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正常对话,尴尬的心情就立马消失了,两人似乎马上回复到原来相处的模式,谁也不提昨晚发生的事。
育苗的木槽做好,土也浇透了水。蓝山把叶祺买的辣椒、茄子、西红柿籽都种了下去。黄瓜不用育苗,只等温度够了,就直接种。剩下的时间把园子里的土地整个翻了一遍松松土,这样能更适合播种一些。
从现在开始到正月初十,他们有半个月独处的时间,他得抓紧时间表现,让叶祺忘不了他的好。哪怕就像她自己说的是公平交易,也要做一个能让她把心掏出来交换才公平的交易。
然而叶祺并没有表现出更多的热情,哪怕是过年也和平常一样。这让蓝山有些遗憾,属于两人的第一个新年,竟然是如此平淡地度过。脑子里幻想的激情小火花一点儿没看到,倒是陪她在露台上看了一个小时的半夜礼花。
最让两人震惊的是,除夕当晚没电视看春晚,就看网络电影,竟然在电影里看到了唐依依。饰演酒吧里的陪酒小姐,还是有台词的。嗲嗲的声音和开放的举止,倒算是本色演出,十足的契合。后来剧情逆转,竟然变成性感的女杀手,可惜没啥台词就被打死了。不知不觉的两年,她竟然也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初二中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破坏了他和叶祺的“二人世界”,是叶祺的大学同学兼好哥们,常颿。两人一见面就来个大拥抱,让蓝山十分嫉妒。
常颿一直和叶祺有联系,两人对各自的现状都有大致的了解。这一次过来,是通知叶祺他的婚礼定在五一劳动节,请她提前小聚。两人坐在三楼露台上,讲述这两年的生活,蓝山成了局外人。
叶祺很少提起她的朋友和过去,蓝山根本不知道常颿的存在。但看到叶祺对他亲切的态度,也知道一定和叶祺有很深的情谊。
这种能在叶祺熟稔的亲朋好友面前博取存在感的机会,蓝山哪能错过。特意去厨房把围裙系上,然后蹭蹭蹭跑到三楼露台,以男主人的身份对常颿说:“晚饭就在家里吃,我马上出去买菜。晚上也别走了,一楼还有一间‘客房’,就住那里,和你姐好好聚聚。”
常颿似乎很适应他的存在,微笑着应了一声:“好。多谢姐夫。”遭来叶祺一个瞪眼训斥:“别胡说八道,只是好哥们。”
蓝山只当没听见叶祺说话,一声“姐夫”叫得他浑身舒畅,大概吃人参果也就这效果顶天了,屁颠屁颠地下楼去买食材,准备大显身手做顿“顶级盛宴”来讨好未来的“小舅子”。
看着蓝山背影消失在露台上,常颿对叶祺笑了:“家庭妇男?24孝好老公?”
“合伙人而已。”叶祺轻描淡写。
常颿笑得越发来劲,大有一种“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的促狭。“一直都是他做饭?”
“平常工作的时候二楼的两位轮流做饭,她们回老家过年,所以他才做的。”
“难得。园子也是他弄的?”常颿按地址找来的时候,一眼就发现园子的土被翻过,看起来和别人家的风格截然不同,多了份乡野气息。
“嗯,荒着浪费。”
“是个好男人就别错过了,你也老大不小了。”
“我的想法你知道,别跟我说已经说烂了的废话,大过年的,不想听。”
“女人总归有一个家,生个孩子才完整,过了30岁再生,高龄产妇了。”
“你什么时候也开始信奉这种陈词滥调了?不会是你老婆怀孕了,你们奉子成婚吧。”
“跟你说正经的,你扯哪去了。”
“不是你先扯歪的话题?”
常颿识相地打住了。关于婚姻、关于家庭,仍旧是叶祺的逆鳞,目前谁也碰不得。
晚上看到叶祺房间的灯关了,蓝山轻手轻脚地把常颿叫出来,带他到了小区中间的小游乐场,想套问一些叶祺的过去。
常颿对晚饭相当满意,对蓝山也有莫名的好感。就他对叶祺的了解,能让叶祺决定合作甚至合租房子的异性,蓝山是第二个,第一个是齐北鸿。就这一份当事人自己都看不清的信任,也能说明叶祺对蓝山的重视,常颿决定给他们两人加加油。
捡着能说的,把他对叶祺的了解和大学的经历都说了一遍,但对齐北鸿却只是简单提了提,并没有多作说明。一来齐北鸿是他们的学长,平时只有叶祺和他有接触,他对他并没更多的了解;二来,这种事最好还是叶祺自己和蓝山说,他作为局外人,并不合适多嘴讨论人家的感情问题。
然而就这些能说的事情,常颿也说了几个小时才说完,蓝山这才对叶祺有了更深的了解。原来,这近三年的时间她把自己封闭得这么紧,像一只蚌壳,绝不在人前坦露自己的一切。来到这座城市,目的只怕也是想逃避过去,重新筑一座堡垒,让自己躲得安全些。
虽然常颿对齐北鸿只说了寥寥数句,但他出现在叶祺最重要的一段经历里——临近毕业,叶祺找到工作,怀抱着初生牛犊奋斗打拼的梦想,只等着去所在城市报道,叶珍便出了事。齐北鸿毅然从公司请了假赶回学校,陪着叶珍度过那段最难熬的伤痛期。这哪里是普通人能做到的,蓝山敏感地知道,这人应该就是叶祺的心结。
但常颿对这人也是讳莫如深,不肯轻易多说,临了只告诉蓝山一段话:齐北鸿在找叶祺。
大家都知道叶祺和常颿关系好,他通过他们班级的通讯录联系过常颿,问过叶祺现在的手机号码,但常颿以很久没有联系也不知道为理由,搪塞过去了。
现在他们在一个城市,又是同专业的学长学弟关系,常颿结婚的消息已经在班级群里通知出去,齐北鸿如果真的还在继续寻找叶祺,结婚当天,他应该也会去婚礼现场,看是否能找到叶祺。
常颿这次来也是告诉叶祺这件事,想和她提前商量个小聚的时间,就不让她回B市参加婚礼。但叶祺竟然拒绝了,表示一定会去参加。
对于叶祺的反常表现,蓝山和常颿都想不明白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