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大街。
轰雷响了一夜,雨还没有落下。单子卫怀着焦躁与不安和非灵一路奔跑。
突然一只尸怪冲了出来,将麒麟一手拍飞。麒麟狠狠地撞在门柱上,化成一团烟雾。单子卫一刀劈下尸怪首级,正要与非灵离去,去路却已被尸怪拦住。
尸怪将他们团团围住,却只是绕着打转,没有进攻,似乎在等待什么。
这时,一个灰衣男子落在房檐上。邪气就是从他身上发散出来的,之前的狼妖也是听命于此人,非灵对单子卫说道:“就是这人。”
单子卫将刀一扫,一抹刃气气劈向房檐。几只尸怪飞扑过来,用身体挡住刀气,瞬间断成了两截。这人单子卫如何不认得,他便是杀死田主簿的邛骞。
单子卫朝屋檐一跃,刀锋呼啸,追斩过去。邛骞一边退避,一边口念咒文,两只尸怪撞破屋顶,跳上房檐,拦在单子卫面前。单子卫没有迟疑,快刀乱舞。刚刚除掉两只,又有三只从上方落下,从背后袭来。单子卫转身飞踢,被踢飞的尸怪和后面两只撞成一团。单子卫反持佩刀,另一只手成掌,推动刀柄,顺势上前,一刀刺穿三个头颅。
越来越多的尸怪向房檐聚集,屋顶终究承受不住,整个塌下。单子卫一个侧滚,回到街道上。
街道两头和四周房顶都是尸怪,单子卫和非灵背背向依,面对四面袭来的尸怪也毫无惧色。
“天道苍苍,神火不灭,风雷神行,静大千之秽……”非灵一边念咒,一边结印。
尸怪攻来之际,非灵双掌一合,周边空气急速收缩,滋滋作响,“四象奔雷!”
一道闪电从天而降,以非灵为中心四散开去,周围的尸怪或被烧焦,或被震飞,靠外些的也被电麻在地,动弹不得。
非灵喘着气说:“快走,又有尸怪过来了。”单子卫回过神来,向邛骞逃走的方向追去。
一路追击,不断有尸怪阻拦。单子卫慢慢发现,他们像是在原地绕圈。单子卫暗自思衬,这不像在逃走,更像是在拖延时间。
忽然,非灵皱了皱眉,“你是否感觉到,这附近的邪气越来越重了。”
刚说完,邛骞翻进了一所庭院。两人二话不说,立刻跟了进去。只见庭院中长着一颗赤色的晶石树,树下的尸体推成了小山,尸体周围全是尸怪,而邛骞就在树下。
非灵终于明白,这一路上血迹斑斑,为何却没见几具尸体,原来都搬到这来了。非灵告诉单子卫,树上一团团青光都是人类的魂魄,妖树其实是一个将亡魂束缚,化为养分的炼魂阵。而尸怪则是妖树吸干尸精元后的材料,邛骞不过稍施咒术加以利用罢了。从一开始邛骞的意图便不是炼尸,而是炼魂。
接着,非灵声音沉了下来,“化尸炼魂乃旁门左道之法,你为了一己之利,残害百姓,我今日就要替天行道!”
邛骞平静地说:“人生匆匆不过数载,与其一生碌碌无为,能为我修道出一份力,是他们莫大的造化。”
单子卫将刀指向邛骞,喝道:“死在我的手上也是你的造化。”
“哈!哈!哈!”邛骞大笑,飞上树顶,摘下了一个赤红的果实,顿时妖树由红转暗,失去了生机。尸怪也随之纷纷倒下。
“如今仙果已成,我就要成仙了。”说罢,邛骞一口将赤果吞下。
……
长安城内,阮家大院。
小女孩慢慢醒来,感觉有一硬物握在手中,仔细一看,原来是颗珠子。只见珠子云光流动,逸散着仙霞灵气,竟将周围照得微亮。细看周边,自己正身处衣柜当中。
突然外面传来响声,女孩吓得抱膝,颤抖起来。
半会儿,仿佛听到了婢女绮娘的哭声,便轻轻推开衣柜,从门缝中查看究竟。
只见一黑衣男孩坐在台子上,手执一条长链,铁链的另一端拴着绮娘的脖子,一个穿着官服的男子手拿簿子,似乎在记录什么。
绮娘跪在地上,不断苦苦哀求,“大人,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再见爹爹一面,就跟你们走,大人!大人啊……”
那个男子并未理会,转身要走,男孩跳到地上,拉着铁链跟了上去。绮娘一边哭一边拉扯着项上铁链,被男孩一路拖行。
女孩看着绮娘,潸潸泪下,一手推开衣柜,冲了出来。
“不要抓走绮娘。”小女孩大叫。
听见喊声,两人纷纷转身,盯着女孩。女孩边擦泪水,边哽咽道:“求…求求…你们,不要,不要抓…抓走…绮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