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皇子盛是有史以来最高兴的一天,尽管父皇没有来陪伴他过最后一个生日,但是那份“厚礼”却着实让皇子盛兴奋不已,连在睡梦中都要笑醒。
第二天天不亮,就一骨碌从床上爬起,到外面晨跑顺带呼吸新鲜空气去了。
此时的宫里是最忙碌的时刻,到处都掌着灯,下人进进出出,忙里忙外,有选菜的、有洗菜的、打扫卫生的,为那些主子贵人提前做好这些,一边他们一醒来就能得到贴心的服务,尽管此刻那些高贵的主子都还在睡梦中。
皇子盛看着这一切,感到新奇,这五更的皇宫原来是样子的,竟然是一天之中最忙碌的。
书本上有一句话,一日之计在于晨,这句话用来描述现在的场景再也贴切不过了。
皇子盛看到自己学的知识能活学活用,心里也暗暗自豪。
“你这个死虫豸,走快点,庆少爷的膳房里还等着这些做菜呢。耽误了庆少爷用早膳,这罪你可承受不起!”
不远处一声责骂声传进皇子盛的耳朵里。皇子盛循声望去。
只见一辆板车上,堆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蔬菜,青椒、萝卜、茄子。。还有好几只放血褪毛的净鸡净鸭,鸡鸭下面则有一只被纱布包裹的肥羊。
这些东西将那板车堆放的跟个小山一样,紧紧当当,一丝多余的空间都没有。
板车前面是一个身着最下等衣服的仆人,那个仆人的年龄看起来和皇子盛一般大小,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不过个子却比皇子盛足足低了两个头,面黄肌瘦,正弯着腰使劲拉着板车前行,焦黄的脸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渗出。
板车后面则是两个和他同样服饰的下人,二十多岁的样子,看起来比那个少年强多了。面色黄里透红,身体微肥。此刻正将一只手扶在板车上,装模作样的帮忙推着。
两个人不时的窃窃私语,似乎在说着什么隐秘的事情。间或隐隐窃笑。
那前面的少年仆人毫不知情,仍埋着头深弯着腰,使出全身的力气拉着板着前行。
这时,那后面两位仆人中较瘦的一位,趁那少年不注意,偷偷拿起板车上的一只净鸡,扔在地上。
那较胖的仆人立即会意,对着那少年惊叫道:“快停下!快停下!你这个笨蛋,看看你做的好事。连车也不会拉,那只鸡都让你抖落到地上了!”
“什么?!鸡掉到地上了?”那瘦子惊恐佯呼道,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庆少爷早饭必须要有三只鸡,现在少了一只。完了完了,这下庆少爷肯定生气了。”
“庆少爷生气?那我们除了罚饷银外,搞不好还得吃顿板子。你这虫豸,自己做不好事,现在还连累到我们两,你说该怎么办把?”那胖子对那少年喝道,将所有的责任全部推到了那少年身上。
那少年听到后面大叫,立即停下板车,脸上的汗珠也来不及擦,就听到了后面两人对自己的抱怨。
一听到罚钱挨板子,少年慌了:“对不起,对不起,两位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已经很用力的保持平稳了,结果还是掉了下来。。两位大哥在庆少爷跟前做了几年事,还请多。。”
“喂,怎么,听你的意思,你做错了事情还要我们两来替你担着?!那你吃饭,怎么不让我们替你吃啊?啊?!”那瘦子脸一横,眼睛瞪着那少年。
“不是。。不是。。大哥不要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那少年更是慌的语无伦次。
“不是这意思是什么意思啊?就这么说把,现在少了一只鸡,你就说怎么办吧?”那胖子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少年无语,不知道怎么办,稍微踌躇后,来到后面,捡起那只掉落在地上的鸡,看了看,只见上面只是沾染了一点尘土。用袖子擦了擦,干干净净,和刚洗出来一样。
少年欣喜道:“两位大哥,你们看,这擦了后和新的一样,只要我们都不说,谁知道这只鸡曾粘过土,这样我们不就都没事了。”
那胖子和瘦子一脸鄙夷的神色。
“我们都不说,就代表那庆少爷不知道?要知道,这食品安全问题庆少爷最关心,说不定此时就有哪个眼线在观察我们,趁你不知道的时候都已经回报给庆少爷了。而且,庆少爷那嘴,不是我吹,碗里掉了粒沙子也能吃出来。”瘦子诈唬道。
那胖子看少年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假装好心道:“这样吧,看在咱两都是同事的份上,我也不想见你受罚。我给你出个主意,你拿三两银子,我们哥俩赶紧去外面在买只鸡回来补上。你看怎么样?”
“三。。三两银子?可这两只鸡才半两银子啊?要不我。。去买吧。”少年睁着大眼道。
瘦子脸一变,骂道:“怎么,你去买?那谁将这车菜肉送到膳房?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哥俩来给你拉车?你想的到美啊你。”
“不。。不。。”少年嘴里嚅嗫着,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那胖子趁机劝慰道:“三两银子你觉得贵?那老哥我给你算笔账,你看,宫里的人是不能随意出去的,这你知道吧。我们出去还得花点钱打点守卫,而且我们哥俩跑一趟也得要辛劳费吧,在加上鸡的钱,这样下来,我们哥俩还得给你倒贴钱。小老弟,你还犹豫啥,这笔买卖你赚大啦!”
胖子拍着少年的肩膀,示意他这笔买卖做的值。
少年在两个人连蒙带骗的情况下,心痛道:“可是,,可是我没有那么多的银子啊。”
“你胡说啥,昨天不是刚发了饷银,你怎么会没有银子?”瘦子一脸怒气道。
胖子赶忙劝道:“你火气慢点,这小老弟多老实的一个人,你咋冲着他发脾气呢?”
转过头对这少年说道:“小老弟,我这样实心帮你,你再耍心眼可就说不过去了啊。昨天你刚不是发了四两饷银么?”
“那是我给我娘的买药钱,动不得。”少年紧紧捂着口袋道。
“那关我屁事啊!现在说的是鸡这个事情怎么处理!”瘦子不耐烦道。
胖子扒着少年的肩膀,在他耳边小声道:“他脾气不好,你别理他。那你现在身上一共有多少银子啊?”
“一共就只有五两银子。”少年小声道。
“四两银子留着买药,就只有一两银子能花?”
少年点点头。
“这样的话,这件事就不好办了啊。弄不好你的银子全被罚没了,还得吃顿板子赶出皇宫啊。”胖子做样惋惜道。
“那咋办,大哥你帮帮我,我还得靠这份工作来治我娘的病呢,求你了。。”少年哀求道。
胖子佯叹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得:“这样吧,既然你有这份孝心,那我这个做大哥的也不能坐视不理。我豁出去了!你拿二两银子,其余的我给你垫上!今天我亏就亏了,小老弟这么好的一个人,我怎么能眼看着他受罚呢?”
“二两银子?”少年有点为难。
“可不能再少了。老哥我最近手头也紧,实在给你垫不了多少。。”胖子假装痛心道。
少年权衡片刻,终于下定决心:“那好吧,那就麻烦大哥了。”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二两银子。
胖子见银子要到手了,喜上眉梢,口中连道:“小事一桩,不麻烦、不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