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训的第二、三个月间依然不断有人被淘汰,临近最后一周时只剩下78人。所有人都知道这还不是终极,最后的考验就要来了。
接连几天,张队的身影都没出现,整个集训营开始弥漫起紧张的气氛。
学员们纷纷猜测,队长这是去执行任务了,还是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策划着什么变态的方案,打算来煮他们这群小螃蟹呢?而张军更多的是担心如果是去执行任务了,队长会不会有危险。
夜里一点整,正是深度睡眠的时候,紧急集合的哨声突然划破静夜。已经训练有素的萝卜们快速全副武装跑出宿舍,到操场上集结。一架小型军用运输机已经停在那里。
肖野一脸沉痛地说:“亲爱的菜鸟们,告诉你们一个不幸的消息,我们尊敬的队长同志不知道把自己弄到哪里去了,他只给了我们一个方圆250公里的大致范围。
你们必须在5天内找到他,否则,他会不会有生命危险,那也说不准的事儿。
在此期间,你们之间不再是合作关系,而是竞争对手,要想方设法阻止其他人先找到队长。
此外,途中还会有别的特战队的兄弟对你们进行围追堵截。被抓、被击中的,即被淘汰。
放心,子弹都是空包弹,不会要了你们的小命。熬不住的可以放烟雾弹,会有人去救援。
记住,只有找到队长的人才有资格佩戴上狼牙的臂章。
现在拿好你们的装备,登机!”
登机后,大家开始检查装备。
一把军用匕首、一支自动步枪、两个弹夹、一只打火机、一只狼眼灯、一把军用水壶、一包压缩饼干、一个小型医药包、一瓶净水片、一块军用夜光表、一支迷彩笔、一支烟雾弹、夜视仪。
萝卜们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心里嘀咕,这确定不是想要我们的命吗?
肖野坐在张军对面,被他一脸担忧盯得很不自在,“我说你瞅我也没用,他在哪我也不知道,我这都是按他指示办事,总之,想办法尽快找到他,就ok了。”
“报告!”张军与坐在一侧的高猛迅速交换了下眼神儿,高声道。
“说!”
“请问教官,我们如何区分哪些是自己人,哪些是追击我们的人。”
“这个问题问得好,但答案是:我也不知道。他们可能以任何身份出现,也可能是化装成老百姓呦~~到时候,要完全要靠你们自己的眼睛去观察,去发现。”
飞机大约飞行了一个小时,肖野站起来,对大家说:“有一点需要提醒你们,这里离边境线非常近,在行动过程中,小心不要过界。”
说着,抬起手腕,看了眼夜光腕表,一反常态,用严肃的口吻说:“现在是凌晨2点15分,5天后的这个时间就是最后期限,没完成任务的会被淘汰。自动放弃的,放烟雾弹,原地等待救援。”
抬头见所有人都对好了表,接着道:“现在把座位下的伞包拿出来,准备跳伞。”
过了约10分钟,舱门缓缓打开。飞行员冲肖野比了个手势,肖野一声令下,78个人鱼贯跳出舱门,很快淹没在漆黑的夜色中。
飞机轰鸣着飞过,留下一片静谧。只有空中陆续绽放的一朵朵白色小蘑菇似在无声地告诉这片土地,嘿,这里要热闹几天了。
穿过层层枝叶,张军幸运的没受什么伤,就落在了地上。感觉草很厚实,踏上去软软的。打开狼眼,查看环境,四周全是茂密的热带植被,难怪会这么热。
赶紧把降落伞拢到一起,尽量叠得体积小一点,就地用匕首挖了个坑把它掩埋了,再找些枝叶铺在上面做好伪装。
然后就近找了棵粗大一点的树,几下爬了上去,躲在密叶之中先打起了盹。
在飞机上的时候他就想好了,现在这么黑,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盲目行动,只能是瞎猫乱撞,碰上死耗子的几率太小,还不如先睡个好觉,以逸待劳,等天亮了再见机行事。
夜很静,只是偶尔会响起几声夜猫子宛如婴儿啼哭般的鸣叫。
张军是被一阵枪声给惊醒的,看来是发生遭遇战了。
拨开挡在眼前的叶子循声望去,三点钟方向大约500米处升起了红色的烟柱,枪声也随之戛然而止。
那烟柱是被子弹击中时,身上的发烟装置冒出的,应该是有人成了第一个牺牲品,挂了。
往上再登高一点,放眼望去,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望无际的热带丛林之中,远处一轮红日透过白茫茫的雾气正一点一点,忽忽悠悠地往上爬。
虽然在检查装备时,张军在医药包里看到有奎宁、血清这些治疗疟疾和蛇毒的药品时,就已经猜到目的地可能就在热带丛林,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当真的置身于其中时,才发现,自己有如一粒尘埃,在大自然面前竟显得如此渺小、孤独而无助。
正感慨着,下面忽然传来一阵跑动的沙沙声,低头一看,这身形太熟悉了,不是高猛,还能是谁?!
刚要喊他,一眼瞥见后面大约100米处跟了个尾巴。左手臂上系着条红色迷彩巾,不是自己人。
迅速做出判断后,张军毫不客气地来了个点射,尾巴应声倒下。高猛则僵立在原地,慢慢举起了双手,显然以为被击中的人是自己。
张军从树上跳到他身后,恶作剧地去拍他的肩膀。高猛浑身一紧,慢慢转身回头,在看到张军的瞬间,睁大了眼睛,惊喜地用手指着他“你,你”的说不出话来。
“走,过去瞧瞧。”张军忍着笑,朝尾巴的方向摆了下头,示意他跟上。
两人跑到跟前,那人已簸足坐在那里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他俩。
高猛跑过去,用枪顶着他的脑袋,恶狠狠地问:“说!我们队长在什么地方?”
尾巴一脸玩味,好笑地看着他俩,慢条斯理地说:“理论上讲,我现在就是个死人,你们认为,死人能说话吗?”
“靠!”高猛懊恼地踢了一下脚边的杂草,挠了下头,恍然道:“啊呀,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张军却二话不说,上去就开始搜身。尾巴立马变了脸色,伸手阻挡。
“理论上讲,你已经死了,死人还能动吗?”张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看都不看他一眼,手里忙碌着说。
听了张军的话,那人笑着两臂一展,双腿一伸,呈大字形就仰躺了下去,马上就挺尸了。别说,角色进入得还挺快。
俩人着急忙慌地把那人衣服里里外外翻了个遍,连屁股都摸了,竟什么都没找到,一无所获。
不能啊,张军皱着眉,暗暗思忖,自己的分析不应该有误啊!
正挠头郁闷着,一眼瞥见尾巴眼里流露出一抹得意之色,张军心中“突”的就是一动。
不会错,一定是哪还没翻到!
上上下下扫视了一圈,突然灵光一现——哎呀,真笨!
张军猛扑过去,抓住尾巴的一只脚就往鞋帮里摸。高猛也反应过来,抱起另一只脚直接往下拽,拽下靴子就往地上抖搂。
“找到了!”
高猛象中了大奖似的,捡起从特战靴里掉出来的一张折叠着的纸,兴奋地攥在手里,冲着张军挥动着大叫。
张军伸手接过,展开,笑了。
地图终于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