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海棠,你真厉害,你怎么就那么笃定那个魔王就不会入侵咱们这里呢?”
“你……”
那句「你傻啊」海棠想了想还是咽了下去,先不说云罗本不是他们个中人,那个时候林中酌倒是提起过一些关于六界七王的事情,不过如果海棠没记错的话,那个时候的云罗正睡得不知今夕何时,
“你不懂,如果魔界真的可以入侵我们,魔王是没必要这般客客气气来和我们坐下来谈的。”
“那叫客气?!”
云罗不服气的嘀咕了一句,帮着海棠一间间的找过来,林家宅外面看着不大,但是里面因为灵力拓展出来的空间一环套着一环,云罗也说不清楚苏木到底在哪里,只能靠着海棠自己去找。
“相信我,如果不是我们之族的结界,那你就真的知道魔族不客气是什么样子的了。”
因为常年处于劣势,身为人类的各个隐秘之族几乎都将结地术发挥到了极致,虽说不一定能完全挡住魔族的入侵,但是至少,魔族想要随随便便踏足搅乱人界,那也是极为棘手的。
“我信,我信。”
云罗这样说道,然后回头拍了拍海棠的肩膀,
“没想到你竟然那么快就能够把握事情的核心,又有勇气,作为谈判员你很有天赋嘛,以后,我雇佣你怎么样,到我们云家来,我给你一个首席顾问的工作,年薪一百万。”
“谢谢您嘞。”
海棠尴尬的笑了笑,她不会告诉云罗,刚才自己急急忙忙冲进谈判现场是意外,她其实是想要先回七号当铺看看情况的,只不过一时之间没考虑周全,又在楼梯间直接被恶魔攻击,加上婆婆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推波助澜,她才不得不加入了谈判的战局,
“说起来,刚才情况发生的太突然,我没来得及问,后来其他情况怎么样了?”
“你们那个杨树哥虽然伤的挺重的,但是后来那个婆婆叫来的几个人将他送到了某个房间里,什么也没做,只是把那盏燃灯放在他的天灵盖前,结果醒的比你还早,看着虽然虚弱,但是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的事情,然后在林中酌消失的信传来之后,就匆匆走了。”
也是,毕竟是自家的大少爷走了。
“啊,不过杨先生离开之前,有交代我说,这里全权有婆婆看顾,叫你安心。”
——安心你妹,全世界会有叫一个黄毛丫头上谈判桌的婆婆吗?!
“那虞佩呢?”
“虞佩后来很快也醒了,但是看着精神恍恍惚惚的,也不安定,婆婆也给她了一盏灯,不过没杨树哥的那么好看讲究,感觉就是很普通的一盏油灯。她和我说了她这几天昏睡时候的感受,听起来怪可怕的,婆婆说,事情还没有完全了结,叫虞佩慢点回家去,先由黑家的人来守着她。”
“黑家是谁?”
“就是婆婆家,婆婆姓黑,然后我看别人都叫她雪婆婆,不过她还真的好白啊,就跟一个瓷娃娃一样,不过,就是有点像是碎了又粘起来的瓷娃娃。”
“大小姐,麻烦你留点口德好吗?那好歹也是个老人家,而且,她可是会术的,信不信她一生气,那拐杖一锤地,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好好好。”
云罗笑着,看着海棠打开一扇门,微微愣了一下,立刻倒退一步,背过身去,
“行了,苏先生找到了,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嗯?为什么?”
一时之间海棠还没反应过来,但是云罗那一脸故意的八卦样子,让她立刻回了神,下一秒,她就把假装要进来的云罗直接退出了房间,门一关,只留下她一个人和苏木,不再理会外面云罗故意嚷嚷给海棠听的什么「重色轻友」「还什么羞」「初吻需要纪念」之类的话。
苏木果然还在睡着,衣服已经换成了一件白色棉质的浴袍,系的严严实实,那头海棠偷偷羡慕着的星光色的头发果然是不见了,不过现在这般清爽的黑色短发却也很好,显得苏木更像是一个少年一般。
海棠正坐在苏木的榻前好一会儿,她其实并没有像云罗说得那么害羞,只要当作是做个CPR,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海棠坐在那里,并非因为犹豫,只是不知道怎么的,她忽然很想好好的看看苏木的这张脸。
“哎,苏木,以后别总是那么着着急急,冒冒失失的。”
海棠一面小声的嘀咕着,一面伸手摸了摸苏木如同雕刻一般的脸,如果最好的玉一般。海棠倒是私心希望这样子的时间能稍微长一点,毕竟他醒着的时候,他们从来没好好的说上话,海棠也没敢好好的看看苏木,当然主要原因是因为他的情绪总是很暴躁,对于海棠的耐心也总是不够。
“学,学长……”
手上来自苏木点温暖温度却不知道怎的让海棠冷不防想起了学长那张温暖笑容的脸,她的手立刻如同触电一般缩了回来。
——这……算不算精神出轨了?
不过下一秒,海棠自己也有些想笑了,学长也好,苏木也好,一切都是她自己的落花有意而已。
说起来,学长和苏木还偏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啊。苏木脸冷人冷,对海棠永远爱理不理,对于苏木来说,保护海棠那是他和旧人有约,估计要不是魔女拦着他,以苏木的性格,大概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直接会把海棠永久性的绑在棺材里埋在地里,然后守在墓地里,等着她咽气了,算是了结旧约。
可偏偏是这样的苏木,他的手永远炙热,他每次陪在海棠身边的时候,那种不可忽视的存在感,无声的向海棠传递着让她心安的稳定。
而有着堪比冬日阳光那般恰到好处温柔微笑的帅气学长呢,他善解人意,说话轻声细语,每次说话都习惯性的看着海棠的眼睛,永远带着笑着的,不会训斥海棠,而是经常鼓励她,照顾她,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学长的手总是冷冰冰的,无论海棠怎么暖他都无事于补。
苏木和学长,一个像是太阳,一个像是月亮,可是好像哪个,都和海棠没什么关系,她大概就是他们身边众多繁星里面的一个而已。
海棠弯下腰,几乎快要贴近苏木的鼻息:
“苏木,这次醒来,你要坚强一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