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理智而且坚决的人?不,李轻辰说错了,我只不过是一个怂逼,天生擅长随波逐流。因为我惧怕野外的恶魔,所以才背弃自己的意志来当这个危险性很高的民兵。
不过我很能适应环境随遇而安,既然已经到这步了也不会再犹豫退缩了,无路可退时我不会浪费没有用的精力去徘徊犹豫。
我观望着黑暗的房间,想试图看到些什么,可是纯粹的黑暗遮蔽了一切,什么都看不到。
“嗯,性格比较沉稳。”
一道稳重的声音响起。
即使做好心理准备来面对各种可能出现的诡异现象了,但我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黑暗中看不到四周,也就没有距离感,给我一种仿佛孤处在无限的黑暗宇宙中的错觉,而这种空旷孤独环境中突然响起的声音真的是十分可怕。
“比较理智,能够适应环境。”
这个声音一字一顿的说着。
“虽然性格怯懦,不过还算可以。”
……
这个声音彻彻底底的剖析了我的性格,或许我都没有这么了解自己。
“你内心藏着锋芒,不过藏的太深了无法显现出来。”
“你的性格是盾,适合守护。”
“给你的传承是守卫王国的英雄——御陨之盾。”
“他曾经用盾牌挡住了投石车投出的数吨重的石块,守护了亲自督战的公爵,获得了御陨之盾这个称号。”
“虽然他也因此牺牲,不过他的英雄之名却在化德勒大陆上流传百世。”
这个声音不紧不慢的叙述着那位英雄的事迹。
虽然叙述的声音沉稳,仿佛在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不过却在我的心里掀起了滔天大浪。
用盾牌挡住数吨重的石块?别开玩笑了,什么样的盾牌能这么坚硬,肯定是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的。
我突然看到了那个情景。
那架能扔出数吨重的岩石的投石车像堡垒一样巨大,用了魔法和金属支撑着关键部位。
闪烁着魔法的光芒的巨大投石车轰然一动,投出了一块数吨重的巨石,太阳在一瞬间都被巨石遮住了。
巨大的阴影掠过无数厮杀的士兵,直挺挺的向着万众拱卫的公爵飞去。
阴影笼罩了公爵附近几十米的区域,那些武极精湛的贴身护卫们都四散逃离,没有人能在那么大的石块的轰击下活命。
此时只有一个提着大盾的人跑向瑟瑟发抖的公爵,他站了起来,撑住盾牌,庇护住了公爵。
然后巨石轰然砸下,带起的冲击波冲飞了四周的士兵,巨大的烟尘腾起笼罩了那片区域。
突然从烟尘中冲出来一位公爵,他狼狈的逃了出来,然后地面又一次震动,烟尘再次腾起。
人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有公爵站立着,为那位英雄画了个十字架。
也只有公爵知道发生了什么,当巨石砸在地上时他恐惧的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降临,可是只有狂风刮过自己的脸颊,没有巨石砸下,预想中的死亡没有发生。
他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发现那位英雄矗立在那里,双肘扛着盾牌,也扛着如同小山一般的巨石!
英雄的眼睛嘴角都渗出了鲜血,骨骼在嘎吱作响,他艰难的对公爵说了一句快跑。
公爵还没来得及因为劫后余生而狂喜就意识到了新的威胁,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巨石笼罩的范围。
然后巨石落下。
事后公爵炸开了巨石,却只看到染血的板甲和一扇盾牌,应该是这位伟大的英雄的资质被神看中,去了英灵殿。
当然这只是向外流传的故事版本,真正的原因是公爵看到模糊的血肉附着在变形的板甲盾牌上,觉得这样的下场和残骸不适合这样的英雄,于是编造了那样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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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立瓦尔·兰佩路基,我爸是一名骑士,有着属于自己的一小片领土,领土只有一片村庄大小。
我穿着一身皮甲,手里攥着一把剑,背上背着一块木盾,看着对面的近千人的军队,不禁咽了口唾沫,攥着剑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虽然我的旁边也是近千人的军队,不过我却没有丝毫底气。
今天是斯特麦公爵与我们的西斯廷公爵的私战,我父亲作为西斯廷公爵的骑士,也特地带上了我和几位民兵来参战。
我家的那片领土十分的贫瘠,村庄很贫困,导致我们家的收入也不行,几乎倾家荡产才凑够了给我买这一套皮甲和铁剑的钱,而我父亲的锁子甲和双手大剑还是当初西斯廷公爵赏赐给他的。
我在皮甲上擦干了满手的汗,看了一下在一旁穿着锁子甲,腰挺的笔直的父亲,顿时有了几分勇气。
对面的军队先发起了进攻,近千人大叫着跑了过来,气势汹汹,地面的在微微的震动。不过我们的军队也叫着冲了上去,声势浩大,气势丝毫不逊色与他们。
前方的军队已经和对方厮杀在一起,阵型瞬间被冲乱,我从背上取下木盾,固定在左臂上。
这个办法是我爸爸教我的,开战后再装备木盾,这样可以节省体力。
慢慢的我开始接近战局,靠近厮杀的地方。惨叫声和嘶吼声从那里不断传来,还能偶尔看到喷起来的血。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最开始的害怕紧张过去后现在是期待的兴奋,我从小就和爸爸训练武技,现在终于是检验数十年的苦练成果的时候了。
我盯住了一个民兵,这些所谓的民兵就是贫苦的农民被临时征召出的,身上的衣服破旧,没有一点防护力,拿着一柄生锈的铁剑,这还算是装备好的了,更多的民兵只能拿着粪叉、木棍、石头之类的武器。
他也看到了我,先是一愣,然后狞笑着向我冲来,明显是那把破剑给了他勇气,只要杀掉我,我的这身皮甲和铁剑就归他了。
我冷笑一声,他居然是将破剑举过头顶准备向我劈砍而来,这可是战斗中的大忌,他前方空门大开,我只要向前一步就可以将剑插进他的肚子里,然后再进一步进他怀里就可以躲过他的劈砍。
不过我没有那么做,因为这是第一次的战斗,我怕出什么意外,就先用左手的盾牌防住了劈下来的破剑。
接着把手中的铁剑送入他的胸膛。
把剑刺入人的身体和刺入猪身体的手感一样,都是软绵绵的。
不过我的心里却是掀起了巨浪,这可是我第一次杀人,杀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看着他表情坚硬然后慢慢痛苦的扭曲,他狰狞着面容,张大了嘴巴,想说些什么却只是吐出了几口血。
我抽出剑,同时向后退,防止血溅到自己身上。
他的胸流出了大量鲜红的鲜血,然后无力跪倒在地,趴下,死了。
我割下了他的左耳,用来证明我的军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