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是个装着各种梦想潘多拉盒子,每个人能打开什么,只有自己会知道。
今天是新生开学第一天,同时也是周末。好多同学都去迎新生了,已是大二的穆东和自己舍友冯若亭还赖在床上没有起。
对于迎新这种活,他俩压根没什么兴趣,甚至有些鄙夷。因为一到这个时候,平日里那群热衷把学校女生搞什么排名,见个漂亮姑娘就脑补出一部青春荷尔蒙大戏的所谓学长,都会收起以往的猥琐,装出一副成熟稳重的饱学姿态,去哄骗那些涉世未深的水灵小白菜。然后再留人家一个电话,美其名曰以后指点学业,结果呢,都混成了吃饭唱歌的交流手段。再有甚者,手段再高点,指不定会把友谊发展到哪家快捷酒店的双人床上,干一番炮火连天的革命工作。
穆东和冯若亭,自然不是标榜自己清高,反而,他俩很光棍地承认自己就是两只牲口。姑娘谁人不爱,尤其是在大学这种压力渐退,思想开始解放,什么都敢尝试的地方,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一段完美爱情的男主角。但他俩很明确地表示,就算做牲口,也要做一只上点档次的牲口,不做那种披着羊皮的狼。
穆东躺在床上,抽着烟说:“亭,你是没见,今天咱们系那群汉子出门时,眼睛都是绿的,怎么看都像是饿了三年的狼。”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叫我亭,娘们唧唧的。”另一个床上躺着一位正光着膀子,露出一身精壮肌肉的后生,尤其是胸口那两块,就像被打磨过的石块一样。不满穆东的称呼,回了这么一句。
“大爷,还怪我了。我就纳了闷了,你家不是什么偏僻小山村的吗,咱爸怎么能给你想出这么一个文艺气息十足的名字,不都是狗蛋,二狗,虎子什么的吗?”
“和你说过多少遍了,我娘那是大家闺秀,我爸可是隐世高人,你懂什么。你丫要是闲的没事,滚出去泡学妹去,别吵我,烦。”若亭说完,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觉。
“切,学妹都太单纯了,泡她们,那就叫诈骗。哎,你说,学长这种生物还真是奇怪,就两类,一类喜欢女人,一类喜欢男人。喜欢男人的,咱就不说了,就说喜欢女人的那些。放眼咱们系,美女也不少,可偏偏没人下嘴,就喜欢去勾搭比咱低一个年级的小白菜。可平日里观摩*****的时候,却单找那些御姐,少妇,你说这是为什么?”
“靠,能不聊这种下流的话题吗。”
穆东不以为意地说:“你看看你这个孩子,是不是心里有鬼啊?这怎么能叫下流呢,这明明就是哲学问题。咱学得不就是心理学吗,分析人的心理本就是咱的专业,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个道理你都不懂?”
若亭不耐烦地说:“爷,你厉害行了吧,那你说,这是为什么?”
穆东沉思了一下说:“我是这样认为的,其实很简单,男人为什么会有大男子主义,说白了,还是潜意识中带着不自信。对于学妹,他们觉得可以掌控,对方不容易发现他内心的自卑。而作为雄性生物,天生又都有征服的欲望,对于别人已经征服过的,他们为了彰显自己的能力,也想同样占有。可眼下,作为学生,又没什么能力,所以只停留在潜意识中。怎么样,有道理不?”
“你这是狗屁道理啊。告诉你,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不管是学妹萝莉还是御姐少妇,都是不想负责任。比如对待学妹,心里占优,以为可以掌控,就算出什么问题,容易哄骗。比如御姐少妇,人家就不需要对方负责任了。所以什么狗屁一夜良宵,不谈感情,啊呸,龌龊。等男人遇到对他知根知底的人,立马就怂,所以才不想在同龄人中发展那种不正当关系。”
“嗯,说的不错。哎,不对啊,咱也是男人啊,你咋把自己都骂了呢?”
“我可没承认我是什么好鸟。不过你丫倒是有个好鸟。”
穆东洋洋得意地说:“那是。哎,我说,咱就这样待着也太闷了吧,要不咱也去接新生的地方看看。”
“都是一群小丫头片子,小伙子你又不感兴趣,有什么意思,要去你去。”
穆东眼珠一转说:“有了,咱俩可以打个赌啊。”
若亭问:“打什么赌?”
“咱俩可以冒充新生,去和学姐搭讪啊,平时哪有这机会对不对。中午回来的时候,看谁要的电话号码多,仅限女生的啊。为了防止作弊,不仅要留下电话,还要留下合影。谁输了,管一周的饭,怎么样?”
若亭爬起身想了想说:“不错,这点子可以,不就拼演技吗,这赌我打了,说好了啊,输了不许赖账。”
“孙子才赖账,那就,走起?”
“走就走,谁怕谁。”
俩人一拍即合,简单收拾了一下,跑出宿舍,兵分两路。
可走到校园,若亭犯难了,人家新生报到,都提着大包小包,还有家长陪着,手里拿着录取通知书,他毛道具都没有,这戏可不好演啊。
看着路上来往的学生,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他没有去校门口的迎新处,而是在转头去图书馆门口溜达了起来。
要是在平时,若亭绝不会干什么搭讪女生的事,他和穆东不一样,穆东平时最喜欢干的事就是玩游戏,比玩游戏更重要的事,就是夜幕降临以后去和女生搭讪。能不能要到电话,或者互相能不能留点印象都在其次,用穆东自己的话说,那是一件很刺激的事,像狩猎一般。看着不同女孩的不同反应,他非常享受,有时甚至挨了耳光,都不在意。
若亭自然不认可这种看似变态的行为,虽然他深知穆东哪怕真的要上了电话,甚至有时会有女生当众示好,毕竟穆东是富家公子,人也很帅,可穆东都不会再去联系,最多向若亭夸耀一番。若亭当然更不是什么好鸟,山里来的,身上带着一股匪气,虽然出身农村,但绝对心高气傲。他与穆东不同之处在于,他特别喜欢炫耀男性荷尔蒙,用穆东的话形容,若亭就是一瓶六味地黄丸。若亭凭借这点,吸引了很多女孩,不过和穆东一样,都没有深入交往。
若亭在图书馆门口徘徊了很久,突然看到一袭白裙的女孩,披着长发,面容白净,手里抱着两本书刚从馆里出来。若亭心说,就是你了。换了一副单纯无比的傻样,表情非常真实,不亚于专业演员,看起来活脱脱一个不谙世事的新生。因为他们学的是心理学,平时没事的时候,若亭和穆东轮流表演一种人格,让对方猜心思,作为锻炼。
那个白裙女孩走过若亭身边的时候,若亭伸手拦住,非常害羞的样子说:“学姐,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