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萍问道:“那诸位可知,那孙禄堂现在在哪里?“
旁人道:“这里就是孙禄堂的家乡,前些年他还在这里开馆授徒的,后来去了东北,现在听说在北京,总统府里边,做武宣官。“
“北京,那快到了。”郑萍道:“孙禄堂到底有多厉害?”
众人大笑道:“呵呵呵。世人皆知,孙老乃是五百年来第一高手!你说呢?”
“小要饭的,难不成你想找孙老学艺?可惜你来的不是时候。孙老是德高望重的好人,从前在这里开馆时,不问贵贱,教了好多徒弟。现在是大总统身边的红人,我等百姓现在怕是高攀不起的咯。”
郑萍心想:既然是德高望重的好人,那就不难结交。
于是郑萍就跟茶馆众人拜别,径直前往北京。
与往日一样,郑萍一路上风餐露宿,不日就到了北京,京城就是京城,果然繁华。郑萍寻到总统府,便在不远处等候,想先一睹孙老的风采,早先一路上打听,得知孙老并未住在总统府,有时会从总统府大门出入。
郑萍在总统府门口一直等到了快天黑,估计是到了下班时间,开始有许多人从里边出来,到末了,出来了一排警卫兵,然后一名头戴黑色礼帽身穿青色长袍的长须老者出现,身边是一位穿着西装留着小胡子的官员模样的人。
郑萍心想,这老者定是孙禄堂。便直接走上去,不料一排警卫兵用眼睛紧盯着自己,并且从他们的眼神里透漏出一股杀气。郑萍不敢再贸然上前。
郑萍正在琢磨,应该怎样去接触孙禄堂。
这时,突然从郑萍身后窜出一个人影,这人动作太快了,根本就看不清楚动作,伸手就向那位穿西装的官员甩出几个飞刀。
好家伙,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官员身边的长袍老者伸出一只手,凭空一挥,就把几枚飞刀纷纷挡了出去,然后道了声:“哪里逃。”老者朝刺客方向手朝下一压,隔了好几丈远,郑萍身边的刺客却立刻倒地,动弹不得。
几个警卫一拥而上,枪口纷纷顶住刺客的脑袋,其他警卫立刻把老者与那官员围在人群里面,一律枪口朝外。
穿西装的官员说了声:“留活口。”警卫便把刺客押走了。
而此时,郑萍似乎感觉有点不对劲,老者推开众人,竟向郑萍方向走了过来。郑萍开始感觉到胸口一阵痛,低头一看,一枚飞刀竟插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郑萍感觉自己似乎要站不稳了,老者的动作非常快,简直难以置信,根本看不清动作,瞬间就过来扶住了自己,然后朝郑萍身上点穴,这时候郑萍开始感到意识逐渐变得模糊,眼睛一闭,昏睡了过去。
睡梦中,郑萍隐约听见人的说话。
“徐世昌,你与袁世凯那贼沉疴一气,袁贼一死,你就以为没你的事了么?你还记得六君子之事么!”
“六君子之事,老夫时时刻刻都感到痛心,但当日之事,绝非我所愿!你们真的是误会我了!”
“哼哼哼!误会?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这种话亏你说的出口!你以为你与袁贼当日做的事情没有人知道吗?皇上全都告诉我们了!!!”
“皇上?皇上说什么了?”
“皇上说什么?哼哼。。。。。。你自己心里清楚得很。你以为皇上不知道袁贼出卖我等之事是你指使的吗?“
“皇上——!!!我等竟败在此等小人手中,今日我死,世上再无人替您伸冤了!悲哉!!痛哉!!!“
郑萍的意识逐渐清晰,慢慢的醒了过来。
郑萍想坐起来,但是胸口依然疼痛难忍,不免叫出声来。
“大总统,刚刚得到消息,日本已出兵占领吉林珲春。”
“德元,这件案子就交给你来查了,我先出去一下。”
“这小孩醒了,德元,你找那人把飞刀上毒药的解药拿来。”
郑萍看到那位武功极高的老者坐在自己跟前,郑萍欲说话,却喉咙干枯,难以出声,老者见状,立刻端起一碗清水,递到自己嘴边。
郑萍喝完水,觉得喉咙舒服了些,便向老者用微弱的声音说道:“谢谢老先生,请问您是孙禄堂老先生吗?”
老者道:“是的。”
“师傅,解药。“
只见一位约四五十岁的人,穿着西服,戴一副眼镜。他拿着一瓶药递给了孙老。
孙老再端起清水,就着这药让郑萍喝下。
孙老向这位叫德元的人道:“所幸只伤到皮外,并无大碍,如今解药已服下,她很快就会好。你不要为难她,我见她天真无邪,定与此事无关。”
德元道:“师父,您就是心太善了,若不是您武艺出神入化,今日肯定出事。您别看这小孩破衣烂衫打扮的像个乞丐,刚才不是就从她身上搜出来二十个大洋。您说,一个真正的乞丐,怎会随身携带二十个大洋。而且,她明明是个女孩,却要剃头打扮成一个男孩。我看这小女孩必定与刺客是一伙的。“
郑萍一听这话,心中暗自叫苦,这还真是天大的冤枉,这要怎样才能说的清楚啊。
郑萍用微弱的声音说道:“老前辈,我真的不认识他,我到京城来是想找您拜师学艺的,钱是我娘给我的,因为我是女孩,怕在路上遇到歹人,所以就打扮成要饭的小男孩。“
德元道:“满口胡言!一个十岁的小女孩独自出远门拜师学艺?这世上会有这种事吗?师父你不要相信她!她一定是想接近你,再找机会害人。”
孙老笑道:“德元呐。委实是你多心了,你可曾记得为师少年时,也与她一样四处拜师求学。”
这时候,旁边锁着的刺客说话了。“呵呵呵!你们这群人,我与这小孩真真切切的是素不相识,从未谋面,你们居然对一个无辜路人也怕的要死,当真是鼠辈,鼠辈!!!”
德元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正欲起身,被孙老拦住。
孙老道:“此人乃真义士也!为师十分敬佩,切不可为难他。当年六君子之事,为师是知之甚少,但是对六君子是敬佩有加,为他们感到悲痛,他们都是为国为民的大丈夫,真英雄。我等实不及也。“
孙老又道:“方才这小孩说要拜我为师,我便已经对她仔细观察了一番,我见她智力非同一般,且意志坚定。日后若有名师指导,必有所成。只是不知道她德行如何。“
德元听到孙老这样说,表情倒是十分吃惊。
德元道:“师父,您看人可是从不走眼的!您说这小孩有练武的天分?”
孙老道:“嗯。只是我现在担任了职务,实在是没空闲收徒,向人传授武艺。这样吧,德元,我是很想收她为徒的,你也知道,当今世上,能把武艺练到你我这样境界的,那是少之又少,如今国家危机四伏,列强环视,为师不知道有多想把这一身武艺传与更多的人,让他们为国家做些事情。这个小孩,我就先交给你,你先考验一下她的品德,你若觉得可以,便先教她,如何?“
德元沉默良久,道:“师父啊!您知道,我可是从来不收徒弟的,我得罪的尽是些江洋大盗,十恶不赦之人,仇家甚多,想致我于死地的人,我自己都数不清。您看我为此,连家小都没有,从来都是孤身一人。您把她交给我,怕不是害了她?“
郑萍见到这样的好机会,岂能错过。立刻从床上滚将下来,不顾疼痛,对二人纳头便拜。
“师父,请受徒弟一拜。”
郑萍强忍疼痛,对二人连着磕头,但是不料口中一阵甜,有血从嘴里冒了出来。
孙禄堂连忙扶起郑萍,向她点穴,并抬到病床上,郑萍再想说话,但是已经没了力气,意识模糊,又昏睡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郑萍醒来,但是已不见孙禄堂,只有德元坐在身边,而周围的环境已经不是审讯室了,是一间民房。
“小孩,我是裘德元,是个侦探,刚才师父用内力为你疗了伤,你已经彻底康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