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阎魔所说,忍者学校就是木叶村最重要的机构。基本上,每个适龄的儿童,在六岁之后都要进入忍者学校就读。相对公平的机制,不仅使忍者学校成为了培养忍者的殿堂,也弥合了平民忍者和豪门忍者之间的裂痕。村内各大政治势力从而始终保持在一个平衡的范围内。
忍者学校是六年制。但是,重生之前的平次,却一直没有上过学。这倒并不是因为他的身体有问题,纯粹只是因为他排斥上学而已。在父母在四次忍界大战中战死之后,那位名叫日向平次的少年就一直靠着村里的救济金过日子了。
重生之后的平次,对此也没有太多的记忆。只是印象中,原来的平次原来并不排斥上学,但是后来却对此变得越来越厌恶。关键的记忆出现了断层,使得平次之前的人生越发难以揣摩。似乎是因为受到了太大的刺激,在那之后,少年平次就开始了暗无天日的宅居生活。而且,他也变得越来越排斥与外界接触。他甚至搬出了日向家,并且固执地拒绝了所有来自日向家的帮助。甚至,连族内日常的训练教导都放弃了。族内也有人劝过他几次,带着记忆中语焉不详的态度,但平次却始终还是那个样子。在他拒绝出门几个月之后,村内开始流传出谣言说他疯了。
“就算没疯,起码也是神志不清了!”人们幸灾乐祸地下了断言。他们无法想象,为什么他会放着好好的忍者不去做,那可是日向豪门的子弟啊。只要凭借那双眼睛,就足以战胜绝大多数庸碌一生的人了。有人信誓旦旦地说看到平次的家里漂浮着鬼火,甚至还有人宣称自己听到了平次家里传出的魔鬼的呻吟声。当时村内正是大发展的时期,每一天,都会产生出无数或神奇或古怪的传闻。有关少年平次的故事,也作为这庞大史诗的一部分从木叶村阴暗根部里被挖出,填埋。
和现任火影联姻之后,日向家在村内的地位越发强盛,连带着日向家族的人口也水涨船高,族内涌现出了难以数计的天才人物。这样相比起来,一个疯癫的分家少年就太可笑了。谣言在盛行过一段时间之后,人们很快就丧失了兴趣,只是,作为父母们教育小孩要勤奋上进的素材还会被偶尔提起。
而关于这一段时间的记忆,总是显得很晦涩。如果说,其他少年的青春,如同隔着万华镜看到的耀眼光辉。那么那个少年拥有的就只是他的落寞与耻辱,直到某一天,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取代了这个痛苦癫狂的日向平次,所有预设好的故事和伏线才最终开始展开。
有时候,李普至会回想起那个满是血腥的下午。也许,之所以平次会在被拒绝之后做出挥刀自残的举动。与内心积蓄已久的怨愤与不甘也有关系吧。算计,刻意,又或者是心中的不忿?有那么一个瞬间,仅仅是因为单纯的不甘心,两人的灵魂得以最终重合到了一起。而那时候做出决定的,又到底是谁呢?那个被人称为傻子的少年,长久以来也只拥有在黑暗中窥视的权利。而困于牢中的日子,他的内心到底又在想着什么呢?
可惜的是,他却再也没有机会了。时至今日,另一个平次终于要代替他进入忍者学校了。而且,这次是直接进入六年级,离毕业也只有一年时间。改头换面的平次尽力想保持低调。但作为一个残废的插班生,无论怎样他也太引人注目了。就连授课的教师也忍不住,回头多看了他几眼。
也只有重生后的平次才知道,原先的那个日向平次,到底是个多么了不起的人。即使是蜗居在他的小房子里,他也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大概,自从父母去世之后,他就已经疯了。他的训练毫无章法。时而为了锻炼眼力,在黑暗中斩断蜡烛,飞蝇。时而又背着粗糙的石块在屋内跑来跑去。更多的时候,他只是用小刀给自己放血,不断地在卷轴上画出一个古怪的神兽图案。变成空壳的平次,内心里剩下的,也许就只剩下了那一份疯狂的不甘心。
“不甘心啊。不甘心啊。”
他没有一点资本,却企图不依仗日向白眼走出一条自己的路。即使对于这条路完全没有概念,但他却深深地知道,自己不能停下。一旦停下,那就不是自己了。即使他真正成为忍界大名鼎鼎的日向家的一员,那也不再是自己了。平次疯狂而毫无章法的训练,也是刚刚重生而来的李普至可以依靠平次的身体施展出高难度杀人术的根本原因。
因为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放弃过,即使在莫名其妙地死去之后,寄托着他魂灵的身躯依然作为新生命的基础而奋斗不息。
“一定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啊。”他仿佛听到,那个被人斥为低能儿的人,那个被称为疯子的人,在黑暗中对着他如此说道。
他在光芒遍及不到的角落边缘,默默地看着李普至。停留了一会,然后又转身走进了铺砌着华丽瓷砖的黑暗甬道里面。
他一遍又一遍地挥舞着木棒向前戳刺,背着重物像个猴子一样在房间里跳来跳去。
人活着,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
在忍者学校里,最出名的几位学员就是火影大人的儿子博人,木叶警卫部队长官宇智波的女儿,以及大蛇丸的儿子巳月了。这三个胆大包天的权二代,经常在村内做出各种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即使是他们的老师,木叶丸也经常拿他没办法。
也许,博人君是在模仿他的父亲吧。对于经常做出搞怪行为的博人,村内人都满含期待地看着他们的成长。
早早就已显露出忍者天分的漩涡博人,被誉为村内的第一天才。也许,等到他的父亲退位,就该由他接班了吧。
“一定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啊。”平次仿佛又听到那个黑暗中传来的声音。
他再也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