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绵绵,丝丝,是雨水持续落在叶子上的声音,叮咚,是雨不断打进积水的声音,天色阴沉,没什么美丽的景色,世界仿佛停止了一切活动,所以,除了雨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其他。松鼠在树枝上立了起来,一发现点什么,就过分的警觉起来,一只灰色的兔子走走停停,若不是逼不得已,似乎不想急着回窝里去,一只白色的羊羔迷了路,却不知世间险恶,
顾自聆听空旷的声音。
雨水有情,它挥洒在大地上,滋养万物,叶子被洗刷得干干净净,当重见天日时,便能吸收阳光,干涸的水渠被补满,一匹匹骏马便能在此汲水,雨水无情,它化身汹涌澎湃的江河吞没农田和房屋,它无孔不入,打湿一切暴露在外面的东西,使原本就失去体温的身体更加寒冷,使原本就不再舞动的衣服更加狼狈。
那些衣服紧贴着横在地上的身体,失去了光泽,死灰般黯淡无光,宇宙飞行兔兔惨白的脸上挂满了透明的水
珠,没有知觉,没有意识,没有生命。
继国将兔兔的尸首抱了起来,失魂落魄的朝着远方慢慢走去,欺负也被雨水淋得一塌糊涂,她的头发散乱了,用手捂住了嘴巴,密林淹没了她的呜咽,雨滴混淆了她的泪水。
掩埋了兔兔之后,继国和欺负回到了客栈,他们一个坐在墙角,一个靠着门边,皆低着头,一声不吭。人死不能复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必须接受那些不称心,不如意的事情,必须承认,自己并不是什么都可以左右
的,有时,无能为力。只有时间不停淅淅沥沥,就像外面的雨水,就像无情的伦常。
“可恶……”继国蜷缩在角落,身上的水已经滴得差不多了,他紧紧的握着拳头,恨不得掐进自己的掌心。
“继……”站在门边的欺负向同伴的方向伸出手,却停在半空,犹犹豫豫的不知如何是好。
当欺负换好了干的衣服,继国已经不在他的房间了,她预感继国会鲁莽的去找六月报仇,赶忙从房里跑了出来,却终于看到大厅里正在一个人喝
酒的他。
“哦,我走错了。”喝醉的继国见到欺负在房间里,刚跨进门槛,就摇摇晃晃的转身出去了。
欺负不放心继国,在另一个房间找到了躺在地上的他,跪在地毯上,将他的头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不甘心吗。”欺负用手轻轻的梳理着继国的头发。“想哭就哭吧。”
“我……”继国真的哭了起来,“我……”
“嗯。”
“我算什么力士……”
“不是你的错。”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更强大一些……”继国把自己缩得更小了,“那样的话……就不会……发生这些了。”
“你已经很努力了,”欺负将他抱得更紧一些,“就算上世上最强大的人,也会有他无法左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