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一收剑,剑尖指地,剑柄在上,左手往右手背上一搭,就如往日比武胜后般,收势抱拳道:“承让!”
“你这不是华山剑法,我敢肯定绝对不是。华山剑法奇拔俊秀,绝不是你这般法度深严,堂堂正正。咦,反倒似是我......好似嵩山剑法,可我却未曾见过,倒像是传闻失传已久的嵩山绝学’子午十二剑‘。”雷老虎先是失魂落魄,后又想起什么似的,却又对于败在一个后辈晚生手上,好似浑然不在意,此刻他目光炯炯,一直盯着令狐冲,一片炙热的渴望深深隐藏在眼底。
令狐冲到底是少年心性,胜后的喜悦让少年此刻欢欣雀跃,于是不假思索地答道:“不错,正是。”
却不想他一个魔教中人,关心嵩山失传绝学,到底有何用意。
“好,好,好!”雷老虎笑声清朗,不似怒急般气急攻心愤而长笑,到似是喜到极点。可说出的话好似不是那么回事:“看来华山剑法胜不得我,还是要靠嵩山剑法,那‘剑出华山’牌子定是外人吹捧出来的,不能当真。改日我圣教定当开个大会,把你们五岳剑派都邀请过来,比试一番,想来嵩山剑法定当还是第一。”
说话间,斜眼看了看他四个弟兄,四人也是心领神会,悄然挪步后移,向着五人拴马的大柳树靠去。
令狐冲和一众师弟们此刻都被雷老虎一番话激得愤愤不平,江湖经验浅薄的他们却没有留神‘陕北五虎’小动作。那边史文进四人倒是注意了,只是他们开武馆做生意,本就是求财,顺道结交些英雄豪杰,显官贵人,广有羽翼。不去似江湖中人那般意气相争,为了争个高低以致性命相搏,天生就要后退一步,让让他人。更何况这县城之中,终究是有王法的地界,就是县尊公子犯了人命案子,也是逃脱不了官府追究。全然不似江湖中人,荒郊野外杀上个人,就地一埋了事,就是追究起来,也是江湖事江湖了。
见他们兄弟五人要撤,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哪料那兄弟五人退却是假,平日里为非作歹靠的可不仅仅是武艺,还有些非常手段。忽地就见他们齐齐掏出一个鸡蛋大小的褐色弹丸,掷在史文进四人身前一丈地面上,只听‘碰’的一声巨响,那白色石灰粉末是激得四散开来,好似天女散花一般。这边几个教头暗道不好,急忙捂住口鼻,遮了双眼急急后退。
那边雷老虎乘着令狐冲初闻乍变一愣神的功夫,伸手就向他探去。两人本就距离极近,令狐冲又是在愣神的当口,雷老虎运足功力闪电般偷袭得手,一下就点了令狐冲周身要穴,另他动弹不得。一提令狐冲腰间,急冲到马旁,将个扔到马背上,就跃身上马,挥刀砍断僵绳,就和等着的几个兄弟一起冲出街去。
待得粉末散尽,只余马蹄‘得得’的回响声在街道荡漾,哪里还有‘陕北五虎’和被掳的令狐冲身影。
一时间追之不及,众教头是愁上心头,关羽大意失荆州,该怎样和掌门师弟交代。下山前我等可是信誓旦旦保证照顾好众师侄的,可如今最是被他们宠爱的大弟子令狐冲被虏,丢得可不仅仅是人,还有华山的颜面。
那边,马蹄翻飞尘土飞扬,'陕北五虎'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急,雷老虎余光瞅了瞅横卧在马背上的令狐冲,双腿一夹,马儿跑得更欢,把个令狐冲颠得苦胆都要吐出来。看着他那儿出丑样,雷老虎心中得意呀:让你小子牛,现在还不是着了爷的道儿。这趟出来不仅让华山和魔教的冲突弄得人尽皆知,让那些惜命自珍的达官贵人不敢再把子弟送到华山派名下武馆,阻了华山的上升势头,还意外得了我嵩山绝学的消息。凭着我等手段,令狐冲这等嫩头青还不得给我乖乖道来,说不得还得些华山派的绝学,这小子身上好货绝对不少。到时候,回了嵩山,掌门还不得好好奖赏我等,地位想必不会低于十三太保。想到这儿,心中好不得意,神遐物外,只余马蹄得得作响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