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留他们的妇人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郡千机和顾城欢在院子里闲聊,见妇人归来顾城欢露出一抹浅笑。
“大姐,出去干活累了吧。”
面对顾城欢的关心,妇人明显有些不适应,硬着头皮回答。
“都是庄稼人没什么累不累的,我们这些大老粗和您二位比不了。”
被那妇人如此一说,顾城欢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她其实没有恶意的,不过看样子妇人也没有往心里去。
一旁的郡千机注意到顾城欢的心思,忙在一旁替顾城欢打圆场。
“大姐,你这是要……”
见那妇人拿着斧头就要出门,郡千机忍不住开口,见此那妇人回答的十分自然。
“上山砍柴。”
这个村子本就是榜山而建,村子里每家每户都是要到山上砍柴打猎的。
得知妇人要上山,顾城欢和郡千机对视一眼,他们都明白彼此的心意。
顾城欢快步来到妇人面前,语气坚定。
“大姐,我们陪你一起吧,正好他力气大,可以多干点活。”
顾城欢的话说的理所应当,妇人却是不大好意思,明摆着眼前的人是贵人,像她这样的穷苦百姓真的不敢使唤贵人。
郡千机自是想到了妇人的顾虑,也在一旁附和着顾城欢的话。
“我们一起去吧,正好我也想体验下山里的活计。”
眼见着顾城欢和郡千机表明了态度,妇人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答应下来。
一行人来到山上,一路上郡千机都很照顾顾城欢,顾城欢没有拒绝郡千机扶着自己,她的确是身体没有痊愈,爬山有些吃力。
来到一处略显空旷的地带,妇人笑着对郡千机说道。
“公子,这里就是我们经常砍柴的地方,柴砍好之后我们就背着篓子下山。”
“好。”
郡千机默不作声,拿起随身的配件就向林子里走去,见此顾城欢有些哭笑不得,她可从来没有见过有人用剑砍树的。
注意到顾城欢投来的目光,郡千机显得尤为淡定,挥舞着手中的利剑,几下过后一棵十年小树顺势倒地,妇人忙去帮忙,郡千机在她的指导下将树分成八段后又将每段劈成能够烧火用的木柴。
顾城欢从未见过在山间劳作的郡千机,一时间看得呆了。
许是感受到顾城欢的目光,郡千机将利剑回鞘,大步来到顾城欢身边,语气温柔。
“冷吗?”
他一直在砍柴自是不会觉得冷,但他担心山间的冷气会钻进顾城欢的体内。
顾城欢自是知晓郡千机的担心,她露出一抹浅笑,目光却落在那些劈好的木柴上。
“这雨后的柴怕是不能立即用。”
顾城欢一开口,妇人露出满意的神色,在一旁说道。
“这雨后的木柴不能用,我们都是把这些放回家里等干了再用的。”
原本妇人也不打算这个时候上山砍柴,只是这些天阴雨连绵,她担心再不来砍柴家里就没有用的。
想到妇人的打算,顾城欢没有再说什么。
回去的路上顾城欢咳了几声,她没觉得哪里有不妥的地方,郡千机却是记在心上。
等到顾城欢回到屋子里换了身衣服后,郡千机端着煮好的姜汤出现她面前,见此顾城欢有些不好意思。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没事的。”
“山上雾气重,你要听话。”
郡千机说着打算亲自喂顾城欢,顾城欢急忙接过郡千机手上的碗,咕嘟咕嘟几下喝光,根本就不给郡千机表现的机会。
对此郡千机只是笑着,也不言语。
将碗还给郡千机,顾城欢表现得不大自然。
“一会儿你打算做什么?”
“我刚刚打了野味,晚上我们可以烤肉吃。”
被郡千机这么一说,顾城欢倒是有些馋了,自从她故意生病后一直都在吃清淡的食物,一想到很快就能够吃肉,顾城欢无法掩饰脸上的笑容。
看着眼前的女儿灿烂的笑,郡千机的心久久无法平静。
早知道如此简单的事情就能够让她这么开心,他应该早点哄她的。
到了晚上,郡千机和顾城欢在院子里席地而坐,郡千机担心顾城欢会着凉,亲自把自己屋子里的被子拿来铺在顾城欢身下。
“不用麻烦的。”
纵使顾城欢百般推脱,郡千机也没有丝毫要动摇的意思。
如果在他身边的人是个爷们,他也不会如此坚持,顾城欢的身体状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说什么他都不希望顾城欢在自己身边再有事。
他已然将身边的她当做自己的一个责任,哪怕他不知道他们之间这样的相处还能有多久。
院子里的火堆已然堆好,木架上的烤鸡传来的香味让顾城欢垂涎欲滴,一旁的郡千机忍俊不禁。
“一会儿就能吃到了,不要这么急,你又不是小馋猫。”
被郡千机这么一调侃,顾城欢少了以往的端庄,小声嘀咕着。
“还不是好久没吃肉了。”
听到顾城欢的话,郡千机不厚道地笑出声。
如若顾城欢不说,他还真的忘记了之前那么长时间顾城欢一直在过着苦行僧的日子,可是这一切又怨得了谁呢?
“要不是你当时执意要装病,也不会遭那份罪。”
郡千机说这话明显带着不满的意味,对此顾城欢露出苦涩的笑,语气满是无奈。
“那个时候也是逼急了,你都不知道湘王执意接我回宫的时候,我都想过要用假死脱身了,只不过当时出了点意外。”
顾城欢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郡千机却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当时那个情形若不是顾城欢没有舍弃他,说不定他现在依然被逼上绝路,死无全尸了。
想到这里,郡千机神色柔和几分。
“谢谢你。”
多余的话郡千机不想说什么,顾城欢自是明白他的心思。
“你说过的,我们之间就不用这么客气了,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顾城欢的话说的没错,经历了这件事情后,所有人都会觉得自己和郡千机之间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之前在平城她和郡千机就被人背地里拿来品头论足的。
当时她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想来他们作为彼此的拖累实在不是什么好事情,可既然郡千机不在意这些,她为什么要去在意?
他们是经历了生死瞬间的战友,她对他的信任已然比曾经多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