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四没有直接回S城,而是从厦门飞回了N城,白商陆大概也只有在面对俞四的时候,会有这么挫败的时候,无论俞四是多没道理,最后他也只能认输。
“你要去看俞爷爷?”白商陆拖着俞四的行李箱跟在她的身后,忍不住腹诽,这个要偷偷离家出走的人,居然把行李准备得这么仔细,完全像是有预谋的。
俞四看了看白商陆手里的行李箱,撇了撇嘴道,“我这样看起来像个逃兵,我爷爷一定会特别生气的。”
白商陆看了眼垂头丧气的俞四,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能静静地陪她坐在机场的椅子上,看着眼前一拨人走来一拨人走去。
俞四突然开口道,“大陆哥哥,我们找个离家近一点的酒店吧,我要去偷偷看看我爷爷。”
俞家大宅哪里是想偷看就能偷看的,当年他也不过陪着小白,远远地看着俞四房里亮没亮灯。现在要想偷看俞家老爷子的行动只怕是不可能做到的,但是他又不忍心拒绝这样脆弱得让人心疼的俞四。
最终是俞四自己放弃了,因为她突然想到了俞家高高的围墙和不爱蹓跶的爷爷,要想在俞家大宅外面偷偷看见爷爷,这绝对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小白,我回来了。”俞四站在一中的门口,想着看见小白的时候要这样和他打个招呼。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小白居然从她眼前毫无反应地走开了,似乎她只是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小白,”俞四忍不住开口喊道,但是她没有喊住小白,小白只是微微停顿,并没有停下脚步,“我是俞四啊。”后半句不知道是说给小白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俞四想过很多次和小白再见时的情景,只是从来不曾想会是这样的伤人。
白商陆大抵猜到了会是两人再见会是怎样的场景,所以他聪明地选择了避而不见,白微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他在被拒绝之后会有怎样的反应,白商陆多少可以猜到。俞四父母的反应伤害了他的自尊,他的出身一直被人诟病,也是他最不愿意想起的事。
“大陆哥哥,为什么小白会是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回来的路上,俞四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但却一直在忍着,可是在看到白商陆的一瞬间,在开口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就忍不住了。
白商陆伸手去帮俞四擦眼泪,却发现这个丫头跟个打开了开关的水龙头一样,眼泪止也止不住,只能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
“他怎么可以这样呢?我对他多好呀,从小到大我一直罩着他……”俞四哭得稀里哗啦,说话也说得含糊不清,白商陆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衬衫已经被她的眼泪打湿了。
“俞四,你不要怪白微。你知道他的经历,有时候他的反应只是因为他想保护自己,他把所有的刺竖起来,自以为这样就可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白商陆没有办法把她爸妈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她,这样除了加剧她与父母之间的矛盾,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俞四听得很糊涂,但是她现在处于大脑一片空白的混沌状态,她不知道白商陆这番话的问题到底在哪里,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俞四愈发地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所有的事情都偏离了自己的想象和预期,而自己面对这一切,没有丝毫的应对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