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王叔!我这就回去让殡仪馆把妈妈接过去。”徐天明紧紧地抱着这一大笔钱,生怕王叔突然反悔。
“行了,那你快去办正事,别耽误时间。”王叔把手一拍,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说罢扔给徐天明一个破旧的布袋。
徐天明接过布袋,把钱小心放好,给王叔鞠了一躬,转身向医院跑去。
身后,王叔看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对边上的人说道:“给大家伙说说,能去帮忙的都去相帮一下。”
“是嘞,舵把子!”那人恭敬地回答了一声,立马转身挨个摊位通知去了。
徐天明一路小跑回到医院,找到李医生说明了情况,李医生拿出了一大堆单子,让他到缴费处结清了账,随后医院便通知了殡仪馆。
殡仪馆的车子很快来了,徐天明上车后小心翼翼地把盖着妈妈的白布掖好,弟弟却号陶大哭起来。他抱着弟弟坐在妈妈旁边,泪水无声地流着。
来到殡仪馆,一下车才发现来了许多人,徐天明模模糊糊地感觉到这些似乎都是菜市场的人。大家自觉地各司其职,七手八脚一会就把灵堂布置好,什么香蜡纸烛的也都备好了。
几个大妈过来给两兄弟穿上了白麻衣,手臂的衣服上别上了一块黑布。
有人高喊:“孝子磕头!”那几个大妈将两兄弟推到放妈妈的棺木前。两人不由自主跪下,边磕头边号陶大哭起来。
按照当地风俗,孝子要跪在灵前,待徐天明两兄弟哭完跪好,抬头看着灵堂里人来人往,人们已陆续把一切准备妥当。
徐天明心里十分感动,自己虽然啥都不懂,但这些人的帮忙,让妈妈也走得安心了。
有人来叫徐天明出去,殡仪馆的人等在外面,要和他商量一下后事的操办。家里已经没有啥亲戚了,再加上为了节约钱,徐天明顾不上当地的风俗,决定明天就火化,墓地买不起,只能交钱存放在殡仪馆里。
照例又是一堆文件拿来让他签字,然后就是交钱。加上灵堂的租用费、火化费、寄存费等等,才到手没几个小时的6万多元便只剩下了几张。
晚上,大部分人都回去了,只留下几个男人帮着守夜。第二天天还没亮,殡仪馆便派人将棺木抬去了火化间。徐天明和弟弟靠在一起,目送着妈妈最后一程。
天亮时,徐天明将妈妈的骨灰盒送到存放的格子里:“旺娃子,给妈磕3个头!”两兄弟跪下来磕了三个响头,徐天明说道:“妈,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弟弟的,你一路走好!”弟弟呜呜地抽泣着,从昨天到今天遇到这样的事情,可怜的孩子已经哭得没有声音了。
两人脱下孝服,和香蜡纸烛放在一片空地上烧了,走出殡仪馆,有个男人一直等在门口,看到徐天明便说:“明娃子,这是大家伙凑的一些钱。拿着吧,这是大伙的一点心意。”
看着递到手里厚厚的一沓钱,徐天明说不出来一句话。“另外舵把子让我告诉你这几天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下周一到他那去上班。”男人说完拍了拍徐天明的肩膀,径直往远处走了。
徐天明和弟弟回到家里时,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间了。两人默默坐在那里,就像被人抽去了魂魄般,谁也动弹不了。
“明天就给系主任联系退学的事。”徐天明在心里坚定地告诫自己。每次想起10万元的巨额借款,都让他觉得心里仿佛压着块大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