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向月韵,完全无视周围的任何人,哪怕是风秋莫。
“跟我走吧!这里并不适合你!”许砚握住她的手,柔声道。
但月韵并未有任何动静,没挣脱他的手,也没有答应什么。
可是看到月韵并没有拒绝他握住她,哪怕是象征性地拒绝,风秋莫的心一阵刺痛,浓浓的不甘,仿佛许砚与他手牵手是对他的莫大侮辱,莫大讽刺。
“走吧!”见月韵并未回答,许砚以为默认。于是,许砚便拉着月韵的手一步步向外走去。人群再次让出一条道来。
然而,在许砚面前,风秋莫怎么会甘愿吃亏!谁都可以,就他许砚不可以!
月韵最后望了风秋莫一眼,便转过头,任由许砚拉着,双脚像灌铅般万般沉重。
可是!可是!
骤然间,一只温暖的大手抓住了她的左手,紧紧地抓着,微微的疼意。
月韵一惊,步伐骤停,连带的许砚也不由停住步伐。
“我说过你可以走了吗?我允许你走了吗?”霸道无情的声音,仿佛从天而降,坠入月韵心间。
月韵转身,看时,正是满眼怒火的风秋莫抓住了她的手。但月韵的嘴角却露出一丝笑意,感动的笑意。
“什么意思!风秋莫,你是什么意思!”许砚脸色很难看,愤怒的声音质问风秋莫。
风秋莫眼中的怒火渐渐散去,视线转向许砚,嘴角轻蔑地上翘。
“我的意思是,你给我放手!”风秋莫沉声对许砚说。
“哈哈,让我放手!你凭什么!”许砚大笑,仿佛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该放手的是你风秋莫吧!因为月儿,我已经给够你面子了,不要挑战我的极限。”在许砚的世界里,除了父亲,也就只有风秋莫敢这样对他,如果是其他人,他早就发火了。
“哈哈,许砚,你是在搞笑吧!在我书画社的地盘,在没有征求社长的同意下,强行带走我的人,不知你是想挑战书画社,还是想挑战辰华。”风秋莫说完,很多人便听出了不一样的意思。
社员?是月韵吗?很多人疑惑不已。许砚自然也听出了其中的意思。
“风秋莫,不要糊弄我!书画社不是没有名额了吗!月韵又怎么能是书画社的成员!”
风秋莫摇头微微一笑,双眼尽是嘲笑。
“我,风秋莫,身为书画社的社长,我要添加一个名额,谁能说不。哪怕是十个,辰华谁能说一个不字!”异常的霸道,让周围人心里都不由一震。
一直沉默的许小柔眼里满是小星星,或许,风秋莫的冷漠霸道就是她着迷的原因之一,可是,看着他拉着月韵的手,心里又是那么的疼。
而月韵则是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因为在她心中,风秋莫永远是温柔优雅的,但此刻,月韵眼里反而有了一丝异样的情感。
听了风秋莫的话,许砚微微发呆,似乎不太适应眼前的风秋莫,尽管在残音已经见识过了,但远没有此时那么直视,那么明显。
趁许砚发楞之际,月韵摆脱了他的手,往风秋莫那边靠了靠。
而风秋莫也顺势一拉,月韵便轻易倒在他的怀里。
风静静地吹,湖水缓缓地流,时间静静地滑动。仿佛又回到了那些年随意相拥的日子,那些时时倾诉的时光。
…………
……
大榕树下,不到十岁的风秋莫倚着树干,手中拿着廉价的铅笔,在简陋的画板上勾画着一根根动人的线条。
而在他的前方。正有一个如仙女的小女孩在翩翩起舞,尽管舞步看起来有些随意,但却有着让人心醉的美。每一个动作,每一丝微笑,都仿佛与天地融在一起,是如此自然,如此动人心魄。
……
两人倚在树下,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他的手上是一张相片,两人的视线都放在上面,上面正是风秋莫倚在榕树下作画的情景。
“秋莫哥哥,你画得真好!”稚嫩动听的声音,月韵玛瑙般的眸子闪闪发光。
“还不是我家的韵儿太美了,如果我画不好,那就是天理不容了。”风秋莫的声音带着调笑,略带成熟。
“哼!”月韵噘着嘴,但双眸中却是满满的喜悦。
“还是任哥哥拍得好!”月韵话语一转。
风秋莫无语,只能不停点头,眼中尽是溺爱之色。
“哼!没想到任哥哥竟然有偷拍的习惯,幸好被我逮着了!要不然我就亏大了!”月韵抽抽小鼻子,表示不满,眼中是骄傲之色。
还没等风秋莫夸奖她很厉害,月韵却双眼发亮,惊喜道:“我要让任哥哥给我们多拍一些,然后保存起来,等以后我们长大了,我们就拿出来。还有哦!如果我们以后吵架了,只要看到这些相片,我们就必须和好!好不好,秋莫哥哥,好不好嘛?”
……
…………
……
看着风秋莫和月韵抱在一起,许小柔眼中终于有了蒙蒙的雾气。可是,风秋莫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风秋莫,你……”许砚咬牙切齿,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许砚的声音惊醒了风秋莫,便立即放开月韵,眼中的柔和瞬间散去,只余下冷漠。
四周望望,最后将视线停在冷卓他们身上。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说完,风秋莫便拉着月韵走出人群。没人阻止,就连许砚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
“靠,不是吧!他风少去潇洒了,让兄弟们收拾残局,这是哪门子兄弟啊!”这是冷卓在抱怨。
而程凡哲走过来,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小声道:“别说了,你委屈什么,还有更委屈的没说什么呢!”
听了这话,冷卓骤然醒悟,担忧的目光望向许小柔。
只见许小柔怔怔发呆,脸颊已经有泪珠滚下。他的心终究还是偏向她,当最后风秋莫带月韵离开后,她的痛苦便彻底汹涌而来,将她活活埋葬。
尽管已经自我安慰了,但这种痛苦仍旧无法抑制。
“小柔,跟我走!”这时,许砚走了过来。
但许小柔并没有回答,梨花带雨的脸庞看向他。
“爸爸很想你,希望你回去看看他!”听到爸爸一词,许小柔眼中终于有了神色。
“另外,风秋莫并不适合你,他只喜欢月韵,你还看不出来吗!听哥的,放弃吧!风秋莫并不值得你去爱!”许砚眼中满是疼爱。他的人生只会疼爱两个女孩子,一是月韵,另一个就是妹妹许小柔。见到许小柔这样,他自然很难受,甚至比月韵再次公开放弃他更加难受。
“我不信,我不信!”许小柔大吼,然后便冲出了人群。
……
扶柳河的水仍然不急不缓,轻轻流动,流动,却不知流向何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