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继续看吗？”膳老问道。
林凡郑重地点了点头，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抓到什么东西了！
膳老也不说话，依旧进行了一次高水平的演示。
“你明白了？”膳老问道。
“我明白了。”林凡点了点头，心中一片明亮。
要做到千丝万缕，并不是靠蛮力就可以的，还需要一股巧劲！膳老切萝卜之时，手腕的律动具有着某种奇特的旋律，这旋律恰恰切合了萝卜内部的纹理，一套刀法下来竟是天衣无缝，没有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
找到了方向，接下来就是苦练！
林凡不断地回忆着膳老的动作，并且不断地反省着自己动作中的累赘之处，一次次的修正下来，林凡的动作越来越流畅，萝卜的缕数也一点点地在增加……
空间无岁月，林凡只是不停的训练训练着，每当他感觉累的时候，就吃下一种补充体力的果子，立刻又变得精神奕奕。
不知道为何，在膳老面前，林凡根本生不起偷奸耍滑的心思，一直都是老老实实地刻苦训练。
“膳老，我完成了。”一个月时间过去，林凡看着桌上透明的萝卜丝，喜道。
“整整一千缕，勉强达到了千丝万缕的第一重境界。”膳老赞许地点了点头：“一般二品膳师也就这个水平，你的提高确实很快。”
“嘿嘿，我是天才。”林凡十分无耻道。
可实际上，他自己却明白，他有这样的提高，有着不少不可复制的原因。首先他得了龙级奖励，经脉宽度不是常人所能想象，体内灵力的质量也比一般人高上许多。
另外，他之前进行了沙漠训练，将目前身体的潜力发挥到了极致。许多膳师容易忽视对身体的训练，可这一次的训练下来，林凡却明白，身体终究是基础中的基础，如果不是超强的臂力和肌肉协调性，他如何能够做到这般刀工？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就是膳老的指引！
膳老寻常不说话，也没有动作，可是每当他说话或者有所动作的时候，却总能解除林凡心中的困惑，指引他朝着正确的道路行走！
“虽然进步很快，但是你如今只是达到第一重境界，未来的道路还很长。”膳老微笑：“千丝万缕，什么时候你能做到万缕，刀工才算小乘。”
“是。”林凡凛然受教。
“好。”膳老点了点头：“你既然已经做到千缕，那么你就可以尝试着处理两极果了。”
林凡现在正处于自信心爆棚的时候，二话不说就应了起来。
经过了无数次刀工的训练，他已经基本习惯五感中“触”和“形”的应用，这一次处理两极果，他也没有直接开始，反而先静心观察了一番。
两极果的结构比起萝卜来要复杂很多，壳内的果粒各种不规则分布着，不像萝卜只是一个平面。
要向将这么多果粒一步剥离，他必须在下刀之前就找到最佳路线！而且下刀时不能有一丝犹豫！
足足观察了一盏茶时间，林凡才正式动手。
他敲开硬壳，然后瞳孔猛然一缩。
关键的时刻到了，从壳被打开，到处理完成，他只有十个呼吸的时间！
林凡不敢犹豫，找准脉络，瞬间下刀。
刀落，果粒颗颗跳跃，落到了盘子上！
由于之前的基础训练，这一次林凡对两极果的处理还算得上顺利，很快旁边的盘子上就盛上了盛満了一颗颗晶莹滴透的果粒。
“时间到。”膳老道。
啥？时间这就到了？林凡看着自己只剥离了一半果粒的两极果，不由有些遗憾。
他还记得，之前膳老第一次处理的时候，可是干干净净，一点颗粒都没有剩的。
“完美度四点八。”膳老看了一眼，道：“浪费了一大半。”
“我错了。”林凡认错飞快：“膳老你放心，我这就再试一次。我试上个一百次一千次的，就不信我不能成功。”
“慢着。”膳老却淡然按住了林凡的手：“这一次和切萝卜的时候可不一样。处理两极果，完美度不达到九就是失败，失败就要有惩罚。”
“什么惩罚？”林凡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膳老微微一笑，拿起那一半还未被处理的两极果：“这部分的果粒因为你而彻底酸涩，就由你将它们全部吃下吧。”
擦，吓死爷了，还以为是什么惩罚呢，就是吃个果子啊，那不是小意思吗？正好他现在还有点口渴了呢，林凡喜滋滋地想着。
膳老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膳老，你放心吧，我一两口就把这些东西全部搞定。”林凡一脸随意地将剩下的两极果处理完毕。
他还记得书中对两极果的描述，十息之内被剥离的，味道甜美，还未被剥离的，则酸涩不已。可本质上，林凡不相信这东西有这么神奇，味道会相差这么大！
话又说回来了，就算酸涩，又能酸到哪里去？
林凡毫无压力地拿起一把果粒，塞到了自己的嘴巴里，然后，他死死地闭上了嘴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膳老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味道怎么样？”
林凡的喉咙十分艰难地蠕动了一下，“味……味道很好。”
哦？膳老这时倒有点佩服林凡了，他的忍耐度倒是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啊！
只是，下一瞬间，林凡就猛然跳了起来：“很好你妹啊！水啊，给我水啊！”
膳老失笑，倒也递给他一杯水。
林凡接过水，拼命地漱口漱口，脸上满是菜色。
妈妈咪啊，他根本想象不到，时间上会有这么酸的东西！这种酸不仅仅针对味蕾，简直就是直接攻击人的骨髓啊！
这种痛苦，他这辈子都不想尝试第二次了。
“很酸么？来吃吃你十息之内剥离下来的那些。”膳老提议道。
“不……不用了吧……”林凡还是心有余悸，同一个果实剥离下来的果粒，只不过是时间不同，真的会相差这么多？
“张开嘴巴。”膳老道。
林凡下意识地张开了嘴，然后几颗果粒就被膳老扔进了他的嘴巴里。
妈妈，我要挂啦！林凡哀嚎了一声，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一秒钟过去……两秒钟过去……
咦？林凡猛然睁开了眼睛，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一酸一甜，两极果的奇妙，你可是领受到了？”膳老道。
林凡不由点了点头。
“我观你遇难则难，是少有坚韧性子，然，膳师之道，仅仅如此尚不够。天地万物，奇妙万分，膳师需掌天地之变化，方能成就无上膳道。膳师之道，何尝不是人生之道，人生之道，抉择哪怕只有一点偏差，便有可能一步天堂，一步地狱。”膳老轻声道：“你既然得到了玉佩，就注定未来道路险阻，你的膳道比起其他人，更加不能容许哪怕一丝一毫的失误。”
最后，膳老指了指那颗味道两极的果子，问道：“你现在，可是明白了？”
“我明白了。”膳老的话中蕴含着人生至理，林凡自然不会不知好歹，自然是感激地将这一番话记在了心中。
“好，你继续去处理两极果。”膳老笑了笑：“记住，每一次你处理失败的部分，都要由你亲自将其全部吃掉。这便是对你处理过程中所犯错误的一个惩罚。”
“是。”林凡道。
他只能说，膳老不愧是膳老，小绿的种种惩罚，只能让人想打她屁股，膳老的惩罚却令人不仅心悦诚服，还要感激万分。
又一次拿起刀，林凡更加谨慎了起来。无论如何，那中可怕的酸味，他是不想再尝试第二次了。
第二次的处理，林凡进步飞快，却依旧不能达到完美度九点的标准。他只能再度咽下酸涩之果，然后又重新开始。
这机械的动作持续了很久，林凡也不知遭受了多少次惩罚。
他只知道在这酸味的刺激下，他的舌头都已经完全麻木了，更身体关节却奇异地更加灵活了起来。
难道这酸涩的果粒，竟然也有它的作用？林凡有些奇怪地想着。
林凡竟然这么快就有所发现了，膳老不由点了点头。世人皆知两极果的甜，却少有人敢于尝试两极果的酸。可膳老却在一次意外中发现，如果有人能够撑过两极果的酸，身体的协调性就会得到一定的提高。
这也和人生一般，尝过足够的苦，多少能够得到一些回报。
这一点，膳老没有直接讲出来，就是希望林凡能够自己体会，而林凡似乎也没有辜负膳老的用意。
“原来如此。”看着自己更加灵活的关节，林凡悟出了两极果的玄机，目光不由更加明亮。
两极果的处理极度考验关节的灵活性，寻常一品膳师是绝对达不到这样的灵活的，所以两极果虽然是一级食材，一般情况下，一品膳师却无法处理它。
世人却不知道，两极果中处理失败的酸涩果粒，却正好可以提高人的关节灵活性，恰恰可以帮助人处理两极果！
这其中的奥妙，实在是循环往复，令人深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