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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记得那天下午的阳光也很好,虽然已经入冬,能遇上这样好的天气在江城并不多见,太阳照在你的身上把你的影子拖出一条长影,你在院子里的那颗石榴树下摆起了围棋!一个人坐在那里对弈,因为入了神。所以有人在你身后默默的盯着你看你也不知道,
直到雯雯的声音打破你的沉静才知道她已经守候你多时,雯雯走到你的对面坐下,不温不火不恼,看她的表情你在心里疑惑,她不再生你气了?
其实是你自己太过于谨慎,现世的人哪有会记住恨得呢?
你指着围棋问:“会?”
雯雯轻轻摇了摇头,你便用命令的口气说:“我教你!”就在这个下午你终于理解了一个人笨起来真是不可救药,你给她讲了一个下午竟然一个小飞定式都没有学会。气的你恨不能冲上去咬人家两口。
三爸回到家里地时候你一点儿准备都没有,怎么介绍这个精明的过头的男人呀!三爸穿一件很土的西装,头发分成三七开,眼角的纹路可以证明这个男人曾经经历过许多不幸的故事。
“三爸!”你喊他,三爸只是淡淡的应答,你并没有为此恼怒,如果你连这点儿气量也没有,那就白做7年牢了!
三爸自己有他的事业,白天不在家,总是要到晚上才回来,三爸也不太喜欢说话,他对你并没有过多的热情,你也不知道该怎样与他交流,你心里很清楚,你与他的关系仅限于母亲是他的妻子,而你是母亲的儿子,抛开母亲这座桥梁,你与他什么关系都没有。,所以你与三爸的交集仅限于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彼此都处在尴尬的状态下。
8
很多人在问我的父亲,我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我沉思了好久,觉得还是提一下他!
父亲出现在我的记忆里,我已经快满7岁了,在这之前,我不知道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在什么地方,我在一个睡眼惺忪的早上,发现了睡在我身旁的这个男人——我的父亲!
睁开眼睛时我对着父亲说的第一句话,:“爸爸!你咋个回来了!“父亲当时什么反应我已经记不得了,我也不清楚当时是怎样确定这个男人就是我的父亲的,就这么自然的喊了爸爸。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见到过他人的,可我就是把他认得出来了,这大概就是老人们常说的血缘关系吧!后来奶奶问我:“小浩是怎么认出你爹的?”
我说:“不知道哩!”、
父亲在我的记忆里没有留下感情,除了陌生和恨,他只单纯的是我的父亲而已,父亲回家不到一个月就又走了,父亲跟我和母亲过得日子简直可以用天数的过来,父亲从不愿意在家里多呆,我问母亲为什么,母亲说:“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挣钱了。”
“可是别家的父亲都没有外出挣钱啊!”
母亲看着一脸期待的我,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回答我,很无奈的在我头上摸摸,那时候哪懂得呢!就是觉得没有爸爸的日子没有爸爸叫!
直到有一天,我看上了大娘家的一只小瓶子,就是现在挂水用的那种瓶子,那时候,玻璃瓶在山里面是特别稀罕的东西,于是我便悄悄的从大娘家拿走了,事后大娘追到家里来指着母亲破口大骂:“你家娃儿是不是手没有包得好(就是手不干净)那么小就拿人家的东西,二天不要跟他老汉儿一样,让盘盘冒(公安)抓去了!”
母亲及其羞愧的将躲在房间里地我拽到大娘跟前,用家里的幺鸡用的响港在我身上使劲的狠打,边打边跟大娘陪不是,至于打了多久,我也记不清了,反正挨打都挨累了,大娘才姗姗而去。
母亲停下来时全身向脱了虚一样,,软弱无助,拖着没有知觉的双腿回到房间,趴在床上嚎啕大哭,那种哭声听起来简直让人不能忍受,里面掺杂了痛苦,无奈,命运,羞辱……,凡是能使人联想到的词都在母亲的哭声里了。
凭什么要一个如此年轻的女人来忍受百般折磨,父亲没用,儿子不争气,她的愿望只是跟千千万万个普通女人一样,有一个完整的家,温馨不温馨无所谓,儿子听话就行,有没有出息无所谓,爱不爱也不重要,有丈夫在身边就好,压迫她的不是生活的困苦,而是来自心里的折磨,分离,侮辱,孤独,嘲弄,这些跟穷苦无关的折磨,都全部加在了这个女人身上。
也就是从大娘的那些叫骂开始,我才慢慢知道父亲是怎样的一个人,父亲在别人眼里不止是一个坏人,甚至别人家两口子吵架,都会用父亲来做负面的例子来进行人生攻击,也就是从那一刻起,我明白了母亲,为什么总是比别人低人一等,因为家里出了一个不止是坐牢的坏男人。
父亲因为什么去坐牢传闻很多,有人说是父亲是人贩子,三娘就是被父亲骗到外地去卖的,也有人说父亲赌钱输了与别人发生争吵,到最后与人打架。
在不去刻意打听父亲之前,总觉得父亲跟别人家的父亲一样,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这是所有儿子都会给父亲定义的英雄情结,在渐渐了解了父亲的所作所为之后,我也跟着母亲一样,将头低的很低,也做起了低人一等的人。
跟小伙伴们玩耍的时候,不知道怎的说话就会没有底气起来,那种发自内心的低下,卑微的感觉油然而生。我也体会到了母亲那种在嘲讽中活着的煎熬,尽管那时我才7岁,
我一直很好奇,母亲和父亲是怎样走到一起,这个问题在我的心里困扰了很多年,直到我坐牢以后,有一次,母亲来看我,我突然向母亲问起来,母亲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可能母亲觉得向他的的儿子说起自己的爱情是一件挺别扭的事情,但是从母亲的表情不难看出,认识父亲的时候母亲是幸福的,已经很久远的幸福,现在还能从母亲的脸上看见些许,可见母亲对幸福的期望是何等留恋。
母亲说:“那时我刚中学毕业,考上了县里的中点中学,家里没钱交学费,因为那个时候你外公被抓走了,家里就你外婆一个人操持着家,你几个舅舅还在上学,所以我就没有读了。”
母亲说:“没能上学时我一辈子最大的遗憾,我再家里干活已经快半年了,县里的中学还在给我写信让我去复读,我拿着一封封信,躲在屋里,伤伤心心的大哭了一场,”那是母亲知道她从此以后与上学彻底没希望了,我这样猜想着。
母亲还说:“后来村上小学没有老师,村长便来找到我,问我愿不愿意去小学教书,我当时便答应了,因为这样我离书本才是最近的,才有机会自学的。”
当时母亲是以代课老师的身份去教的书,可她这一代课就是20多年,母亲去教书时才17岁,她自己还是一个半大的大姑娘,虽然母亲只念了初中,但在那个没有知识的山村里,母亲已经算是高文化的人了的,母亲在学校所有年级的课程都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