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白浅蓝说的,她来到白芸白员外府外,敲了几次门,最后仆人开门,盯着她看了一会妋灵微微一笑说明来意,才将她迎进门。
管家见她身材瘦弱道:“这几日找活做的人很多,因为筹办过年府内都安排满了,你这身板也干不了什么活。”
“这位大姐,别看我身体瘦弱,该有的力气可是一样不少。过年不仅是喜庆团圆,在此之前也需要一番忙碌,若是大姐需要账房先生知会一声。”
“你会做账?”管家惊喜道,这几日府内除了清查往年的生意账务,府内的吃穿用度,还要置办采购和登记年货,新来的账房伙计总是频频出错,她都想辞了去,可奈何白水镇地小人少,连吃穿都是问题哪里还会有人出钱供自家女子读书识字,几乎没人可用,没想到今日来了个会做账的。
“是”妋灵道。
“跟我来,若是你做得好,可以留下来。若是被我挑出了错,不要说工钱没有,连馒头都没有。”管家白夏早就忙的焦头烂额,府内的事与家中事务就够她忙的了,奈何还要不断地指出白桃的错误,她见妋灵年纪轻轻觉得她与白桃一般都是一个半吊子混吃来的,与其让她给自己找麻烦不如打发了去。
账房里,除了一个不断咳嗽年过六十的老账房,还有一个不到十六岁的小姑娘,额前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一身灰衣咬着笔杆子埋头算账,这位便是白桃。
管家白夏交给妋灵一本账簿,这本帐薄除了项目混杂,其中的数目零零碎碎算起来很是麻烦。妋灵翻了前面几页看了看她们之前做的帐,发现这里的文字有很多繁体字,总得说来她还是认得,仔细看了纸页上列的条目,立刻明白过来。动手研磨,用两只手指拔掉长出来的毫毛,熟练地蘸墨,提笔落笔。
曾经为了签一个大客户,她陪着苦练了两个月的毛笔字,对方是对中华书法着迷的外国客户每天都要练习书法,甚至逢人都要讲解出处以及字义感叹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由第一次见面时的尴尬到最后陪他练习,不仅收获了订单,她的书法也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墨迹还未干,管家看了前几页。字不仅极为流畅大气,账目工整,数字没有一处错误而且她连一次算盘都没有用,不仅多看了妋灵一眼。
“一月银钱五两,吃住自负,明日一早辰时上工。今日这本账簿做完,就可以下工了。”白管家道。
“多谢管家。”妋灵压下心底的喜悦,在现代时最拿手的就是做账了,但自己又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最后就放弃了当会计师。
账房里三个女人互不干扰,都在安静地做账。妋灵做完后交给了保管账簿的先生,下工去找管家告知了一声,白夏临走时吩咐厨房给她两个馒头,回到白浅蓝的家里,他熬得正是剩下的霉米粥。
每日除了做账,赵妋灵还做不少了额外的工作,给管家白夏减轻了不少担子,一来二去她也同白夏熟络起来。
“你要提前支走你的工钱?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规矩。”白夏看着妋灵,她家里的情况自己也明白。
一个得了重病的叔父(杜氏),还有一个生病的表弟(白浅蓝)不是自己不近人情,尽管赵妋灵帮了自己不少忙,只是这个规矩不能破。
“我也知很为难你,家里日子实在不好过,若是白大姐能借我五两,月底发工钱时从我的工钱里扣掉便可。”妋灵看着白夏。
“好吧。下工后,来取。”白夏同意了,赵妋灵的才华和人品她看在眼里,这样的人值得自己相帮。
白浅蓝坐在床边,把做好的衣服用手把每个角落一一抹平,然后叠好。
他还是有些担心赵妋灵,虽然第一****告诉自己做了账房,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账房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只有秀才才能做,而且账房的工钱不是一般的高,她是骗自己的吧。
杜氏躺在床上,看着自家儿子,从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担心来到这个家不到七天的女子。之前她救了自己一次,心里对她充满了感谢,如今又帮着浅蓝照顾家里,更是对她充满了感激,得知她做了账房,也知道这般的女子越是逆境,越是掩藏不住自己的光芒。
妋灵怀里抱着一大堆东西,推开门进来放到地上,赶紧把风雪关在门外,刚才走出了一身汗。
白浅蓝站起来,赶紧给她端上一碗水。
妋灵喝了一口道:“白公子,今天中午吃粥吧,熬得稠一些。”
“那些布和棉花,可以做两个被子,大的给你和你爹用,做一个小的给我。”想起今天在一群已出嫁的男子中和布店老板讨价还价,比他们要的还狠,一个个鄙夷地看着她,甚至低头小声议论:“这还是个大女人呢?怎么这么小气!”
“就是,肯定对自家的夫郎也是苛刻至极,哎,可怜的,那夫郎肯定平时都吃的都是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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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浅蓝翻看了一下包裹里的东西,才相信妋灵是真的做了账房先生,除了原先的感激,现在对她更加尊敬起来,把米从包裹中拿出来抓了一把,没想到她买的米比以前吃的糙米好一些,闻上去味道都比糙米香极了,这个分量足够吃半个月的米粥了。
“你才做了几天工,怎么就有了银两买这些?”白浅蓝按捺住心里的激动问,虽然赵妋灵带回来吃的和穿的,但那是她的东西,娘亲和爹爹自小就教导是别人的东西,自己就不能多拿,哪怕是一分一毫。
“我帮了管家一些忙,她提前挪了钱给我。”
“这些东西都是你通过劳动换来的,是你的东西”白浅蓝拒绝道,虽然他不知道,她每天除了账房还做什么活,但向隔壁婶子借来的衣服,尤其是这几天破了几个口子,赵妋灵嘴上没说,但他也能猜到一些她在白府的不易。
妋灵看了白浅蓝一眼,没想到他还是个有骨气的男子“这些东西就当是我付的房费和伙食费了。
”
见他还要说什么又道“白公子,麻烦先去做饭好吗?”
白浅蓝只得应下,去灶间热水洗米。她平时吃的不多,睡的也是角落里的茅草堆。但就这些米就超过了她所需的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