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真听完这话撇了清平一眼,侧过头去换了一个角度重新看陆的尸体。
从清平站的角度看去,陆的胸口确实一高一低。
清平看着凉真惊讶的表情耸耸肩,表示很无辜。
“怎么会这样?”凉真嘀咕一句摸向棺椁内的陆,在吊脚楼内完全没看出陆身体的异样。
陆身上的衣服已经变得粘滑,应该是血液和酒混合在一起的原因。
凉真将手探进陆的胸口,粘滑冰凉的触感刺激神经。
慢慢的探进去,突然凉真的手好像触碰到了什么微微一颤、
“怎么了?”清平探身问道。
“有东西!“凉真猛地扭头看着清平。
说着凉真从陆的胸口掏出一张叠的四四方方的羊皮图纸。
“这是什么?”清平咬着嘴唇,看着沾满粘液的羊皮图纸。
“啧。”凉真蹙眉将黄色羊皮图纸展开,完全展开之后图纸有六个手掌那么大。
图纸上面画了很多曲曲折折的弯道,还有很多岔口。
“这看起来像是一个迷宫。”清平歪着头看着凉真手上的羊皮图纸。
凉真看着地图默不作声,站在一旁的莲也凑了过来。
“爷,陆怀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莲看着凉真问。
清平看不出个所以然,也看着凉真。
“这地图,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支娜河的暗道地图。”凉真看着羊皮图纸,喉结上下滚动。
“暗道地图?“清平咬着嘴唇看着这羊皮图纸,怎么看怎么不像地图。
“支娜河暗道地图只有两张,一张在武朝女皇手里,一张在扶桑天皇手里,可现在陆的怀里也有一张地图!怎么会出现三张地图?”凉真拿着地图上下打量道。
“爷,会不会这张地图是假的?”莲轻声说道。
清平看着黏糊糊带着血丝的地图摇了摇头道“这张地图不会有假,陆到死都保护的东西一定至关重要。”
莲看着清平噘了噘嘴,不再说话。
“平儿说的对,这是师傅豁出性命要保护的东西,一定另有用意。”凉真看着莲道。
“你说暗道地图世上只有两个人所有,现在其中一张在陆的身上,那么肯定有一个人丢了地图。”清平托着腮碎碎念道。
“也就是说陆身上的这张地图要么是女皇的要么是天皇的。”凉真看着手中的地图想了一会儿,牙齿咬出了声响,接着道”倘若江崎家为了朝支娜河投毒偷走了天皇手里的地图,而陆又潜入吊脚得到了这张地图,如果事情是这样,那所有事情都变得顺理成章了。”
“也就是说这张地图是江崎家偷天皇的,而陆是因为拿走了江崎家的地图才惨遭毒手。”清平看着陆的尸体道。
凉真将手里粘滑的地图紧紧攥住,心想:为了让陆交出地图你们竟然如此残忍,简直丧尽天良!在吊脚楼里四姥爷还以没有暗道地图为由,将支娜河投毒一案嫁祸给天皇,你们这群心狠手辣的小人真不愧是制毒世家!”
“听你这样一说,好像所有事情都清晰起来。”清平道。
“这世间万物都是有因有果的,只要找到一条线索追查下去,就一定能找到真相。”凉真微微点头看向清平,变得深沉起来。
“这张地图有这么重要吗?看起来画的很一般,可能连比例尺都不对。”清平歪着头又看了一遍凉真手里的地图。
凉真低头撇了一眼清平,咽了口吐沫说”只有有了这张地图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支娜河河道投毒,还可以令狼毒从扶桑一路蔓延到武朝。“
”蔓延到,到武朝?这么恐怖?”清平抿了抿嘴唇。
“既然这张地图是陆拼死从江崎家拿出来的,那么支娜河投毒一案一定是江崎敖东干的。“凉真死死的攥住支娜河暗道地图。
清平听着凉真分析的头头是道,觉得这张暗道地图非同小可,有一图定江山的意思。
“现在地图在我们手里,江崎家肯定不会就此罢休,会不会过来抢?“清平挑着眉说。
凉真倒是巴不得江崎家找过来,毕竟吊脚楼里地形复杂,动起手来敌暗我明,取胜把握不大。
可江崎家找过来必定又是一场恶战,凉真不想因为此事拖累清平。
“你在这里还好吧?”凉真突然岔开话题,口气平和温婉,少了很多戾气。
“恩,还好,就是担心你……你们。“清平看着凉真又活生生站在她面前自是开心。
清平本以为凉真在金门八锁阵里会凶多吉少
“你好就好,以后你自己一个人要多加小心。“凉真的眼神里多了一份不舍,心想“我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恩?什么?“清平歪了歪了头看着凉真有点不知所云。
“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凉真看着清平舒了一口气。心想:这次平儿跟金大人回宫定是去履行婚约的,其实这样也好,免跟着我丢了性命。
倘若此次分开,凉真和清平就可能永远都见不到了,看来缘分这种东西真是奇妙的很,缘分缘分,要有缘有分才行。
“你还好吧?”清平看着有些落寞的凉真,挥了挥手。
清平总觉得从八门金锁阵出来之后,凉真变得怪怪的,不仅说话声音沉了柔了,连性子也变得温和。
以前的凉真总有一种不可一世自命不凡的样子,现在看来倒是谦和温驯了不少。
“恩,还好。”凉真低声的应了一句。
清平看着惜字如金的凉真,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可能人经历一些事情之后都会变得沉闷一些,或者是人总需要长大吧。
“对了,在生门里与你交手的那个男人,到底是不是狄尉?”清平抓着凉真的胳膊,满眼期待的看着凉真道。
虽然清平知道现在不适合问这种问题,但她是个直性子,已经憋不住了。
“什么?”凉真撇了清平一眼,腹诽“男人,男人,男人,这个女人脑子里还能装点别的东西吗?”
他心里又开始燥了。
“就是那个手拿长剑发丝中有一缕白发的男人,记起来了吗?”清平眼睛硕硕放光看着凉真又重复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