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皇朝皇城内,最繁华的大街上有一家徐来客栈,店主姓宁,人送外号宁石烂,在此地几十载出了名的小气抠门,但胜在天子脚下,也能赚些小钱。
吴言此时在店后柴房内劈柴,一阵哆哆嗦嗦的脚步身走来。
宁石烂公鸭嗓子喊着:“你个没用的东西,到现在柴都没劈好,要你有什么用,吃的还多,你欠我的帐哪年才能还完。”说完宁石烂一棍子打在吴言身上。
“今天你都别想吃饭。”
吴言低头看着柴堆,此刻真的是无言了。
自从知道薄云村大难之后,恍恍惚惚一路走来,也不知明日如何,一路乞讨,却走到了这天子脚下,经不住饿,在这宁石烂店里讨了个馒头,吴言此时仍清楚记得宁石烂摸着八角胡须看着他的眼神,如同色鬼看见极品美女一样另人浑身的鸡皮疙瘩。
一个馒头怕是这辈子都还不清的债!
夜深人静时,吴言默默躺在柴堆上,周身元气极其规律的在全身运行,一周天两周天,直到窗外微光亮起,吴言仍无睡觉的感觉,自从学会白衣少年给的气脉穴位图,吴言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同,却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同,薄云村大难,看见满天的仙人,吴言默默的躲了起来,他不知道该如何跟别人去说,他只知道他的家没了。吴言叹了口气说道:“至少该告诉我怎么使用元气吧?你这个作死的,让我该到哪里去?”
吴言从柴堆上一跃而下,一瓢凉水洗了个脸,手拿劈柴刀起了劈柴第一式,大喝一声:“劈死你个老王八。”硕大的树根四分五裂。
这宁石烂也实在抠门,有好柴不用,偏要买些别人不买的树根,每天劈这树根成了吴言每天最重要的事情,久了也劈出了招式,颇有些领军大将的气势,当然如果他的敌人都是柴火的话。
一早上,街头唢呐声滴答了起来,窗外渐渐有了行人,低声谈论着街口崔大善人家女儿怎的就死了,有说是上吊的,有说是急病发了,更有说是冤鬼索命的,五花八门的头头是道。
宁石烂生意也受了影响,这白事办的客人都不愿住店。宁石烂吐了口唾沫:“晦气!”转头吩咐了厨房,生意不好,今天就不开火了。
吴言又饿了一天,加上昨天腹中饥饿难耐,夜间月光升起,唢呐也不响了,静悄悄的夜空。
吴言想了很多,跟着宁石烂是过不下去了,这样下去还是要饿死,不然再走走,总会有个吃的不,打定了注意,翻窗出了院。
街头崔善人家白灯笼高挂,门口小厮歪靠在门边睡觉,今天是累坏了。
吴言本意直接走了,却闻到一阵肉香,腹中饥欲勾了魂一样,脚也迈不动了,力气也没了。
绕过小厮就进了院子,夜已深,满屋蛐蛐叫,再无人声,堂屋内一口大红棺材横放屋中,说不出的诡异,吴言也没多想,眼睛就看见了供台上的烧鸡,瞅了瞅没人守夜,心里到运气到了,慢慢摸向烧鸡。
门口突然一人声:“怎会如此?”
吴言浑身一哆嗦,满脑子的烧鸡都没了,这要是被抓住,打死都算好的。想也没想,就近躲进了棺材板下。
门口走进一人,有一皮肤黝黑的青年身背斗大八卦镜,漫步走来,满脸的疑惑不解的神情。
此时正直午夜,棺材内传来小声抽泣,黝黑青年大喝一声:“出来!”
一声巨响,棺材盖砸门而出,一白衣女子临空而立,一身素衣,样貌清秀,两眼血红色,眼望前方,自言自语道:“连死都不能解脱吗。”
黝黑青年如临大敌,手持八卦镜:“尘归尘,土归土,人已死,为何还不离世。”
“我往哪里走,又走道哪里去?”
说完不等黝黑青年说话,白衣女鬼嘎嘎笑了起来,四周阴风大作,烛光闪烁迅速变成了绿色,满屋鬼泣声,而屋外,什么声音都消失了。
黝黑青年也不啰嗦,捏出八卦镜发决,一道天地正气借由月光直射女鬼。
女鬼立知不敌,幻化间,出现几具分身出现,张牙舞爪冲向黝黑青年,还未临近,就听见碎裂的声音,幻化分身全都碎裂消失,黝黑青年笑了笑:“就这点本事吗?”
“若有解不开的缘恨情仇,当与我说来,度你,去你该去的地方,何苦留恋!”
女鬼主身似被八卦镜定住,如何幻化消失,都离不开天地正气之内,且,一身鬼气逐渐消融,怕是撑不了一个时辰就要魂飞魄散。
女鬼悠悠叹息道:“道长,我本是崔家小姐崔月红,本是窦华初开的年纪,与我同龄有远房表妹,因家中变故,便被我家收留,我们两情如亲姐妹,怎知天意弄人,不知何时,有了爱慕之意,这是天理不容之事,怎被父亲大人发现,将其送往远亲,我们本欲不再联系,断了这份念想,怎知她在路途中遇到贼人,命丧途中,我一时情愁心衰,便寻了短处,只是不知为何,此地像是锁住了我一般,如何都无法离世,求道长解脱我!”
黝黑青年朗声道:“望你勿再危害他人,我来度你。”
“小家伙,老夫如此周折便是为了练出这双漓杖法器,岂会让你扰了去。”又有一声阴森笑声传来,话未全至,一个矮小干瘦的老头已现身屋中央,只是一手挥来,八卦镜如同受到重击,镜面出现丝丝裂纹,控制女鬼的元气一下溃散。黝黑青年眼角溢血,狠狠盯着这人。
“小家伙,老夫乌纲,到了黄泉地府,不要忘了我的名字。扰人修行可是非死不可的事啊。”
“呸,你这邪门歪道,我路过此地一直觉得地下阴气汇聚成阵,定是不寻常,原来是你这妖人作祟,今日要么你死,要么我亡,拿人之命炼这魔道之物,我天命宗弟子定要替天行道。”
“小家伙,光嘴上说是不行的。”乌纲轻蔑的看了一眼,手中双头拐杖黑光大作,一股催魂之音靡靡而来,四周冤魂四起,都是被残害生命,却又超脱不得的凡人之魂,失去灵智,口露尖牙,手出尖甲,疯狂的冲向查俊才,吞噬他。
查俊才身周现出四道符印,分东南西北四方,各写青龙、玄武、朱雀、白虎。手捏发决间,大喝一声,玄武前。诸鬼皆是被镇,无形中似有大山,压的诸鬼动弹不得,法杖似有所感,仗头处浮现一年轻女子虚影,面向白衣女鬼轻声说了句:“姐姐!”似有无穷伤心般,眼泪直下。白衣女鬼看见虚影,身形一震:“你怎会在此,是他杀了你,是他杀了你!”白衣女鬼眼露无穷恨意,吱声尖啸,诸鬼如同见了鬼王瑟瑟发抖,白衣女鬼崔月红眼露血泪,身形虚幻,头发根根竖起,隐约间周身燃气绿火,以身为引,以魂为烛,万物皆是自然,得到力量,必然付出同等代价。女鬼崔月红燃烧灵魂,此时获得的力量已不再是他所能掌控,付出的是她永不入轮回,待力量耗尽,便是永远消散于天地人三界。
乌纲面露喜色,又迅而转成严肃之态。“终于成了,老夫为此双漓杖耗费了一百年的光阴,终于有了双生器魂,不妨告诉你,这一百年老夫寻了几百对血缘之亲,只有这一对成了,恨我吧,你的表妹是我杀的,我让他尝尽世间最残酷的折磨,就是为了得到他的哀怨之心,来杀了我,用尽你全部的恨意,让我得到你的无穷恨意,我的法器将大成。”
崔月红此时已毫无理智,绿光更盛,周界空间不知何时出现黑线扭曲,如同黑蛇乱舞,初开时如同发丝,呼吸间逐渐生长,短短一瞬已有胳膊粗细,隐约之间,黑线之中出现恶鬼魔影,一声一声历叫不断,阴气有如实质冰寒刺骨。
“老鬼,你到底做了什么!”黝黑青年大惊失色。此时屋内突变,如果稍不留意就要命丧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