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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悲伤往事

小桑村的夜晚,蛐蛐儿的叫声从远处的草堆里传来,不远处小溪流水潺潺,水上飞舞着莹绿色的光芒,还能听到此起彼伏的蛙鸣声,抬头能看见星光璀璨的整个星系,天气出奇的好。

林荫好久没见过如此浩瀚的星空,不禁入了神,内心却感到非常平静。叶尚书不知何时开始站在她的身后,却始终不忍心打扰这份美妙的氛围。

良久,他才开口:“灵儿...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林荫背对着他缓缓开口:“嗯...尚书哥哥能给我说说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么。”林荫希望能了解在她来之前殷灵儿所发生的一切,这样她就能更好地扮演这个角色了。

叶尚书似乎不愿提起,无比愧疚的他,不愿再次掀起那块伤疤。但他仍选择在殷灵儿身边坐下,开始述说之前发生的种种:“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

从叶尚书记事起,他便跟随着村里的木阳子师傅学习修仙之道。时间如流水般逝去,一直喜欢剑术的叶尚书,在他12岁的时候就已经能和木阳子过上十几招。从此开始,木阳子决定带着他离开小桑村到别处修炼。

一天,两人在密林里打猎的时候,周围的草丛发出窸窣的声响,叶尚书发现一位穿着白裙身染鲜血的小女孩赫然出现在这荒山野岭。

木阳子赶到时,察觉到女孩身上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非同寻常。他低声喝道:“尚书,快退下!”

木阳子认为这女孩身上散发着不祥的气息,应是极其危险的妖物,想出手将她封印。叶尚书却不知为何,直觉女孩并不是师傅所察觉的那样,身体竟然不自觉地挡在女孩前面,伸开手保护着她。

“尚书,你在做什么!”木阳子呵斥道。

叶尚书盯着木阳子说道:“她不是妖怪!”

以木阳子多年修道的经验,凭借第一感便可判断生物身上有无异样。迫于叶尚书突然的行为,他还是停了下来。小女孩就在此时应声倒下。木阳子仔细检查了她的身体,发现女孩身上拥有被封印的力量,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这极大地引起了木阳子身为修道之人的好奇心,他治疗了女孩身上的伤。

......

“然后呢,然后呢。”林荫听得津津有味。

“你醒来之后,除了自己的名字以外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跟现在一样。不过从那以后,木阳子师傅为了查明原因,便把你收为弟子留在身边。我们一起共同修炼法术,我修炼剑法,你则学习师傅传授的另一门法术——天魔琴法。”

“琴法?弹琴的吗?”林荫迫切地追问,因为她最不擅长的就是捣鼓乐器。

“嗯,你还记得床头放着的那把琴吗,那是仿照天魔琴所制成的。传说中,天魔琴以八条蛟龙龙筋为弦,以海底万年阴木为身。演奏起来,令所听之人如痴如醉,无论有多深的内功修为也只能任其摆弄。而且弹奏天魔琴的人需要有深厚的功底,稍有不慎将被琴音所控,反噬受伤。”

“这么厉害!”

“天魔琴的主人叫做希夷子,乃魔族长老之一。第一次仙魔大战后,魔族长老仅剩下数名,希夷子功力深厚,足智多谋,德高望重,深受魔尊和族人敬重。”

“魔族?魔族的法术怎么师傅会使用?”

“听闻魔尊眼看仙界法术发展迅速,焦急起来竟暗自授命魔族三大长老将所学秘技传入人间,让天赋异禀的人类学习之,然后再通过九重天劫得道飞升,但因为学习的是魔界的法术只能遁入魔界,天魔琴法就是其中一种。”

“那我岂不是不能成仙了?不开心。。”林荫嘟着嘴说道。

“呃,灵儿可以成为魔...魔仙啊!”叶尚书开玩笑的说道。

“魔仙!是那个魔仙吗!”林荫想到了某些事情,睁大眼睛盯着叶尚书。

“灵儿,听我继续讲下去。”林荫点了点头。

“我们修道之人通过法宝作为媒介,以自身法力赋予法宝灵力,方能施展法术。如今的仙之境最为强大的门派共有十二个,其中有三个是魔族派系,不过都在非常遥远的地方。”

“那为什么我非要学弹琴,我也可以学其他的呀!身为魔法少女我发誓要将世间所有魔法统统学会,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林荫笑嘻嘻地谈论自己的痴梦。

“因为木阳子师傅发现,你除了能适应天魔琴法,其他派系的法术在你身体上会产生排挤作用,这一点连师傅都搞不通。”

“还有还有,为什么魔族的法术也有人愿意学,魔族不是一直都是坏的吗?”

叶尚书摇了摇头说道:“灵儿,不是这样的。仙魔并无善恶之分,一万年前的仙魔大战是受到混沌的邪恶力量才导致的。从法术根基上讲,仙族和魔族本是同根,只是两者汲取的力量因子有所不同,仙族汲取阳之力作为根源修炼,魔族则汲取阴之力作为根源修炼,阴阳相生相克,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林荫听完,眼睛闪烁着亮光,双手捂着脸颊露出崇拜的模样:“尚书哥哥,你好棒,不仅人帅有能力还博览群书。”

叶尚书听罢面露绯色,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没有,这些都是修道之人必须知道的事情罢了。”

仙与魔的法术吗?好像很有趣的样子。林荫转念说道:“我想见识见识尚书哥哥的剑法。”

看到殷灵儿崇拜的目光,以前修行的时候斩杀妖怪的时候都不见她有如此精神。叶尚书点了点头,决定把学会的剑法统统展示给眼前的人。他将背后的灵瀚剑拔出剑鞘,锋利的剑身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寒芒。

屏气凝神片刻,只见双指一挥,出手之间灵瀚剑如疾风般飘逸,潇洒自如的剑影在空中凝聚起数把气剑,随着叶尚书的意志,飞往前方。

林荫用双手捂在胸前,激动不已。不知不觉间竟整个人都看呆了过去,尚书哥哥简直不能再酷再帅了。

“剑术之道,一是剑气,二是剑诀,三是剑心。以剑气为基,以剑诀为用,以剑心为最。随着能力成长,自由控制剑气用于攻击或控制,还能习得种类丰富、千变万化的剑诀。而御剑的至高境界,是心剑合一,领悟到杀伤力极大的‘心剑’是所有修炼剑法之人所希冀的事。剑法讲求以剑入道,以剑证道,而剑修之法又以人剑相通,人剑相助为上。所以剑是非常重要的法宝,若有修剑道者能得一神剑相助,修炼之道便能事半功倍。以上所说,便是我所修炼的法术。”叶尚书说完张开嘴笑了笑。

“虽然听不是很明白,不过剑法真的好厉害,我...我一定会帮尚书哥哥找到一把神剑,嘿嘿。”林荫也跟着笑了,明眸皓齿引得叶尚书呆看了片刻。

“师傅呢,我还没见到木阳子师傅呢!”林荫继续询问。

叶尚书眼神暗淡下来,低下头轻声的说道:“师傅他,已经过世了。”

“啊...怎么会。。”林荫感觉自己说错了话。

叶尚书散发出悲伤的气息,他静静地说:“还记得放在你的床头旁边那把破裂的天魔琴吗?”

“嗯。”

“那把琴是为了救我,才变成那样的。你的昏迷也是为了救我,师傅的死也是因为我,一切都是因为我的骄傲和鲁莽才。。”说到这,叶尚书哽咽起来。

“没事的,没事的。”林荫轻轻地抱住叶尚书,拍着他宽厚的肩膀安慰着。

叶尚书如同做错事的小孩,自责不已。他将头深深埋在殷灵儿的颈项上,悲伤地哭泣着。

......

三个月前,修行了数年的叶尚书和殷灵儿由于天赋异禀,修为成果让人瞩目,在修道者口中开始相传。

几乎毫无预兆的,一个天劫突然出现在小桑村以北的地方,以非同寻常的速度在不停地增长,随时都有破坏整个小桑村乃至县城的可能。叶尚书得知后,决定前去破除它。木阳子认为这个决定过于鲁莽,他认为现在的叶尚书不具备以一人之力就破除天劫的能力,这可是天劫啊!

木阳子严肃地对叶尚书说道:“尚书,不可妄动。还是发布修令联合各道修仙高人一同消灭天劫,方为上策。”

几年来的各种成果,让叶尚书的心保存着一丝骄傲,他认为自己是有这个能力的,因为握在手里的剑已经迫不及待的震动起来了。他回答道:“师傅,没事的,这个小小天劫我肯定能破除它,灵儿你说是吧!”

一直以来,不苟言笑沉默寡言的殷灵儿,只要听到有修炼的机会便一副义不容辞地样子,但这次她却在犹豫片刻之后才点了点头。

两人的决定让木阳子无法置之不理,他始终放心不下,决定一同前往。

待到达天劫处才发现三人竟是是第一批到达的人,三人闯入天劫是非常冒险的事情,平常都需要十人或者数十人以上的修道之人一同前往才有机会破除天劫。

凭借着对自身的骄傲成长,叶尚书二话不说便进入了天劫之门,随后木阳子和殷灵儿也跟着进入,就在此时打开的天劫之门突然关闭了。

一路上三人击败了天劫所产生的所有幻象,竟过关斩将直逼劫源所在。叶尚书开始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天劫而已。

不料路程过半,变化才随之而来。天劫内的环境开始狂躁起来,一股股狂风迎面刮了过来,天劫幻象也变强了许多,但仍不是叶尚书的对手。

木阳子察觉到异常,劝道:“天劫惯用的伎俩是迷惑人的心智让人松懈,随后便一击瓦解进来的人。尚书,现在路途只是过半,回去还来得及!”

打斗正酣的叶尚书怎么肯听,他继续上阵杀敌一副不见到劫眼不罢休的神情,木阳子只好跟着帮忙。

......

讲到这里,叶尚书停了下来。

看着叶尚书低沉的表情,林荫知道接下来的事情才是重点,也是叶尚书最不想提及的。

到达劫源之处,木阳子方知大错已铸成,他大喊道:“不好!此乃风云劫,我们不是它的对手!”

一切已经为时过晚,木阳子脸上露出了叶尚书从来没见过的神情,既愤怒又严肃。他喝令吩咐叶尚书和殷灵儿打起十二分精神,配合他破除劫源。

风云劫源硕大无比,是一个庞大的能量集合体,呈现球形的模样。劫源突生几股黑色的风暴龙卷正在急速向三人逼近,仿佛述说着他们的不自量力。

木阳子为两名爱徒施加了防身法术,增强对风暴的抵御能力,叶尚书更是全力以赴用剑气攻击着,殷灵儿弹奏着天魔琴,引领九天之乐治愈着三人被风所刮伤的身体。

三人配合甚佳,一切都有条不絮地进行着,眼看劫源之眼裂开了一道痕,叶尚书觉得是时候一击必杀,于是他操起数把飞剑连同自身以破军之势直冲劫源。

风云劫源一直等待着这一刻,弹指之间数个黑色风暴凝聚成一个黑色能量球,叶尚书已经收不住身体冲了过去。

“师兄!”

“尚书!!”

叶尚书明白,接下这一击他将灰飞烟灭。

千钧一发之际,叶尚书感受到身后传来从未听到过的琴音,殷灵儿在弹奏着她尚未精通的琴谱,声声入魂的琴音伴随着弦裂断的声音急速地传到叶尚书的耳朵。

是「太古遗音」,灵儿根本就没有练成这招!叶尚书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此刻,殷灵儿的天魔琴琴弦全部断裂,她的身体也因此而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昏死过去。木阳子在「太古遗音」之后立即施展木遁之术瞬移至叶尚书身边,用尽全身正气将他推了出去,嘴里喊着:“快走!!”

......

听到这里,林荫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仿佛自己是经历过的事情一样。她缓缓说道:“当时的我已经昏迷了,你和师傅也被那黑球所伤,我们...我们后来是怎么逃出去的?”

叶尚书抬起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深邃的眼神里似乎在隐隐哀嚎:“在我被扔出去的瞬间,一个金色的灵签打破了风暴的屏障来到我们面前,随后化身为一个气定神闲的白发老者,他一只手将我拎起,另一只手将你抱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出了劫源之境。

临走前我抱着最后一丝意识跟他说:救救师傅。”

“他...并没有救师傅吗。。”林荫问道。

空气又凝固了起来,叶尚书说道:“在我昏迷之前只听清一句话,只有你们两个命不该绝。”

“那后来怎样了。”

“醒来之后,我发现你昏死在旁边,那位老者已经不见,我们身上的伤也被治愈好了,只是...只是我怎么呼叫你都不醒。我在你身上发现了一个紫玉色的珠子,一看竟是定魂珠。我立马就哭了,定魂珠可是用来镇住将死之人残存的魂魄不让其魂飞魄散的宝珠啊!”

说完事情的全部,叶尚书已经泣不成声。在他心中,这一切的悲剧都是因他而起。殊不知,天道轮回,发生过的事情似真似幻,有时候可能真相并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

林荫感受到叶尚书心中所散发出来的强烈悲鸣,她想都没有想便用力地抱着叶尚书,温柔地说道:“尚书哥哥,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你不要再哭了,从今以后我不要看到你哭泣,从今以后由我来保护你,好吗?”说完这句话自己也跟着眼泪直流。

此情此景,让叶尚书身体一僵心脏猛地一震,二十年来一直封闭的内心,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猛地吸了吸鼻子,擦干眼眶里的泪水,扶起殷灵儿,用信誓旦旦的眼神对她说道:“从今以后,我发誓不再让你受伤,让我一直一直保护你,直到你得道成仙。”

林荫对突如其来的誓言感动不已,她用衣襟擦了擦自己的泪水,把嘴唇慢慢地往叶尚书耳朵旁靠近,温柔且轻声说道:“我相信尚书哥哥,要是做不到,你便要娶我为妻。”说罢,在他好看的耳廓上轻轻咬了一下。

叶尚书的脸蛋猛地发热,红得就像一个大柿子。他努力平复那颗突然狂乱跳动的心脏,缓缓回了一个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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