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的回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