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心雅此话一出，顾城欢不可置信地看向上首那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
她明明知道自己的心都在郡千机那里，却要自己嫁给郡千扬！
注意到顾城欢眼中的倔强，月心雅又道。
“当然，朕的这个要求你可以不答应，不过这圣泉水朕也没有必要赐予你，郡千机是死是活，听天由命吧。”
月心雅没有逼顾城欢，所有的决定权都在顾城欢的身上，就看顾城欢如何应对。
眼见着月心雅把话说到这个地步，顾城欢眼中神色复杂。
她之前就有想过女帝是不会将圣泉水轻易给自己的，可她想了很多唯独没有想到和亲一事，自己犯了如此大的过错难道就用和亲匆匆了结？
“陛下，儿臣想知道原因，您为什么一定要儿臣和亲，而且是和亲祈炎国。”
“很简单，朕不希望你和郡千机有藕断丝连的机会。”
无论是让顾城欢留在琅月国，亦或是嫁到其他国家，郡千机都是有机会和顾城欢在一起，可只要把顾城欢嫁去祈炎国，让顾城欢成为郡千机的嫂子，那么郡千机凡事便要三思而行，尤其是在祈炎国如此死板的国家，自是不允许郡千机同顾城欢相爱。
月心雅的如意算盘，打的很好。
迎上上首女帝冰冷的目光，顾城欢苦笑。
“一定要嫁给郡千扬吗？”
这对于顾城欢来说是残忍的，她想要再次见到郡千机，可她不想以郡千扬的皇妃的身份出现在郡千机面前，那样是对他们彼此的残忍。
月心雅看得出来顾城欢心中的不忍，可那又怎样！
“城欢，朕希望你能够明白，作为朕的女儿，琅月国的圣怀王，你身上背负的是皇室乃至整个琅月国，如今枳木国同祈炎国都有要同琅月国和亲的意思，你和罄王必定要嫁出去。”
“也就是说罄王殿下要嫁去枳木国了。”
顾城欢从来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如今她尚未及笄，此事若是定下来想来婚事也不能立刻举行。
也就是说，她还有足够的时间谋划。
无论是嫁到枳木国，还是嫁到祈炎国，她都有一年多的时间谋划此事。
想到此处，顾城欢认为和亲一事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若她在女帝面前答应的过于痛快，想来女帝定会起疑心。
“陛下，此事还望陛下可以容儿臣想想。”
“好，那你就先回朝歌殿闭门思过，兆慧公主陪着你，其余人不得探望。”
“儿臣谢过陛下。”
从女帝寝殿退下，顾城欢见到许翊同水灵儿神情焦急地站在店外等着，见顾城欢出来水灵儿最先问道。
“主子，怎么样？”
水灵儿来到顾城欢身边的一瞬间，顾城欢身子一软，水灵儿眼疾手快地将人扶住，一旁的许翊道。
“我们先送你回去。”
许翊不知道在殿内女帝究竟同顾城欢说了什么，可他看得出来顾城欢是处在弱势那一方，她想要求来圣泉水就注定要听命于女帝，不管女帝要顾城欢做什么，顾城欢只能听命。
回到朝歌殿，顾城欢坐在软榻上一言不发，许翊同水灵儿没有过多停留，只是嘱咐苏妍照顾好顾城欢便离开朝歌殿，出了皇城回到丞相府。
朝歌殿内，苏妍屏退了所有的侍女，殿内只剩下她同顾城欢，顾城欢幽幽开口。
“陛下说可以不追究我们放走了千机等人的事情，但陛下要我和亲祈炎国，嫁给郡千扬。”
顾城欢此话一出，原本正在斟茶的苏妍手上动作一抖，滚烫的茶水撒在桌子上，苏妍将杯盏放下，看向顾城欢。
“姐姐可是想好应对之策？”
在这件事情上顾城欢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只要女帝用圣泉水一事威胁顾城欢，顾城欢就只能答应和亲一事。
被苏妍问着，顾城欢叹息。
“离我及笄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就算是要和亲想来也不会如此着急，苏妍，你说我现在除了答应和亲，还有旁的法子吗？”
无论是和亲祈炎国还是和亲枳木国，顾城欢终究是要选一个的，她看得出来女帝是希望她可以嫁到祈炎国，可她做不到！
感受到顾城欢眼中的不甘，苏妍的目光重新落在了洒了茶水的桌子上，好似做了重大的决定般。
“姐姐若是不愿嫁，那苏妍便替姐姐嫁。”
说到底苏妍也是琅月国的公主，若顾城欢真的不愿嫁，她完全可以向女帝求情替顾城欢嫁到祈炎国去，反正祈炎国只是要一位和亲的公主，是不是圣怀王不重要。
“不可！”
顾城欢没想到苏妍会做这样的决定，她可以欣然接受苏妍的每一次帮助，可这一次绝对不可以！她知道苏妍是想要为自己分忧，可祈炎国局势动荡，顾城欢绝对不允许苏妍犯险。
“姐姐，旁人不知你对三皇子的情意，我这个做妹妹的却是看在眼里，妹妹不才，至今还没有一个男子能得到妹妹的青睐，与其日后也是和亲的命运，倒不如替姐姐分担。”
如果没有顾城欢当年的出手帮助，苏妍也许就是为奴的命，顾城欢救她于水火之中，又教她习武，要她到古守南那里学习医术，如今苏妍的全部都是当初顾城欢给的，苏妍为顾城欢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
“苏妍，正是因为你还没有遇到喜欢的人，我才不能那么自私，想来郡千扬来琅月国还有些时日，我们可以从长计议，若真的到了不得不嫁的地步，为了圣泉水我也要嫁，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
只要能够让郡千机有生的希望，顾城欢付出点什么不算什么，一想到郡千机替自己挡下那一掌，从前的恩怨在顾城欢心里早已一笔勾销。
旁人只道是郡千机步步为营骗了自己，可顾城欢深知自己从一开始也骗了郡千机。
所以她只有谎言戳破的那一瞬感到难过，现在想想她和郡千机都没有错，他们只不过是为了生存不得已而为之，想要在这个纷扰的世界活下来，有错吗？
苏妍能够看出顾城欢眼中的决绝，她也暗下决心，一定会把顾城欢保护好，若真的到了迫不得已之时，她定会护顾城欢周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