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宁忆寒正坐在屋内,突然听见一声宏大的钟鸣声响起,不一会儿,就有下人过来传递消息,说是所有通过初试的弟子,皆需到大殿集合。
隐约感觉到了是何事,宁忆寒不敢过多耽搁,匆忙收拾了一下,就向着大殿走去。
到了大殿之后,此处已经来了数人……过了片刻,其他的人也三三两两地走了进来……待人都聚齐后,后堂的中年道人方才入了前殿,大声说道:“宗门所派的接引执事已经到了,你们速速跟我前去迎接!”
说完,便带头向着大殿外走去,众人自然没有任何异议,紧跟着中年道人出了殿门。
才一走出大殿,只见那殿前广场之上,竟漂浮着一艘庞大的飞舟,飞舟大略有两三百丈长,巍巍立于半空中,气势十分惊人。
宁忆寒看见这一幕,心中也是微微一惊,不过立马就恢复了平静。
细细看去,飞舟之上隐约立着数百来人,大多都是和宁忆寒他们一样的青年男女,想来是其他城池招收到的弟子了。
他们刚一到达广场之上,上方的飞舟就开始缓缓下落,不一会儿,只听砰地一声,那飞舟就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接着,只见光芒一闪,一位踏着飞剑的黑袍修士,就来到了他们的正前方。
看见黑袍修士出现,一旁的中年道人连忙走向前去,躬身道:“外门弟子李越,拜见内门接引使者。”
“弟子拜见接引使者。”宁忆寒等人立马也跟着拜见道。
黑袍修士看了看宁忆寒他们,对着中年道人问道:“这些就是今年寒沧城招收的弟子吗?”
中年道人闻听此言,连忙恭声回答道:“正是,正是此次通过仙门的弟子!”
黑袍修士抚了抚下巴的胡须,笑着点头道:“嗯!不错,不错,竟然有二十七人,倒是比往年多了不少。”
……
没过多久,宁忆寒等二十七人,也被送上了飞舟,与其上的数百名弟子聚在了一起,两拨人相互打量着对方,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黑袍修士来到了飞舟前端,将数十颗鸡蛋大小的灵石,塞入了舟身的凹槽中,然后双手一掐指诀,那庞大的飞舟就开始缓缓上升起来,到达半空中后,才向着前方急速飞去。
飞舟速度很快,但是大家站在飞舟上,却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看着下方渐行渐远的房屋和山脉,宁忆寒有点意气风发的感觉,连日以来的各种负面情绪一扫而空。
……
半个月后,他们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巍峨的山脉,飞舟继续前行,穿梭在高山之间,云雾之中,显得十分缥缈出尘。
哪知就在这时。
“砰”
一声巨响突然传来,飞舟上面的很多弟子不由得身子一晃,差点摔倒。
“有人偷袭!”那黑袍修士神色一凛,大声吼道。
闻听此言,他身旁站立着的,数位上代弟子都拿出法宝,警惕地防备着四周。
“哧”
一道剑光,划破了飞舟的光幕,将站立在飞舟之上的几名新晋弟子斩成了两段。
“大胆!何方宵小,竟敢攻击我逸云宗的飞舟。”黑袍修士怒喝一声,祭起手中的飞剑,向着一座山峰激射而去。
只听见嗤啦一声,山峰上的一块巨石就被飞剑斩开,其后露出了一群身着皂袍的修士。
“你们到底是何人?”黑袍修士眼睛微眯,沉声问道。
“死人而已,何必知道这么多!”其中一个佝偻老者阴阴一笑,厉声说道。
话音刚落,就御着一柄赤红飞剑,向着飞舟内的新晋弟子斩去。
“尔敢!”黑袍修士怒喝一声,也一掐指诀,祭起了手中的飞剑,将赤红飞剑挡了下来。
两人控制着飞剑,在天空上你来我往,争斗不休。
其余的皂袍修士看见佝偻老者动手,也各自祭起手中的法宝,向着飞舟之上的众人攻来。
这些攻击,大多数都被仙派弟子和飞舟上的光幕挡住,但仍然有少数的法宝穿透光幕,落在了新晋弟子的身上。
“啊……”
几声惨叫传出,竟又有数人被杀,鲜血染红了一片。
听到惨叫声传出,宁忆寒的心中莫名的有些慌乱,不少寒毛都立了起来,下意识地侧了侧身。
正在此时,一把闪着寒光的短剑,刚好滑过了他的手臂……皮肤上裂开了一道小口,殷红的血珠从皮肤中渗了出来。
宁忆寒按住了伤口,赶紧趴了下来,心中砰砰直跳,如果不是刚刚的一侧身,那把短剑怕是要将他穿心而过吧!一想到这里,心中就暗暗后怕。
“找死!”
那黑袍修士看见舟中弟子死伤一片,顿时怒不可遏,一拍储物袋,祭出了一把灵光闪闪的飞刀。
“疾”
口中一声厉喝传出,那灵光闪耀的飞刀,咻的一声,划破了空气,向着佝偻老者斩去。
佝偻老者看着迎面而来的飞刀,脸色微变,急忙咬破舌尖,向着漂浮于面前的飞剑,吐出了一口精血。
赤红飞剑吸收了老者的精血,变得更加灵动起来,其上的光芒也强了几分,径直迎着飞刀而去。
当飞刀与飞剑在空中相击时,只听“咔嚓”一声,那原本红芒透体的飞剑,竟被斩成了两段,落在了地上。
受此一击,那飞刀也被击打得改变了方向。
看见飞刀被击偏,黑袍修士冷笑一声,运转浑身灵力,又是一道指决打出。
那飞刀光芒一闪,没有停下,而是顺势向着老者身旁的其他皂袍修士斩去。
面对这么迅猛的攻击,其他的皂袍修士,却是没有佝偻老者那般手段。
顷刻之间,就有两人发出惨叫,纷纷成了刀下亡魂。
其余幸存之人也都大惊失色,慌忙向着身旁不远处的佝偻老者靠拢。
“灵器!绝对是灵器,大家一起上!莫要被他各个击破。”佝偻老者一脸严肃,对着周围的人急声吼道。
“木业!你先驾驭飞舟返回宗门,我来挡住他们。”黑袍修士看见对面一齐攻来,立马对着身旁一位弟子说道。
“可是……”
“无需多言,我有灵器在手,他们短时间奈何不得我!快走!”
那叫作“木业”的弟子,闻听此言,不敢耽搁,立马走到飞舟前端,对着一面青色旗帜,打出了一道法诀,控制着飞舟,急速而去。
黑袍修士看见飞舟离去,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这些新晋弟子,如今虽说没有什么修为,将来却可能成为宗门的砥柱,若是折损过多,他也难逃惩罚。
对面一众皂袍修士,看见飞舟离去,本欲追击,却被黑袍修士拦了下来。
……
飞舟继续前行,向着逸云宗急速而去;舟内的众人都内心沉重,刚刚还活生生的同伴,如今却只剩下了仍在滴血的尸体。
直到此时,这群新晋弟子,才感受到了修真界的残酷,原来他们一直向往的“神仙生活”,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时间,在一片压抑的气氛下,又过去了一月有余,也不知道飞过了多少万里,这一日,宁忆寒终于远远地看见了一座巍峨的石碑,矗立于前方。
到了近前后,抬头看去,石碑十分高大,至少百丈有余,如同一座小山般耸立着,表面闪耀着层层清光,正中间还刻着,三个龙飞凤舞的黑色大字,正是“逸云宗”。
站在飞舟之上,放眼望去,石碑后方却是浓雾深锁,一片朦胧。
那个驾驭飞舟的弟子,看见宗门石碑,总算松了口气,一路上都在担心,那群皂袍修士是否会追上来,一刻也不敢停留,现在到了宗门后,总算是安全了,他不相信在这隐邯洲,还有谁敢在逸云宗的山门前撒野。
轻轻打出一道法诀,青色旗帜呼呼一转,飞舟就向着地面落去。
木业带着宁忆寒等新晋弟子下了飞舟,独自走到了石碑面前,取下腰间的一面黑漆漆的符牌,又是一道指决打出,符牌在空中滴溜溜一转,透出一缕乌光,投射在了石碑之上。
只见石碑后方云雾涌动,不一会儿,就出现了一条长长的甬道,其内走出了两个身着白色道袍的年轻弟子。
“原来是木师兄回来了,此行可还顺利?”
木业急急地说了下路上的情况后,就连忙向着宗门内走去,打算向执法长老禀报一切。
宁忆寒等人也跟着走了进去,经由甬道,穿过了浓浓的云雾,视野立马变得宽阔起来,只见前方是成片的山脉,一条条呈放射状排列,山峰林立;山峦之上,亭台楼阁,屋舍殿宇,层出不穷,隐现于云雾之间,好不壮观!
就在这时,那位阻拦敌修的黑袍修士也赶了过来,身上的黑色道袍增添了几处裂口,显得有些狼狈。
正在快速前行的木业,看到黑袍修士已经赶回,总算放下心来,停下了脚步。
黑袍修士对着木业吩咐了几句,就匆匆地向着一座山脉赶去。
……
逸云宗内部一处洞府中,黑袍修士正在向一个老者禀告着什么,“……,幸好有二爷爷赐予的灵器,否则这次恐怕凶多吉少。”
那老者听后点了点头,恨声道:“最近多处招收弟子处,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袭击,一定是青云宗搞得鬼,他们与我宗一向不和;以前还只是弟子之间的争斗,这次竟然对新招收的弟子动手,实在可恶至极。”
老者沉默了片刻,缓声道:“你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这件事我自会禀报掌门!”
中年修士闻言躬身离去。
另一边,宁忆寒他们也被其他的接引弟子,送进了一座山峰,安排了住处,等待着最终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