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打翻的烛台烧了起来,斑驳的血迹照得格外鲜亮。
非灵的出现,惊动了院中游走的尸怪。尸怪放下嘴里的尸体,冲向非灵。
非灵拔出两把短剑,漫步快斩,剑锋所到之处,尸怪纷纷倒下。仔细一听,呼喊声是从走道尽头传来。非灵循声而去,来到一房中。
昏暗的屋子里,两具婢女的尸体伏在桌上,突然,一尸怪从屋顶落下,非灵凌空回踢,将尸怪重重踢在屏风上。屏风一倒,后面床上竟睡着一个女孩。
尸怪看见活人,张嘴就咬,女孩身上灵光一闪,震退了尸怪。非灵立马上前将尸怪制服。
将院子里的尸怪除掉后,非灵再没发现活人。心想,阮家遭逢此变,女孩着实可怜,愿她今后一世平安,再无波澜。
最后将女孩藏入了衣柜,留下流云璧,设置了结界,便朝城西去了。
非灵正要通过大街,突然一巨影从上方落下。“轰!”的一声,街上的石板纷纷被震裂,掀起了一阵尘埃。
烟尘散去,一头黑色巨狼出现在眼前。与此同时两人从身后落下,随即化出妖身。非灵一时陷入包围之中。屋顶上的灰衣人右手一挥,三头巨狼仿如离弦之箭,猛冲过来。
三头狼妖俨然已到,非灵一步跃起,跳至高楼墙外,飞檐而去,避免正面交锋。狼妖反应飞快,反爪一爪。
一阵烈风袭来,非灵身后砖瓦被不断扦翻,但她并没惊慌,御风而去。巨狼身体扭转,动作受制,停了下来。非灵向前一翻,落回了地面。
非灵脚步轻灵,御风穿行于楼宇间,狼妖乱扑,把街道撞得面目全非。
……
空荡荡的大街,安静得让人不安。麒麟所去的方向传来一阵巨响,然后又是接连的坍塌声。
莫一平警惕道:“小心点,应该就在那边。”
……
烟尘四散,瓦砾飞溅,三头恶狼一路暴走,非灵虽无大碍,但却难以还击,若如此下去,难免会伤及无辜。刚飞过一个路口,听到身后传来海浪翻腾之声,回头看去,一个水墨巨浪将三头狼妖冲倒在墙上,随后便消失了。非灵心里惊奇,这显然不是昆仑派的招式,是何人使出此等仙术。
莫一平拿着画轴,气喘吁吁,汗珠密布。狼妖们吃了亏,竖起鬃毛,回头冲向了莫一平。单子卫拔刀挡在前面,“还好吧。”
“嗯。”莫一平漫笔疾书,画卷一扬,一只青面长牙的鬼怪从画中走来。狼妖凌空跳起,欲攻向莫一平,恶鬼从半空将其抓住,猛摔在地,后面的黑色狼妖见状,上前扑倒,张开大口,一阵乱咬。恶鬼提手来挡,顿时被咬得血肉飞溅,另一只手握拳一挥,重重打在狼头上,狼妖吃疼,甩了甩头,退了下去。
恶鬼刚站起来,又一只狼妖从后背袭来,长牙穿入了右肩,恶鬼发怒一手抓住狼头,用那布满尖牙的口,咬掉狼头,鲜血从嘴里溢出,流了一身,然后将残尸提起,整个吞下。
同伴被杀,狼妖发疯似的狂嚎,一同扑了上来。恶鬼缠住其中一只,双手拉住两颚,另外一只黑狼趁机咬住了它脖子,一口拽掉了恶鬼半张脸,霎时,血骨外露。恶鬼不顾疼痛,用力猛扯,手里的狼妖被活活撕开。黑狼再扑,咬下恶鬼头颅。一时间不知是狼血,还是鬼血,如骤雨般落了一地。莫一平面如纸色,摊坐在地上。
黑狼妖冲向莫一平,单子卫当即挡在前面。就在交锋的一瞬,狼妖被整个扯了回去,四脚朝天,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单子卫认出,抓住恶狼的,正是上次老道身边的姑娘。
狼妖猛一翻身,挣脱了非灵,不断狂叫,不敢冒进。这时,非灵退了过来,小麒麟吵西边直叫,莫一平道:“如果城西大门被破,长安便危在旦夕,请女侠助我们一臂之力。”
非灵点了点头,单子卫有些犹豫,莫一平接着说:“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
单子卫和非灵二人朝城西敢去,黑狼欲追,莫一平凝神结印,无头恶鬼爬了起来,拦住狼妖去路。
……
城西,大门城楼。
妖军冲击结界的巨响与雷声交相辉映,城楼上的神策军不断向靠近的尸怪射击。
之前收到莫一平传音,守军早已做好被夹击的准备。王成从城楼望去,街道上的尸怪越来越多,但都没有靠近。一道闪电撕裂了天际,一个身影站立在远处屋顶,只见那人双手结印,然后右手一挥,尸怪纷纷转向城楼,如同洪水般扑来。
“准备作战!准备作战!”听到命令,士兵们纷纷握紧手中兵器,严阵以待。尸潮不断涌向城楼,城墙下的尸怪不断堆积,有的开始借力上爬。
尸吼在城西回荡不绝,即使是身经百战的战士也不免心生惧意。各处尸怪搭成“尸梯”往上爬,将士不断用弓箭和石块阻拦。
城墙南边首先被突破,将士马上拔刀斩杀。王成见一唐兵刚把刀捅入尸怪身体,手臂便被另一只尸鬼咬住,后面的人想上前去救,恰好几只尸鬼爬了上来,将其拖走,咬成两截。那个唐兵用另一只手拔出小刀,往手上尸怪的头上一阵乱刺,尸怪松口,又被另一只尸怪从后咬住脖子,血液从口鼻喷出。唐兵两眼瞪圆,片刻就被尸潮淹没了。
“嘭!”
远处的一个箭楼烧了起来,一人从火里冲出,推着几只尸怪掉下了城墙。很快其他地方也接连失守,人尸在城墙各处展开厮杀。
神策军奋勇抵抗,无奈尸怪实在太多,很快便消耗殆尽。剩余的人且战且退,死守在城楼里。
血液从城楼不断流下,染红了整个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