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就走了?行,你走可以,把你要找的那件东西交出来,肯定很值钱吧?我们三被你摆了一道,就算拿点劳务费。”
我抓着飞刀李的肩膀说着,眼睛却瞄向他略微鼓起的背包,从外形上看不出什么,但我确定,他带的东西不是玉器不是帛书,而是一件青铜器皿。
飞刀李听了我的话皱了皱眉头,然后肩膀一甩甩开了我搭着他的手,把背包从背上卸下来,掏出一个黑布遮着的圆形拱盖,交到我面前。
“我不是为财而来,这件东西原本吊在这紫檀棺材的上面,相比起那边石台的玉器,可以说毫不值钱,你不会感兴趣。”
我听着他这平静的语气撇了撇嘴,也不管什么,伸手就把那个黑布包裹给接了过来,本是想着随便看一眼就还给飞刀李,可我刚解开这黑布看到这东西铜绿色的一角,就有一股异常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我见状赶忙把整块黑布都扒拉了下来,这一眼看过去不要紧,我立马就回忆起,这他娘的我手上的这只编钟和我在老爹给我看的照片上的那些编钟几乎一模一样!!!
“飞刀李!!我见过这东西!!”
我略带震惊的把编钟递还给他,这只编钟保存的比老爹照片上的那几只要好,我不知道为什么同一类型的东西会同时出现在相隔几千公里的地方,但我隐隐意识到飞刀李并没有向我们说出他知道的全部,这小子肯定还隐瞒了什么!
“你见过??你在哪里见过?”
不出我所料,飞刀李果然对于这只编钟有着极大的兴趣,听我说完那句话,立马就抓起我的手反问起来。
我被飞刀李抓的有点疼,此时的他全身上下展现出一股惊人的执念,我突然觉得要是我不告诉他我在哪里见过他肯定不会放过我。
“在我长沙的铺子里,见过这东西的底片,怎么,这东西你要?”
我装作无所谓的开口,心里打定主意要从飞刀李的嘴巴里套出点话出来,但这小子竖着耳朵听完了我说的话,就再也没有展现出刚才那样的表情。
“底片?这东西造假的太多了,我怎么知道你的那些是真的。”
飞刀李说着,淡漠的把那黑布重新包裹了编钟放进背包里,我站在一旁一听他这话立马就把刚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心说你飞刀李这么狂,马王堆聚宝斋的货都不信,我今天就偏不告诉你,看你自己一个人要找到何时!
我想到这“哼!”了一声,闭着嘴巴不再说话,飞刀李见我和乔三哥还有大雷都是无言,他也索性直接背起了包,一个纵跃就踩着墙壁跳到了这间石室墓壁凸起的石台上。
我瞪着大眼睛看着他这像燕子一样飞起来的一手,实在是想不出这是哪一路武功,我只知道能达到像他这样一跳就跳一两米的人只出现在电视里,没想到今天还让我给见着了。
这小子跳上那石台之后,头也不回,就打算往他打出来的那个盗洞钻,站在我旁边的乔三哥一看这状况有点不对,怎么就一言不合分道扬镳了,仔细一想这飞刀李也并没有做过什么害我们的,更是连着救了我们两次,而我们三个却是现在看着他走,一个招呼也不打。
“唉……李伙计…你慢点儿,等我们一起!”我听见乔三哥急促的对飞刀李喊,他的手脚已经动起来了,大雷和我也是苦笑一声,心想这趟真是点背,本来以为可以赚个大发,结果啥也没有。还白留了这么多血。
我不再多说什么跟着乔三哥就往那个凸起来的石台走,可回过头喊大雷时这小子还在原地系尼龙绳,我一看他这动作就知道他对于那翻板陷阱对面的玉器还不死心,当下就放下背包对他喊:
“徐大雷,别磨磨蹭蹭的了,那陷阱隔着存放玉器的石台得有三四米宽,中间就一块木头板子撑着,除非你能直接飞到那木板的中间去,不然一个不慎。你就掉下去光荣牺牲了,到时候老子可不给你收尸,你看着点!!”
我说完就不再去看大雷,转过头时发现乔三哥已经用他那软骨功夫轻而易举的“贴”着墙壁上到了石台上去,他这次动作幅度比我之前在车上看到的那次要大很多,那已经在盗洞口等我们的飞刀李都是注意到了这点,眼睛里透射出意外的光芒。
我把我放在地上的包拿起来向乔三哥递去,乔三哥接过给飞刀李堆在了洞口,我随后也是学飞刀李左脚一蹬墙壁然后两只手搭着那石台边缘吃力的翻了上来,那样子有够狼狈的,我心想要是我右腿不受伤的话肯定不会这样,至少我翻上来就不会有点站不稳了。
等到乔三哥给我搭了把手我跟着他们钻进了盗洞,回过头看时才发现大雷刚撑着石台翻上来,我看他一脸红光满面的样子,心说难道真被这小子得手了?当下就开口问他道:
“大雷,那放玉器的石台上那个最外面的卧佛和观音象哪里去了?你把那东西砸到了翻板陷阱里?”
大雷一听我这话起先还以为我在夸他,可到后面我就听见他啐了一口对我道:
“你这是讲的什么话,雷爷我盯着那石台子琢磨了半天,早就把这陷阱的平衡模式都给琢磨透了,顺它两件东西那是见好就收,摸金校尉的原则你懂不懂?”
我一听他这话牛皮都吹到了天上,当即就笑出了声,哈哈着道:
“你连模式的都整出来了,还摸金校尉的原则,摸金校尉的原则教你一枪打烂东南角的蜡烛?徐大雷你可别笑死我。”
大雷一听我这话顿时就火了,他这人就怕别人跟他抬杠,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我老爹也说过这倒斗的南北两派都有自己的行事准则,不是谁谁都能凑一块的,我话音刚落就听见他说道:
“我那叫打破封建教条,牛鬼蛇神全都逃不过社会主义的枪子眼,老一辈的做法都已经过时了,我徐大雷要引领倒斗界的潮流,走在世界格局的最前线,你个南派的土夫子懂个球蛋!!!”
我听他都扯到世界格局了,估摸着我再回一句他就会扯淡扯到外太空去,赶忙打手势打断了他,然后伸出手把他拉了上盗洞。
这小子一上来就露出背包的一条小口给我看,我一眼就看见那刚刚还躺在石台边上的卧佛已经进了他的包里,不由得一阵气结,想挤兑挤兑他,于是就说道:
“大雷啊,这玉器我先前看错了,现在隔的这么近,这分明就是中等人家的青白玉,造型也挺粗糙,你冒着险带上来的东西,不值几个钱。”
大雷一听我半真半假的话立马就慌了,他这人只要一关系到古董和价钱,那脑袋瓜子就有点不够用,听我这么随口一说,连忙就把那玉佛还有观音象拿到了我的面前。
我的重点就是这两样东西,老爹铺子里的唐朝玉器实在是不多,甚至可以说是稀少,我很多时候都是看着假货练眼力的,现在两件刚出锅的东西摆在我面前,作为一个看古董的,实在是没有不摸上一把的借口。
我细细打量着这两件东西的纹路,纯手工雕刻,上到底座横台,下到衣服的褶皱,细节处无不体现这两件东西的价格,我记得早几年铺子里收到过一件明朝的鎏金座佛,老爹用了八十来万才骗过来,转手给拍卖公司就是小两百,赚了个对半还多。
我看着这两件玉器那是越看越喜欢,这时一边的大雷似乎也是看出了我的古怪,知道我是在蒙他,当即一把抢过我手里的东西,破口大骂:
“好你个陆千鸿,敢蒙你雷爷我,看你那副鬼迷了心窍的样子我就知道这件东西绝对不简单,他奶奶个腿,差点又被你骗了过去。”
我看着把玉器抱在怀里像是抱着儿子的大雷一阵苦笑,也是不再回他话,跟着乔三哥还有飞刀李一路往前。
这飞刀李开的盗洞很窄,离出口的那一部分几乎和地面垂直,我们四个人是一路用撑着泥壁上来的,大概上去了三四米左右,盗洞瞬间就开阔起来,我看到了飞刀李用来挖盗洞的“临卡”。
上到这上面我才知道,飞刀李其实是计算了这个墓室离地面的距离而打的盗洞的,因为我看到一些耳室和偏殿上头的夹层,里面还积了相当一部分沙子,飞刀李走在前面说他破坏了流沙层的封闭系统,那夹层里的沙子被他放了下来,几乎占了半个耳室。
我意识到我们已经到东西南北四个陪葬陵的某一个的上方了,看着那流沙层剩下不到一半的沙子,不由得感叹这东西真是量大,我估摸着飞刀李放这东西就放了得有十分钟,才腾出他放盗洞泥巴的空间来。
想到这我继续跟着他们一路顺着往上走,这时我又闻到了一股水汽的味道,暗道原来在那甬道里闻到的原来就是从这里传过来的,本以为没什么,可这时走在最前面的飞刀李突然摆手示意我们停下来。
“怎么了?李伙计?”
乔三哥莫名的一愣,抬起头问飞刀李。
飞刀李做了一个让我们不要说话的手势,然后他抓起面前的泥巴土搓了一下,放在鼻子上闻了闻。
我借着矿灯的光看见他脸色一变,然后就听见他说道:
“土里有火药的味道,外面不下雨的话空气不流通我还没闻出来,有人在上面炸过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