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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血祭

这间化工厂因为毒气泄漏废弃多年,发电机早已破烂不堪,完全不能使用。四周的墙壁上爬满湿漉漉的苔藓,滴下的水珠悄然浇灭摇曳的烛火。

地下室的入口处堆放了数捆密封的麻袋,红黑色的污水从麻袋里渗出来流了一地。沾满黑渍的排污管里钻出一只老鼠,它好奇地嗅了嗅污秽的麻袋。老鼠的尖牙很锋利,轻易地在麻袋上撕出一道口子,麻袋里溜出一个圆滚滚的眼珠子。

披着黑袍的人看到老鼠的杰作,猛地伸出大脚板想把这个小家伙踩扁。没想到老鼠的动作更敏捷一些,它叼起眼珠子就窜到排污管道里去了。黑袍人也不是一无所获,他的脚下踩着一截压成肉泥的断尾。

地下室正中间摆放着一张用铁板和木箱堆成的大床,大床中央躺着一个看起来将要临盆的女人,她肚子里面的东西不断扭动膨胀,似乎迫切的想要来到这个世界。

四个同样披着黑袍的人围着大床,他们的脸都藏在黑袍下面,看不清容貌。

站在正中间的人低喝一声:“Glen!Come-here!”

刚才还在捉弄老鼠的男人立刻走过来,加入他们的队伍。五人人围着大床轻声低语,亦不知道他们念叨的是哪国语言。

正中间的男人从腰间抽出一把刻着希伯来文的蛇形匕首,匕首的刀刃流动着醒目的红光,显得格外诡异。肚腩里面的东西突然兴奋起来,白色的肚皮上印出两只小手的痕迹。

“我们的主人,血染之翼哈斯卡啊。吾等听从召唤,在此迎接您的降临!”披着黑袍的男人双手举起匕首大声诵念。

“林涛,你说这些家伙用中文和恶魔交流,那些地狱的老家伙能听懂吗?”

地下室门口出现一个穿着阿迪达斯上衣和修身牛仔裤的女人,她的头发烫成波浪形披在肩上,脸上顶着一副硕大的眼镜,看上去俏皮可爱。

此时五个男人围着床上的大肚女人,怎么看也有一股危险的气息。而门口这位乐天少女惬意地拿起一根薯条放进嘴里,看起来就像在参观海底世界一样。

“恶魔可以直接和信徒进行精神交流,越过文字的障碍蛊惑人心对他们来说就是小意思。”

在五个黑袍人的注视下,地下室又进来一个提着长刀的年轻人,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岁上下,容貌说不上英俊,但也绝不难看,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潮气蓬勃。

最让黑袍人注目的是林涛手里的长刀,刀身篆刻铭文,隐隐有银光荡漾。刀刃冰冷肃杀,让人不寒而栗。

站在中间的黑袍人用匕首指着林涛,低吼一声:“为了吾主,不留活口。”周围的黑袍人发出一阵类似野兽的怒吼,身形一颤,瞬间扑向林涛。

林涛提起长刀毫不犹豫的捅进迎面扑来的黑袍人身上,黑袍人头上的帽子滑落下来,露出一张没有毛发的惨白面孔。

黑袍人张开大嘴,嘴巴的裂缝一只延伸到耳根。满口尖牙残次不齐,对着林涛就要咬下去。

林涛双手握刀,纵身一挥,插在刀上的黑袍人立刻被甩飞,刚好砸向迎面扑来的黑袍人,两个黑袍人贴身飞了出去。

“林涛,小心点,他们已经快要变成吸血鬼了。”乐天女孩在一边提醒,同时不忘把薯条塞进嘴里。

“梦瑶,你还是把圣水拿给我吧。我的渡魂刀比较克制灵体,这些有实体的家伙还是用圣水速战速决。”林涛出门的时候特意让梦瑶带上两瓶圣水,就是为了应付眼前这种状况。

梦瑶从随身的挎肩包里掏出一个农夫山泉的塑料瓶,瓶子里面的圣水已经冻成硬梆梆的冰柱。

“我艹,你是不是又把圣水和矿泉水放进冰箱冷冻了?”林涛手里握着梦瑶递过来的冰冻圣水,差点气晕过去。

“我就是想尝尝圣水棒冰的味道,再说放在冰箱里面也可以防止过期。”梦瑶小声地解释,但是听起来没有什么说服力。

“啊!打!”林涛大叫一身,用手里的冰冻圣水猛地砸向扑过来的黑袍人,没想到一下子就把他砸晕过去。

“你看这冰冻圣水还是挺厉害的。”梦瑶看到这一幕信心大增,又开始高兴的吃起薯条。

林涛无奈的摇摇头,转而捏爆手里的圣水冰块,无数的冰片飞向围攻过来的黑袍人。

冰片落在黑袍人身上立刻化成水珠,迅速渗透到黑袍里,黑袍人被圣水灼伤,身上冒出白色的烟雾。

黑袍人赶紧趴下自己的外套,露出干瘪细长的身体,他们的肌肤呈现死尸一样的灰白色,残次的獠牙暴露在外,嘴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林涛,这里还有一瓶,快用这个砸他们!”梦瑶看着吸血鬼丑陋的身形,赶忙又递上一个冰冻塑料瓶。

林涛故技重施,密密麻麻的冰片朝着吸血鬼飞去。

这些吸血鬼刚才已经尝到了圣水的厉害,此时敏捷地伸出长臂,护住自己的身体,手臂灼伤总好过全身灼伤。

冰片落在吸血鬼交叉的手臂上,并没有像刚才那样立刻熔化,灼伤他们。相反,这些冰片全部被吸血鬼的僵化皮肤弹飞,洒了一地。

“哦,不好。我好像出门的时候好像拿错了,这就是一瓶普通的冰冻矿泉水。”梦瑶在一旁吃惊的说。

吸血鬼们放下长臂,互相对望一眼,看着林涛年轻的身躯,舔了舔嘴唇。

“梦瑶,罚你今晚不许吃饭!”林涛快速挥舞着渡魂刀,挡下吸血鬼的迎头痛击。

“不吃饭就不吃饭,大不了今晚吃巧克力蛋糕。”梦瑶嘟着小嘴,又从包里拿出一包薯条。

林涛看着梦瑶这样悠闲的样子,欲哭无泪。

“渡魂之刃,听我号令。冥主座下,御守驾前!”林涛举起渡魂刀念念有词,渡魂刀的刀身渐渐虚化成凝固的光柱,看起来像是一大截荧光灯管。

吸血鬼刺出刀刃一样的利爪,直指对方眉心。林涛挥动渡魂刀,白色光柱迅速削过吸血鬼的手臂。

吸血鬼惊恐地缩回手臂,让他意外的是,他的长臂完好无损,并没有被削下来,但是刚刚他确实看到林涛削过他的手臂。

刚才被林涛用冰冻圣水拍晕的黑袍人,此时从昏迷中醒过来,他抬眼就看到正在吃薯条的梦瑶。黑袍人纵身一跃,瞬间来到梦瑶面前,手中的利爪锋利无比,眼看就要剃下她的脑袋。

梦瑶侧身飞踢,一脚把黑袍人踩在地下,眼睛依然紧盯着林涛和吸血鬼的战斗,嘴里轻声问:“你为什么不在哪里好好躺着呢?”

还没有等黑袍人回答,梦瑶已经一脚踩下去,瞬间替林涛解决了一个敌人。

林涛这边也已经快要结束,虽然他那把变得像灯管一样的长刀并没有把这些吸血鬼的四肢切下来,但是被他削过的地方都不能再使用。

这就是渡魂刀的能力,可以直接切割灵魂。没有灵魂的东西如同死去,不再受大脑控制。

三只瘫痪的吸血鬼如同待宰羔羊,趴在地上扭动着身体。这些把吸血鬼终于体会到那些枉死在他们手上的那些人,临死前的无助和恐惧。

林涛收起渡魂刀,走向那个举着蛇形匕首的黑袍人。林涛并不急着用渡魂刀对付他,他还有几个问题要问黑袍人。

没想到黑袍人一见到林涛,突然双膝一软,猛地跪下:“大侠,求求你不要杀我。”

林涛将渡魂刀架在黑袍人的脖子上,问道:“刚才不是你让那些吸血鬼攻击我吗?”

“大侠,我也是被逼无奈。我不是吸血鬼,我是普通人。”黑袍人说着摘下兜帽,露出一张憔悴的脸。

“高傲的吸血鬼居然会听命于人类?”梦瑶打量着眼前这个三十岁左右,有点消瘦的男人。

“这个星期失踪的十二人在哪里?”林涛冷冷的问。

黑袍人颤抖地伸出手臂,指了指不远处堆放的麻袋。

林涛举起渡魂刀朝着黑袍人当头劈下,黑袍人惊恐的瞪大眼睛。还没有等黑袍人放声叫喊,坚硬的刀背已经击中他的后脑勺,黑袍人立刻瘫软在地。

“这家伙害了这么多人命,还要放过他吗?”梦瑶一改往日俏皮,严肃的问。

“DK的权限是处决那些不守规矩的非人,至于人类的事情还是交给法官来办吧。”林涛收起渡魂刀,一脸平静的说。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回家吗?今晚吃什么?”梦瑶有变成天真烂漫的样子,她走到林涛身边,挽住他的胳膊嘴里说个不停。

林涛抽出胳膊,指了指床上的大肚女人说:“她看起来马上要生了,总不能把她丢在这里吧。”

大床上的女人神态安详,看起来好像睡着了。林涛估计这些吸血鬼给她喂了安眠药,不然刚才的激烈打斗早就把她吵醒了。

女人的肚皮很薄,可以模糊的看见肚子里面的蠕动的胎儿。

林涛捡起掉在地上的匕首,蛇形的刀刃上流动着红光:“这就是血染之翼哈斯卡的恶魔道具吗?看样子他想模仿圣子降临于世。”

“模仿圣子是什么意思?”梦瑶又开始津津有味的吃起薯条,似乎林涛的故事能让她食欲大开。

“第一次天启战争的时候,堕天使长加百列被流放到地狱。为了防止几乎永生的加百列卷土重来,三千界一致同意放弃一个荒废已久的位面来关押这个堕天使长。后来这个位面被称为地狱,专门用来关押三千界的危险分子。两千年前,圣子以凡人之躯降临人间,击退了恶魔和黑精灵的叛乱,这些家伙也被流放到地狱。地狱只有入口,没有出口。所以血染之翼哈斯卡想模仿圣子,把自己的灵魂附身在人类婴儿身上,降临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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