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回到宾馆时，已是中午。他忽然想到昨天碰到那算命先生的东去之说，自己昨天虽未遇到有缘人，但很可能因自己未一直东行。想到此处，他觉得反正也是没有目的，不若今天继续向东而行。
今天天气不是很好，肉眼可见的有如烟雾般的浮尘飘荡于整个城市。江云走在雾霾中，心下有些兴奋，他心道：总算是体验了一把京城的雾霾。
四周的行人，几乎每个人都戴着口罩。普通防霾口罩，电子防霾口罩，头戴式的，耳戴式的……应有尽有的口罩从江云身旁路过。他们尽皆行色匆匆，不愿在这糟糕的环境中多待一分钟。此刻，对于这样的天气，表示很满意的，恐怕也只有江云了。
“老秦，这个案子有什么新的进展吗？”杨凡问道。
“没有。”老秦很干脆的回答。
此时，秦汉和杨凡在一家茶馆中，边喝茶，边交谈着。
“这个案子最终会怎样？”杨凡再次问道。
“柳半人谋杀三人，证据确凿，肯定是要判死刑的。”老秦道。
“那另外两起命案呢？”
“并在一起，归为仇杀案。犯罪嫌疑人与同事相处不悦，久积矛盾，故心生怨恨。先是入室杀人，后又于工作地点杀害受害人。”老秦道。
“已经定案了？”
“还没有，但很快就会出结果的。”说罢，他起身走去外面。杨凡见状，也起身跟了出去。
“你出来干什么？”杨凡道。
“公共场所禁烟，出来抽根烟。”老秦一边点烟，一边说道。
“你说你就不能少抽一根。天天抽，也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健康。”杨凡道。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人活一世，就要做自己喜欢的事，不要想太多。要不然，活得那么累，你说你来世间走一趟是为了什么？”老秦道。
“抽烟你也能说得这么有理。”杨凡吐槽道。
“这是人生经验。”老秦将烟头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道，“走了，回警局。”
这一路上，杨凡都在思考关于柳半人案件的线索，想来想去，总觉得无法跟老秦说的结果串联起来。等他们到了警局，打听下。柳半人案件果然已经定案了，结果就和老秦说的差不多。
“老秦，这个案子怎么能这样结案？无论我怎么想，那两个受害人的家属的死，也不应该算在柳半人头上。这里面还有很多疑点，怎么这么草率就定案了？”杨凡对老秦道。
“你说的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上头想要快点结案。柳半人连杀三人，这是证据确凿，没有丝毫疑点的。而恰巧这时，新发现的命案又能于此关联上。最关键的，柳半人对于指控，没有丝毫辩解。这对于上面急于结案的人来说，这么好的局面，当然是早早结案，然后去邀功了。”老秦对杨凡说道。
“但没有证据证明另外三人也是柳半人杀的，这样，后发现的两起命案就不能对他定罪量刑。”杨凡道。
“谁说没有？”老秦反问。
“哪里有？”
“还记得昨天去证物室时，老曹说的话吗？那把凶器上，有八个人的血迹。”老秦说道。
“其中四个，是柳半人和三个受害者的，还有四个未知。”杨凡似突然想到什么，接着道，“你是说，那四个中，有三个是之后发现的遇害者的？”
老秦点点头，表示是这样的。
“那最后一个血迹呢？”杨凡问道。
“这个还不清楚。”老秦道。
杨凡似忽又想到什么，说道：“当时询问目击证人时，有人说那把刀是犯罪嫌疑人从被害者手里抢来的。”
“但也有说不是的。”老秦拿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道。
“就算这样，疑点重重下，也不能如此草率定案啊。”杨凡显然对案件如此了结十分不满。
“你当初是为什么选择当警察的？”老秦突然答非所问道。
“当然是为了保护弱小，打击罪犯。”杨凡没有丝毫犹豫道。
“那就是为了正义喽。不过，其他人可不一定是这样。”老秦顿了顿，接着道，“他们可能只是为了生活，又或者是为了权利。”
“那你呢，老秦？”杨凡问他。
“除暴安良。”老秦瞪眼道，“之前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他似乎在责怪杨凡把这事给忘记了。
......
老秦说这话的时候，杨凡总有种不真实感，明明他说话时很认真。
“走了。”老秦起身道。
“去哪？”
“查案。”
“查什么案？”
“你说呢？”
杨凡想想，道：“柳半人？”
“废话！最近还有别的案件吗？”
“不是已经定案了吗？”
“推翻就好了。”
杨凡眼睛一亮，关于老秦的种种传闻他也了解过。类似的事情，他可没少干过。
“我们现在去哪？”杨凡有种想要立刻出发的感觉。
“案发现场。”
“好，我去开车。”杨凡闻言，立刻飞奔出去开车了。
太阳像快要没电的手电筒，撒下的光是昏黄的。江云和昨天一样，悠哉悠哉的走在路上。忽然，他听到有人在后面叫他。
“江云！江云！”
江云回头，看到何诗洁正站在路旁向他招手。在她身旁，站着的是他曾有过一面之缘的郑容一。
“江云，你什么时候来京城的？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何诗洁走上前道。
“原来你住在京城啊？”江云惊讶道。
“哼，又在装傻，我不是告诉过你。”何诗洁佯装生气道。
“嘿嘿，被你发现了。”江云道。
“说吧，要怎么道歉？”何诗洁佯装生气道。
“嗯——”江云作沉思状，然后道，“给你个机会，带我逛逛京城。”
“想得美。”何诗洁道，“给你个机会，带我去转转吧。”
“我前天才来的京城，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好玩？”江云挠头道。
“那我不管，机会给你了，你说去哪，就去哪。”何诗洁继续道。
“嗯——我昨天闲逛，看到一处地方，那里还不错。要不，我们去那里走走？”江云提议道。
“好。”何诗洁很愉快的答应道。她转头对一旁的郑容一道：“郑叔，你先回去吧。顺道告诉我父亲一声，说我和朋友出去玩了，晚点再回去。”
“小姐，这样是不是不太安全。如果您非要去玩，请让我陪在身边保护。”郑容一道。
“郑叔，不用了，江云会保护我的。况且，京城的治安是全国最好的，哪里会有什么安全问题。”何诗洁有些撒娇道。
郑容一本是不同意的，但何诗洁不依不饶。她在一旁不停地摇他的手臂，似在说，你不同意，我就不停下。而且，也休想我跟你一起离开。郑容一无奈，只好应下。
其实，更重要的是，郑容一想到了在滨海时，那个一招打败华溢海的人。在当时，他一直跟在后面。但拐过巷子口后，江云失踪了，留下“迷雾”和华溢海对质。他一直想，“迷雾”会不会是江云的保护者。
不过，虽然有此猜测，但在郑容一坐回车上后，还是掏出电话，吩咐了人去暗中保护何诗洁。待一切安排妥当，这才开车离开。
何诗洁见郑容一离去，转头开心地对江云道：“好了，我们出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