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芝当然不知道什么叫死得很有节奏感,但却听得出来这绝对不是好话。可她既不能真的对“萧风”动手,刚才以气势压迫又丝毫不起作用,再加上今日的“萧风”显得莫测高深,似乎有着什么了不得的底牌,让她也有些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她这个时候也只有铁青着脸忍下这口气,然后转身向着自己的两名侍女与红梅三人道声“我们走!”甩袖负气而去。
红梅离去前,还颇是有些留恋与不舍地看了眼沈傲,也不知是日久生情,真的对自家这位少爷有了些情意,还是临到这时仍在作戏,希望“萧风”能够回心转意留下自己。
但现在这具身体里的灵魂乃是沈傲,早已不是萧风,他也不受萧风所有感情与记忆的半点影响。不论是哪种情况,红梅对萧风又是否真有情意,也都与他半点关系没有,他也没有半分兴趣想要知道。红梅的作态,他直接就不予理会,连半眼也没向她多瞧。
目送着这一主三仆离去之后,他也没在小花园里多留,又散步了片刻后,便回转自己房中洗漱与用早饭。
用早饭之时,正好除红梅外的青兰、绿竹、紫菊三名侍女都在。沈傲便向三人宣布了红梅已被他打发走,然后把青兰顺位提拔为大丫环,接替红梅之前的位置与权力。至于通房丫环,他现在不需要。便是有所需要时,也会自己去找一个更符合自己口味的,不会从青兰这三个既青涩、姿色也只是中等的小丫环中挑。
用过早饭之后,待青兰三女收拾妥当,沈傲照例把她们打发走,自己关好门窗在房中修炼。至于那位教他习文的西席先生陆渊那边,自然也仍是照例请假。
他今日仍是主要修习“行气导引术”来调理身体,间中下床休息活动手脚时,则打上几路现阶段能够练习的拳掌功夫。如此一静一动,一内一外,也是动静结合,内外双修。而且这样既可加快对身体精、气、神三宝的调养与调理;二来通过练习拳掌套路,也能够更好的熟悉与适应这具新的身体。
虽然他现在控制这具身体行走坐卧皆无问题,平常也并未有任何的不适,但毕竟已不是他自己原来的身体,而且这具身体还非常缺乏锻炼。这样的身体,做些平常的事情与活动,自然是没有问题,但如果是要施展武功招式中的一些高难度动作时,因为缺乏锻炼,那可就很难一时做到位了。
对于一些外功招式,许多时候就是要下苦功去练,不断地去练习,达到熟极而流至成为身体的记忆。那时出招就能作到想也不想,身体自然就会有应对反应。
有时双方的交手,就是在电光火石一般的刹那之间。高手过招,有时便是这一刹那间就分出了胜负。在这种时候,就是要看双方的反应速度,如果你不够快,反应不过来,那败的就是你。而在生死搏杀间,失败往往就代表着死亡,你只要败一次,便再也不会有第二次的机会了。
所以练武一途,既看天份,也看勤奋、如果你只有天份,而没有勤奋,不能够把武功练习到成为身体的记忆。与人交手过招时,往往都还要去想上一想要出什么招,怎么出,那等到你想好时,说不定便已经因为反应慢了半拍而败于敌手了。
学武不止是学,还更要看练。一套武功,学会并不算完,还要练通了、练透了,把其熟练到化为自己的身体记忆,如同本能一般,想也不想就能够施展出来,那才算是把这套武功学全练成了。
学会不等于练会,练会不等于练成。
沈傲的父母都是以武入道的武学大宗师,在他们的教导下,他自然从小便懂得这个道理。所以他虽然自小便天资过人,在学武上非常有天份,但却从不以此为骄傲自满,在练武上同样十分勤奋,为此不知吃过多少苦头,流过多少汗水。像“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那都只是寻常尔。
眼下他身体被毁,穿越过来后,借尸还魂、夺舍重生到了这具新的身体,所有的武功自然需要从头拾起,重新开练。
他是带有前世的记忆,以前练过的所有武功也都知道该怎么施展,并且知道其中的窍门与诀要。只要修为一恢复,这些他前世所掌握的诸般武功与种种技艺,自然也都可以一一运用。但如果他以此便自以为是,认为带有先天的优势便不必再行苦练,那就大错特错了。
好在,他从没这样想过。他很清楚地知道,他前世二十多年的苦练,因为自己本来身体的被毁,可以说已经化为泡影。现在换过了一具新的身体,那就必须要重新开始练起,再把前世所有的武功练化为这具身体的本能。
他是有先天的优势,但不能因为这个优势而就自满自得,固步自封。他名字是叫傲,也是一个骄傲的人,但却从不会因为骄傲而就自大自满,止步不前。
有句话叫“骄傲使人退步”,但他一向认为这话并不绝对。骄傲,也并不一定就会让人退步。他就是个很好的例证,他很骄傲,但也同样一直在进步。他觉得这话应该是指态度,而非是指性格。
其实不止现在,他在前世,也同样是从小就有先天上的优势,有比他人更高的天份,也有比他人更高的起点。所以他从小就会利用自己的优势,来更快更好地达到更高的目标。
现在于这神州世界从头来过的重新开始,可说与前世在地球上时也并没有太多的区别。所以,他一开始就把握好了心态。
若说最大的不同之处的话,那就是这一世他没有了父母那样的前辈高人在旁对他悉心指导、详加指点,也没有太多的人会来关照他。
不过他早已成长到了独立的地步,以他阴神修为并未跌落的金丹境界,也不需要再有什么人来指点他这一段道路了,他一人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