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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似有转机 凶兽饕餮

阵外,漫天的黑云正不断地通过阵法汇聚,冲击着“吞天纳地归无阵”的防护屏障。

沈若凡以前还是在衡无剑道宗的时候,就发现,“吞天纳地归无阵”一经打开,除了是干净的空气外,其他任何东西都不能透过它的防护而进入里面来,不过这是相对的,里面的人或物都可以出的去,外面的却进不来。

但沈若凡的师父,也就是上一任衡无掌门却能自由出入大阵,这是有秘法的,这秘法只能是在掌门间代代相传的,正如厉心尘就能自由出入大阵,而其他衡无弟子,虽然可以出去,但却进不来了。

那么就可以认为,任何带有攻击力的气体、物体,与“吞天纳地归无阵”碰触,都会被它所吞纳,转眼就能化作虚无。这就是衡无护山大阵的可怕之处,但正因为如此,用这股黑煞之云来攻击大阵,大阵便会将其吞纳,不让其进入到大阵内。尽管这经过云气的稀释的黑煞之气对修士的伤害已经不大,但大阵对黑云的吞纳却是其本身的作用,不是厉心尘所能控制的,除非他关闭大阵,不过这样一来,沈若凡他们便会立马攻杀进来。

可是,一连等了数个时辰,大阵仍然在吞纳着那无尽的黑云,却仍不能让其因饱和而崩溃,仿佛在这圈光幕里面,是无尽的深渊,深邃而不见底,又有如,这是一头诡异的巨兽,永恒地吞咽着,却永远也满足不了它的胃口。

青炎真君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于是便问向沈若凡道:“若凡老弟啊!你看都过了这么久了,这么这阵还不破啊?会不会是我们这个方法行不通啊?”

沈若凡反问道:“难道赵兄就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吗?”

“这,这我怎么会有?要是有,也不会等到现在啊!早在六百年前我们就可以拿下衡无了!”青炎真君苦恼地说道。

“喂!姓马的,别睡了,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青炎真君对陶风真君说道。

陶风真君睁开眼睛,抬头望了望天,天际已完全被黑云覆盖,可以看到那黑云正源源不断地向着衡无道派这方滚滚而来。

这时陶风真君才缓缓说道:“我刚才用神识看了一下,现在的黑云已经减少了一百里的覆盖范围,这说明里面的黑煞之气已经无比稀释,入不敷出了,相信还有八、九个时辰,黑云就将用尽,那时如果“吞天纳地归无阵”还不能破,那我们就只能是打道回府了。”

“现在嘛!如果青炎你实在没事可做,倒不如对着那大阵乱轰个几拳,估计还能提前加快大阵的崩溃,我呢,就闭个目,养个神的,坐等到明天,大阵破了再来叫我吧!”陶风真君说完又闭目不语了。

青炎真君没法,于是也随便就找了个地方席地而坐,把玩着自己的青火。

沈若凡虽然表面上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其实过了这么久,他也没把握黑云能不能破阵。沈若凡心想:万一破不开怎么办?灰溜溜的离开,让厉心尘他们嘲笑我吗?不,我不甘心啊!苦熬了这么久,让我活下去的就只是一个理由,那就是我要报仇!我一定要杀了厉心尘,一定要破灭衡无,谁也不能阻我!

等待,是一个煎熬的过程,更何况是等死,时间正在缓缓流逝,阵内阵外的人,都是一种焦虑又紧张的心情,只不过,一边是等着阵破,一边是希望阵不破而已。

第二天的黎明,阳光被黑云遮盖,天气依然是阴沉无比,但至少已经天明,四周的景象,模模糊糊还是看得清。众人一夜未眠,紧张、压抑、恐惧,无不折磨着衡无道派众人,看着阵外倾泻而下着的无尽黑云,突然有人大喊:“也许大阵破不了,也许我们还有救!”

接着就有人说:“是啊!这么久了,大阵还是固若金汤,也许只要我们再坚持下去,来敌就会退走了!”

这顿时勾起了众人无尽的信心,都纷纷想道:是啊,是啊!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大阵还在鲸吞着黑云。

不知又过去了多久,众人都等着万分焦急,不安与紧迫,众人仿佛都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怪叫,声音凄惨无比,鬼异非常,又有些像婴儿的怪叫,让人听得毛骨悚然,一股莫名的恐惧从人心底里油然而生。

是幻听吗?我这么感觉这声音如此真切?

“这么回事?阵内发生了什么了吗?”沈若凡自语道。

这么回事?难道沈若凡又用了什么破阵的手段了吗?厉心尘不禁担心的想道。

突然沈若凡大喊道:“不是阵内,而是那大阵本身,快看!大阵起了变化!”

青炎真君与陶风真君急忙看去,果见那声音便是从“吞天纳地归无阵”的那层光幕里面传出的,如同婴儿的怪叫,声音越发的变大,有如鬼哭狼嚎。

突然间,众人发现,那层被黑云浸没着的光幕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其中游动,躁动着黑云翻腾。而此时,大阵竟开始加快吞纳着黑色云气,黑气如同一条黑色大龙,居高临下,向着大阵猛冲,有如黑河入海,可却翻不起一丝波澜,全被大阵吞纳尽。

“怎么会这样,吞天纳地归无阵怎么会变成这样?”沈若凡自语的说道。

阵里面的厉心尘也同样疑惑不解,问向江婉婷:“婷儿,你爹有对你说过关于护山大阵这般景况吗?”

江婉婷看着大阵也是惊讶地摇摇头说:“没有,我也不清楚这是这么回事。”

众人无不吃惊地望着那吞天纳地归无阵所形成的光幕,一面,是半透明的守护光幕,另一面,是黑色的云气,黑气翻腾着,其间有什么东西正在搅天动地,隐约可见,似乎是一张巨嘴,正在吞纳着一切。

随后一声类似婴儿的怪叫声传来,覆压在光幕上的黑气迅速的消失,果然现出了一半透明的淡黑色巨嘴,巨嘴奇大无比,以至于五官不见,无头无身,唯一张巨嘴,吞天纳地。

那是什么怪物?众人吃惊的想。

巨嘴吞纳着那磅礴的黑气,转眼就将天上的黑云全部给吸了下来,吞入口中,剩余的二百余里的黑色云气,竟在一瞬间吞了个一干二净。

沈若凡顿时就懵了,这到底是什么凶物,光是看它的样子就已够觉得恐怖,而且它也太能吞了吧!二百里的云气,一口一个干净。

黑云耗尽,大阵却还是不破,沈若凡失神地望着那只似乎还意犹未尽的黑色巨嘴,忍不住发疯似得苦笑道:“哈哈!就这样结束了吗?我失败了?哈哈!”

突然沈若凡大喊道:“我不甘心啊!苦熬了六百年,只为了这一天,等来的确是这个结果,叫我怎么甘心?贼老天,你到现在还不肯帮我?”

厉心尘看到那张巨嘴出现,瞬间就破了沈若凡所布下的黑云,心里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他长叹了一口气,心想:这大概就是吞天纳地归无阵的最后绝招了,只有到大阵危机关头才会自动显出,以至于连自己的师父也不知道这巨嘴的事了。

似乎危机已经解除了,衡无道派的众弟子们都还有些无所适从,呆呆的望着天上,有些手足无措。

“快看!那凶兽动了!”突然有人大喊道。

众人忙看过去,只见那巨嘴开始剧烈摆动,像是想要挣脱这层光幕。

“这是怎么回事?它似乎是要出来。”沈若凡不禁说道。

“哎呀!妈呀,这怪物该不会还是没吃饱,想出来吃了我们吧!”青炎真君怪叫道。

“陶风真君为何不做声?”沈若凡忽然问马浩。

只见陶风真君眉头紧锁,开口说道:“我是在想,这究竟是什么怪物,我似乎是有所听闻。”

“什么!你知道这怪物?”青炎真君连忙冲他说道:“那你快想想,兴许我们还可以从中找到破阵的办法!”

“好,好,别催,我想想。”陶风真君冥思苦想,口中默念道:“一张巨嘴,衡无道派,吞天……吞……吞天?对了,就是这样,我知道了!”

脑子里灵光一闪,陶风真君终于想到了这是什么怪物,连忙向沈若凡和青炎真君说道:“我知道了,这怪物是饕餮啊!”

什么?饕餮?

沈若凡忙问道:“马兄说得明白点,这饕餮到底是什么怪物?”

陶风真君解释说:“饕餮,古之凶兽也,哦!那可都是传说了,太古老了,我南山宗有一本上古之残书上记载说,此兽巨大无比,却无手无脚,无头无身,单是一张巨嘴,无物不吞,这种怪物在上古之时就是令人恐惧的凶兽,声音像婴儿,凶恶贪婪,喜欢吞食万物,昼夜不停地进食,却永远也不会满足,传说天地万物都可以被他吞纳尽。”

“难怪这个护山大阵要叫‘吞天纳地归无阵’,难怪这个大阵可以吞纳一切攻击,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难怪衡无剑道宗传承久远,该派的创派大能竟是何等的法力无边啊!竟然能将如此凶兽硬生生的加入到阵法中去!”陶风真君激动得大叹道。

“哇,这么厉害!那现在这么办啊?整个天地都能被它吞纳,那我们岂不是没办法对付它了吗?马兄,难道就没有它不吞的吗?”青炎真君问道。

“没有它不吞的,残书中有记载说,此兽为了吞食方便,竟连自己都可以吞掉,就只剩一张巨嘴而已。”

众人听闻,无不愕然。

但陶风真君又接着说道:“当然,这也可能是古人的夸大,其实这也没什么,饕餮在上古之时凶名很大,危害到人族,结果被上古大能们给联手消灭了。”

“那,这只难道是上古遗漏下来的饕餮,又或者是其后代什么的?”青炎真君指着那饕餮说道。

陶风真君摇头说:“不,饕餮从始至终就只有一只,况且它无物不吞,有谁能和它打配合跟它产下后代?那本残书上说,当时有古之大能猜测,这饕餮可能还只是域外一种凶物的分身之一,想要吞纳掉这方天地。结果被古之大能们联手消灭,然而他们虽然费尽千辛万苦毁掉了饕餮的肉身,却无法毁灭它的神魂,最后只好将饕餮的神魂分割成九份,分别封印镇压在各处。再看如今这尊饕餮,明显呈半透明黑色灵魂状态,定是一道分魂无疑。”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对付它呢?”青炎真君问道。

“对付它?这怎么对付它?要不你去试试,保管你给它来什么它就吞什么。”陶风真君讥笑道:“我看啊,还是趁那饕餮还在挣脱大阵的束缚,我们赶紧跑吧!不然,它可就要来吞我们了!”

陶风真君刚一说完,便听见饕餮一声婴儿似的怪叫,然后奋力一摆它的巨嘴,终于是摆脱了大阵的束缚,便见它向前就是一跃。

“快跑!”陶风大喊道。

于是三人四散逃开,想要躲避饕餮的袭击,其中尤以陶风真君马浩窜的最快,转眼就飞出了千里外,马浩在心里笑道:哈哈!要吞也先吞他们去吧,反正我跑的比他们要快!

却见饕餮向前一跃就是万丈,直直地向南飞跃而去,不曾张开它那滔天巨口,也没有理会沈若凡他们的奔逃,自顾自的头也不回地向南飞去。

只剩下厉心尘等衡无道派的众人是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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