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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玩蛇少年张凡

山下的山民走了没走,张凡不知道,他的全部心力,都放在眼前的东西上。

大火之下,一切成了飞灰,唯有那最后一块棺材板,化作了一张青色的兽皮书,刻着血红色的古怪字体,张凡自认为博学多才,也就认识两个字,黑土。

翻来覆去,张凡耐着性子捉摸了半天,努力去挖掘潜藏的记忆。好吧,最后他还是放弃了,脑中一片空白,啥也没有。

“这尼玛不是玩我吗?黑土,哪个地方的土不是黑的?”张凡汗颜,你好歹真想让我回去救你,就不知道给个明确的地名?

不过想归想,这青色血书张凡还是小心翼翼收好,毕竟牵连着自己的过往身世,马虎不得。

待他回到山下,这原本生机盎然的一个小村子,因为他的随手施恩,顿时人去楼空。不过对于张凡来说,这显然不是重点,重点是什么,自然就是。

“他奶奶的,一点公德心都木有,本仙尊给你们那么金银珠宝,你好歹留只鸡给我打打牙祭啊!”很不巧,纯朴的村民别说一只鸡,就是一粒米都没有留下。

太白山一行,张凡知道了两件事,身份以及目标。张凡决定去了解这个牛逼轰轰的张太白,顺便打听一下,那劳什子黑土,到底在何方。

于是摸了摸扎在屁股后面的唯一两张银票,张凡动身了,兴致勃勃,目光望向远方。

……

十八天后,一个风尘仆仆的叫花子远道而来,令东客城蓬荜生辉,至少张凡是这么认为的。

站在城门楼,望着熙熙攘攘的行人如川,张凡抹了一把眼泪,“终于看见活人了,小青子,咱们主仆再也不用劳苦奔波了!”

小青子,乃是一条三米长的大青蛇,被张凡用绳子套在脖子上,遛狗一样牵着。

“滚,给你说了多少遍了,叫我青风,青风!”谁知,那青蛇吐着杏子,恼怒无比。

“嘘!”张凡伸出一根手指,四处望了望,“这里可是人城,人多耳杂,若是被凡人听见了传入修士耳中,我可保不住你。”

青蛇两眼怒火熊熊,心道你他娘的抓我的时候不是那么威风吗?现在就认怂了,不行,劳资偏要喊,就是要给你惹麻烦。

谁知,它刚一张大蛇口,露出两截被蹦断的牙齿来,突然觉着头上一痛。它一抬眼,发现张凡那小子突然给它来了一闷锤,嘴里还大喊:“瞧一瞧,看一看勒!今儿个正午南城头,将为各位东客民众带来史上最精彩的蛇戏,到时候望各位一定捧场!”

张凡也是苦心想了许久,才终于想出这么个点子。毕竟这青风大王是蛇不是狗,要是狗,骑在上面到处跑都没事,最多不过是自家有钱,好狗骨头给吃多了,长得这么大的。其实也是没办法,谁叫这青风大王修为低下,连个妖丹都未修炼出来,不能变大变小。

“呀!搞半天是玩蛇的,怪不得那蛇跟狗一样听话,老老实实跟在后面!”

“就是就是,亏我吓得差点去报官了!”

“大哥哥,我能摸摸它吗?”

人民群众就是这样,你若说这蛇是你抓来的妖怪,他等必定害怕得四处逃窜,指不定会惹出什么风波。你若说这蛇是你的宠物,靠鼓捣这个玩意儿为生,他们顿时就信了,最多不过惊奇一下,想起一些八竿子打不着一块的传闻故事。

果不其然,张凡这一嗓子效果奇佳,原本离他远远的行人,都围拢了过来。有的小孩胆子大,更是提出要摸这青风大王的想法。

“没问题!我这蛇乖得很,不哭不闹不咬人,不信你试试?”

那小娃娃鼓起勇气,在几个玩伴的怂恿之下,大着胆子走上前。只见他抬起一巴掌就拍在青风大王的屁股上,然后一溜烟回到了人群。

青风大王低着头,心里在滴血。想自己好不容易接了那只不分公道的臭老鼠的地盘,没过上几天安稳生活,就沦为了眼前这贱人的阶下囚。想起这一路来饱受折磨,它就两眼含泪。

一个孩童见无事,便有第二个第三个,最后,一群孩童在青风大王身上翻来覆去,有一个胆子大的,骑在青风大王头上,嘴里大喊:“让开让开,本打蛇仙人要过路。”直引得一旁围观之民哈哈大笑。

青风大王对着张凡瞪着蛇眼,意思是说:“你到底有完没完?信不信我把这些人都吃了!”

张凡摊开双手,做了一个无能为力的表情:“有本事你去,被抓了吃肉炼丹可别怪我这主子无情无义。”

一人一妖就这么一边走一边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服谁。

话说回来,这青风大王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入住黑风山,力压一众小妖,荣登大王宝座。得知曾经的白嘴大王被仙人收服,它是百万个不信,仙人都死光光了,哪里来的仙人?

它比那些小妖自然要见识丰都,一猜测,十有八九是修道者干的。这可就好了,真是替它们这黑风山方圆八百里的妖怪除了祸害,谁叫那白嘴大王好坏不分,死认钱呢?于是,顺理成章,力压群雄,它便成了新的黑风山大王。

可是突然有一天,张凡这小子来了,让那些见过他的小妖怪蜂拥而散。青风大王一看,立威的机会来了。

于是,可想而知,它被张凡三下五除二收拾得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装死,就连用妖气淬炼了数十年的蛇牙,都蹦断了。

其实这也不怪张凡,谁叫他将所有财宝都送给那些村民了?这不要入人类社会了,来看看能不能再从那肥老鼠的藏宝室顺点东西出来。

不过很显然,他并没有打开那藏宝室,灰心丧气之下,青风大王就遭罪了。为了不路上无聊,张凡下定注意,有必要收一只宠物。

兑换了银票,找了一间酒楼,张凡站在门口左右为难,因为那门上贴着:太监与宠物禁止入内!张凡不知道妖宠算不算宠物,于是他转头,对青风大王道:“走吧!咱们换一家。”

“为什么?”

“上面写着,宠物不允许进去!”

“妈的,我杀了你!”

恰好这时,一个小二上前,毕恭毕敬:“客官,不知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咱们半步倒酒楼,有上好的女儿红,各种肉食绝对都是野生的畜牲身上现切的,而且……”

那小二眨了眨眼睛,“而且客官若是口味刁钻,寻常妖兽的肉,也可以弄到。”

“这么神奇?”张凡停下脚步,虽然小二说的是妖兽不是妖怪,那也是很难了,毕竟妖怪就是从妖兽修炼而来。

那小二洋洋自得,道:“咱们东家可是这东客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六指大师,区区妖兽,自然不在他话下!”

“钱财我肯定不差!”张凡一脸为难,“可是你这门外不是贴着告示,太监与宠物不允许进来?”

那小二吃惊,上下打量了一番张凡,难以置信道:“你是太监?”

“滚!”张凡无语,指了指脚下的青风大王,“它是宠物!”

青风大王翻了个白眼,根本懒得搭理他。

“喔!我还以为是您的妖兽坐骑呢!”小二拍拍胸口,“无妨无妨,可以挂个妖兽坐骑的牌子。”

“妖兽坐骑?”张凡惊讶,什么时候民风这么刚烈了,连妖兽都能抓来当坐骑,就不怕它们修炼成妖怪后回来报复?

“公子有所不知?”店小二惊讶,不过一看张凡的衣着打扮,顿时明了,“先请进来,待我给公子端上好酒好肉,再慢慢闲聊!”然而能玩上这么大的蛇,张凡在他眼中,位置自然往上涨。

小二能说会道,不出半个小时,张凡吃饱喝足,小二也将一众情况介绍完毕。

原来这一切,要归功于各个修道门派。原本最初,世人是不知道有修道这一回事的,却是在数千年前的一夜,天下突然出现一些能够腾云驾雾的神仙,后来他们解释,仙魔已绝,此后将是修道者的天下。

自此之后,宗门林立,道法昌盛,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广收弟子,同时,会散发一些灵丹妙药,供世人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而经过千万年的改变,世人对修士妖魔鬼怪都有了明确的认识,不再如同最初一样,一遇到有法力的就称呼上仙。

而妖兽坐骑的兴起,则要归功于一个修道门派,万兽门。他们宗门培养妖兽,让其修炼成妖怪,并且卖给其他宗门。而最次最垃圾一生开不了光无法修炼的,则是卖给平常俗世的王公贵族,逐渐就有了妖兽坐骑的说法。

经年累月过去,万兽门开枝散叶,在世俗也有力量,专门驯服低等妖兽出售,虽然相当昂贵不是面前的店小二能买得起的,但没吃过煮肉也见过猪跑,这东客城偏僻了点,所以才少见,那些大城,随处都能见到妖兽坐骑。

张凡诧异的望着面前的店小二,久久说不出话来,一旁的青风大王已经吃饱喝足,打起盹儿来。

“公子,公子!”

张凡醒悟过来,见到店小二伸手在自己面前晃悠。

“公子,你这是?”店小二见张凡醒来,急忙开口,以为自己招待不周。

张凡死死盯着店小二,汗颜道:“你只是个酒楼小二,知道这么多,真的好吗?”

酒楼小二一脸苦逼样,道:“你以为我想知道这么多?还不因为天下大势,不得不学,万一哪天有上仙看上我了,岂不是显得愚昧无知?”

张凡闭口不言,拉了拉青风大王,发现那厮睡得正香,忽然,张凡拿起了桌子上的妖兽牌,悄悄系在它脖子上。

“小蛇蛇,醒了!”

青风大王一抬头,顿时传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低头一看,脖子上不知何时系了狗牌,挂着个狗铃铛,上面写着,三号。

“张凡,你别逼我!”青风大王怒气冲冲,小声吼道。

张凡双眼四处望,就是不开口。仿佛在讲:“小样,你咬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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