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好痛!”
一面研究着大全,海棠一面忍不住因为被苏木暴力抓出的伤口而不断的倒吸冷气。她有检查过,果然不是错觉,低头看过去,她的锁骨上五个血肉模糊的血洞,四个都红肉外翻,一片惨不忍睹。要不是因为冬天内衣穿的多,血肉模糊导致的伤口和棉衣粘稠在一起,海棠觉得自己可能分分钟就会因为失血过度而直接早殇而亡。
——难怪自家妈妈最后和苏木没有办法成为眷属,这么坏的脾气谁受得了啊!
海棠偷偷的在心里面嘀咕了一句,然后照着书,在空地上照样画葫芦瞄着阵法。说来她的运气还真算是不错,在回到教室之后,她就意外发现了那根留在灰烬中的属于云罗的金属链子,而且在那本咒语大全上面,正正好好有一个只靠基本法和一些简单材料就可以完成的找人阵法。
只不过和上一次稍微有些不同,在把重新找来的土层堆到标准阵法上之前,海棠先用找来的笔记本纸砍出了数十个小人,埋在了土层之下。至于需要的金元素,她找了好久,才在一个桌椅上拆下了一颗螺丝帽。一切准备齐全,海棠就开始点火放水。
“深渊的喧嚣,旅人在迷途,大地的沉默,众神在黄昏。老母悬车,月御在望,雷鸣撕裂黑暗,不系之风自远古而来……”
海棠一面按照书上所写边念边把她捡来的云罗的链子丢进水雾中,一面忍不住偷偷打量着再次在水雾中出现的庞然大物。和刚才有了些许的不同,如同虚影一般的怪物脸上又多了一个大洞,活像是一只血盆大口,似乎准备随时吞噬掉海棠。
更让海棠感到忧心忡忡的是,和上次不同,等到水汽都退散干净了,她还是能够看到那只诡异的怪物还在自己的余光处盘桓不去,并且时不时的左右缥缈着,就好像是在跳什么庆祝的舞蹈一般。与此同时,海棠能够感觉到教室里的温度开始迅速的下降,几乎没两秒,不仅她呼出去的每一口热气都在几秒之内凝结成了白霜,就连她手边准备的小小的水盏上面都开始有了一层薄薄的薄冰。
——大师!这可是凶兆啊!
眼下情况越危机,海棠的脑海就不停的响起曾经看过的相声台词,从语气到形态,简直历历在目,到最后,她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巴掌,来迫使自己集中注意看着拉紧的窗帘后面,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窗外的走廊上,一只只的庞然大物正在悄无声息的慢慢聚合。看体量和高度,每一只都和教室这只沉默不语注视着海棠的怪物极为相似。
尽管它们似乎只是在外面无目的的游弋着,但是绝对不是错觉,海棠能感觉得到他们正在朝着自己的所在位置慢慢靠拢,而且真正让海棠觉得忍不住手脚发凉的是,它们竟然在慢慢的弯下腰,没一会儿,海棠就看到了无数双大眼窝在窗户的顶部慢慢落下,似乎是在往里面张望。
——啊,说起来!还真像是喵咪围观人类上厕所啊——如果忽略它们那实在是很难恭维的长相的话。
“看不见、看不见,我看不见……”
其实早在林家村海棠就已经发现了,鬼怪这种东西,一般性真的还不容易伤到活人,只要心头火旺,基本上它们上就只是长得恐怖喜欢吓唬人而已,毕竟只要把人吓死了,这活人便死人了,才是他们的狩猎范围了。可是尽管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不得不说,这种慢慢被凌迟的感觉非常的不好。
“起——啊!”
一个剑指,纸人倒是不负众望的从灰烬里冒出了头,可是看着探出头的纸人,海棠的心脏一瞬间爆表差点就失去了它的功能:
明明应该只是白纸的纸人们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无一例外的出现了两个空洞的眼睛和一个裂的大大的嘴巴,飘在空中盯着海棠的样子,让脆弱的海棠直接爆了走。可是根本没等她起身想要死掉这些纸人的时候,不期然她的肩膀一沉,她立刻双膝跪地,像是被什么人生生的压在了地上,最后,实在是支撑不住肩膀力量的海棠,腰一软,直接被砸在地上,任凭她怎么努力挣扎,都像是被压在了五指山下的孙猴子一般,死活都没办法站起来。
……想必当年齐天大圣被压在山下的时候一定很怨念吧。
海棠躺在地上,眼睛的余角看到那些诡异的白纸小人在正绕着自己的周围小跑步,而墙角的那只怪物的腰弯得更低了,似乎是为了迎合海棠的视线。不仅是教室里的原驻怪物在移动,天花板上,墙壁上,无数的黑影正在一点点的移动着,慢慢蹭进原本应当很宽敞的教室里,而且都无一例外的开始弯腰,贴着地板看着海棠。
……还真是谢谢您们的贴心了。
尽管那怪物的动作比树懒还要慢,但是他的头到底还是慢慢的出现在了海棠的眼中,他那双空洞的眼睛慢慢的盯着海棠,尽管没有眼珠,她能感觉到自己好像是被什么人盯着一样,只感觉到那怪物似乎咧嘴一笑,一瞬间海棠就觉得自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都给我滚——”
突然一声玻璃碎掉的声音,海棠一个回神,愣愣的看着一个鬼脸长牙舞爪的离自己远去,与其同时,她身上的重量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有人抓住了她的衣领,直接她提了起来,
“你还真招贼惦记。”
“好说、好说。”
看着苏木那张臭脸,海棠觉得自己好像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的小兔子,她只能选择天真纯良一脸无辜的语气,
“苏、苏先生您来了呀~”
苏木却没理会海棠的讨好,只是斜着睨了一眼海棠脚边的基本阵法,嗤了一声,一脚踢开了灰烬,露出里面最后一丝黑气,冷笑了一声:
“这种阵法你也好意思摆出来,难怪会被这种小喽啰捉弄,你还真是糟践了你身上东方氏的血。”
……额,怪我咯?
苏木随后像是故意展示自己的能耐似的,空手往空中画了一个圆,又随意的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往划过圈的地方一撒,最后撕了几张碎纸,往空中一扬,所有动作都满满的透出了术者的漫不经心,可偏偏的,碎纸一离开他的手就立刻化作一只只小小的蝴蝶,穿过被苏木打破的玻璃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