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出生在常乐村,十八岁。十里八村,他这个年龄的人,早已娶妻生子,但他还是光棍一个。没办法,他家里太穷,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父母等亲人都在他十七岁之前去世了,如今他住着三间茅草房,每日以打柴为生,在常乐村是最穷的那十几户人之一,谁肯把闺女嫁给他受苦?
楚风也想和其他人那样被各个门派带上山去,成为一个修炼者,将来做一个强者。奈何他根骨平平,简直比七八岁小丫头的胸还平,没有一个门派要他,连做外门弟子的机会都没有。
我就这样活一辈子吗?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楚风常常这样问自己。
端午节,村里两个被门派选中的弟子都回家来省亲,那两个人:一个和楚风同龄,一个比楚风小一岁,如今都已修炼成为强者,受人尊敬,他们一回来,连老村长都得请他们吃饭。
曾经一起光屁股长大的伙伴,如今都有所成就,楚风知道自己已经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了。自从三年前楚风被那两个儿时的玩伴当狗耍了一顿之后,每逢那两人回来,楚风就进山,这辈子也不想再见他们。
端午节早晨,天空还一片晴朗,半个时辰之后,苍穹就铅云滚滚,电闪雷鸣,暴雨突降,楚风急忙拎着柴刀去三里外的山洞避雨。
暴雨中的山路特别泥泞湿滑,跑了二十多丈的距离,楚风一脚不慎,从一个小山坡上滚了下去。滚到沟底之后,楚风昏迷了。大雨一直下了两个时辰,总算停了,就在停歇的前夕,一滴如眼泪般金色的血液从天而降,如果有人在一旁观瞧,就会发现那滴金色的血液比磨盘还大,砰地一下砸在了楚风的身上。只听嘎嘎声传来,显然楚风浑身的骨头可能都被那滴巨大的金色血压砸碎了。
楚风的身体被染成了金色,金色的血液就像沸油一样炸得楚风周身滋滋作响,冒着青烟。
“啊!”
楚风一声惨叫划破苍穹,他在剧痛之中醒来,全身好像浸在一个巨大的油锅中,皮肤、血液、筋骨、内脏都在受着剧烈的煎熬。他疼得一动都不能动,只能惨烈地嘶叫,减轻自己的痛苦。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时辰,楚风周身金色的血液消失了,疼痛也消失了,他试了试,身体也能动了。他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因为他周身黏糊糊,臭烘烘的,肚子也剧痛无比。
两柱香时间过后,楚风总算把肚子里的东西拉干净了,看着身后那一坨一坨的黑乎乎的臭东西,他直欲作呕,急忙采了几把蒿草,找到一条山溪,用溪水和蒿草把身上和衣服上的臭味洗干净,这才找到柴刀下山回家。
不知为什么,他感觉自己健步如飞,身体充满了力量,好像一拳能打死一只老虎似的。
楚风回到家,已经是傍晚了。他喝了口凉水,准备生火做饭。这时,他家的院门打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婀娜多姿,明朗可爱的美人。莲步轻移,青丝飘扬,美得令人窒息。
来人正是楚风的邻居东方明月。东方明月十六岁,肤如膏脂,眼如秋水,鼻如玉柱,口如含丹。当真是倾国倾城之姿,闭月羞花之貌,就算九天仙女林凡也不过如此。东方明月的父亲是私塾先生,两年前去世了,如今东方明月和母亲生活在一起。由于父亲从小教她读书写字,在诗书的熏陶下,东方明月这个山里的姑娘特别超尘脱俗,与众不同。
东方明月手中拿着一个竹篮,竹篮用白布盖着,走进楚风家里之后,把竹篮往炕桌上一放,一面从里面拿粽子、鸡蛋和一碗红烧肉,一面说:“风哥哥,你今天去哪里了?怎么一天都不在家。饭我都给你热三遍了,快吃吧,还热的呢。”
楚风看着桌上那些好吃的,心里一暖,除了逝去的亲人,整个村子,只有东方明月对自己最好。他笑着坐在炕上说:“明月,你吃了吗?”
“我早吃过了,风哥哥,你快吃吧。”
“明月,要不你就先回去吧,要不让你娘看到你在我这里,又该骂你了。”
“没事,李天豪、孙天一正给我娘送礼物呢,我妈现在没有时间管我,我多呆一会也无妨。回去看李天豪他们炫耀吹嘘,简直度日如年。——哎,风哥哥,明天咱们来去捞鱼好不好?我想吃鱼了。”
“行。——可是,你娘能让你出来吗?”
“是啊,明天再看吧。”东方明月右手肘拄在炕桌上,玉手托腮,一缕秀发自然散落下来,撅着小嘴,那一幅美人愁思的模样真是太美了。楚风看了一眼,心中泛起一圈圈涟漪。
——
东方明月的娘亲和李天豪,孙天一聊了一会,突然发现宝贝女儿不见了,她一猜就知道这丫头肯定去楚风那里了。李天豪现在是一阶强者,孙天一是半步一阶强者,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这两个人,女儿嫁给哪个,将来都衣锦衣玉食,穿金戴银。而且这俩人也看上了自己的宝贝女儿,每次回来给自己带那么多贵重的礼物,还不是想让自己在女儿面前多给他们美言几句。可是,明月这死丫头就是不开窍,都十六了,到了找婆家的年龄,也不知道避嫌,整天偷偷摸摸往楚天那个穷小子屋里跑,家里有点好吃的就往那边送,都气死老娘了。
“天豪,天一,明月又去楚风家了。女儿长大了,不听娘的了,你们俩跟我走一趟,把明月带回来,再羞辱那个楚风一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看到那楚风就来气。”
说到楚风,李天豪和孙天一心中也有气,从小到大,他们俩样样都比楚风强,可东方明月就是不待见他们,小时候东方明月就喜欢粘着楚风,一口一个风哥哥,叫得那个亲。现在都长大了,还一口一个风哥哥。风哥哥那三个字就跟刀子一样,拉得他们心支支拉拉地疼!今天,一定要出口恶气,把那个楚风打的连观音姐姐都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