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片燥热,汗珠子由额头上滚落,天瑜缓缓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一片黑暗。
天瑜心想:“我又做梦了?这里是哪?好黑啊,周围也很热,难道我死了,到了地狱吗?”
他想了一会儿,想要起身去一看究竟,突然一动身子,浑身动的不能动弹。但是天瑜心中更为惊骇,因为他除了疼痛,居然感觉不到他的手脚了!
天瑜惊的不停喘气,连忙活动手脚,这时候才感觉除了左臂以外,剩下的他好像都不能控制。
天瑜正惊慌,突然旁边一个声音道:“你醒了?这晨靖杉的丹药果真神奇,都剩半条命也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
现在漆黑一片,天瑜之前根本不知道身边坐着有人,他惊讶大叫:“谁?!是谁?!这里是哪里?为什么不点灯?”他从来没听过这人的声音,是个陌生人。
西门源在旁边看着天瑜,将装满水的囊袋扔过去说:“喝点水吧,这里是沙国境内的大沙漠。”
天瑜突然惊觉,原来他还没死!
想起那夜连家发生的事情,刚才这人又说晨靖杉,天瑜警觉说道:“你是谁?!为什么不点灯让我看见你?!”
西门源“嗤”的笑了一声说:“不是没点灯呀小子,你眼睛已经给人挖了,这么大热的天,你难道感觉不到太阳吗?”
“什么?!”天瑜大惊。
此刻,沙漠中一阵热风刮来,飞沙飘舞,远处的景色因为太热,空气都变得扭曲起来,在不停晃动着。
天瑜在一块布上躺着,西门源在他身边坐着,两个人一只骆驼,在这漫无边际的沙漠之中。
天瑜吃惊的不敢相信,连忙想做起身子来,可是他使力,却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我、我的手呢?!我的脚呢?!为什么我都感觉不到?我受伤了吗?!”天瑜忍不住大叫。
西门源看着他冷冷道:“傻小子,你的伤早就复原了,只是你四肢被人断了其三,自然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你说什么?!”天瑜听到这话简直如同晴天霹雳,此刻沙漠中烈阳高照,可是他却一点都看不见,也感觉不到自己手脚。
天瑜心中惊骇,脑子一片混乱。双目失明?四肢断三?天瑜发疯似的大叫,撕心裂肺的疯狂叫吼。
西门源坐在一边静静的休息,也不理他。
突然天瑜停止了声音,西门源转头一看,只见这小子已经又晕厥了过去。
————
又过了十日。
现在正是夜晚,沙漠里虽然白天炎热,可是到了晚上却十分寒冷。
篝火燃烧的十分旺盛,天瑜躺在一张毯子上,他眼上包着纱布,那纱布也带着血,脏乱不堪,看来西门源也没有为他治疗或者换药。
但是天瑜毫不在意,他躺在那里丝毫不动,好像死了一般。
不远处,西门源正和月辉在一起交谈。
只听月辉说道:“他是连天瑜?怎么可能?!我亲眼看着连琛抱着连天瑜的。”
西门源道:“我也不清楚,反正别人告诉我他就是。”
月辉摇摇头,也不再多想这事,说:“你打算怎么处理他?现在天下大乱了,咱们还有一堆要事急着处理,可不能带着他。”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都不明白,依你的性格怎么可能会救一个孩子?”
西门源也纳闷说道:“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他耸耸肩,接着走到天瑜身边。
西门源蹲下来,对着天瑜说道:“喂,连天瑜。等我们到了下个城镇,我就把你交给别人,我会打点些银子,叫人伺候你好吃好喝。怎么样?”
天瑜听了,过了很久才开口说道:“杀了我..”
经历了连家的大难,他也成了废人。别说是报仇,他连活着的希望都看不到,天瑜的心智被彻彻底底的摧毁了,对于他来说,活着比死还痛。
但是西门源却说:“好不容易才救活你,要是把你杀了岂不是白白浪费?我不杀。”
西门源对于天瑜是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他根本不是善良之人,也绝对不会看见老弱妇孺就心慈手软。他当时为什么要救天瑜,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但是既然救了,他就不允许天瑜自杀。
天瑜突然发疯似的大叫:“杀了我啊!杀了我!我这样子活着和死有什么区别?!”
天瑜经历这些天,现在他已然明白自己双目已瞎,,灵脉尽碎,再无修炼的可能,手脚被断,一辈子就这样躺在床上任人宰割,真还不如马上去死。
他叫骂了好一阵,但是西门源都不理睬,只在一边打坐修炼。
等天瑜撕心裂肺的吼叫完毕,早已经哭的泣不成声。这时西门源却冷冷说道:“你别在这做样矫情,我再好的耐心早晚也要给你磨没了。”
“做样矫情?”天瑜听了嘶喊道:“被废灵脉的人不是你,被抓双目断手脚的不是你,若是你,你也不会这么说了!我全家都让人杀害,自己又变成这副模样,我求死有什么不对?!”
西门源道:“我说你矫情是你明明可以咬舌自尽,还在这里嚷嚷吵闹。你若是想死,自己就干干脆脆死了,何必拉着我又哭又闹?小孩子真是麻烦的紧。”说完自己还摇摇头,好像受不了天瑜的脾气。
天瑜听了他的话,突然安静下来,心中思索:“爹娘和师傅都死了,小狗子替我一死,却只换下我这半条命,我真是没脸见他,现在就去地下给他赔罪。”说完舌头一伸,就要咬舌自尽。
西门源见了大吃一惊,连忙上前撬开他的嘴巴说道:“小兔崽子,叫你咬舌真的咬啊!老子废那么大工夫救你,从北边把你带到这里容易吗?不准给我死!”
天瑜给他折腾半天,死也死不了,眼泪簌簌而下,对着天空大叫:“苍神啊!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连天瑜?为什么你不再眷顾我了?!苍神啊!”
这时候月辉也走上来,听见连天瑜大喊大叫,问道:“连天瑜,我听说你父亲在二十年前去过生死洞见过苍神,所以他才有了昨日那种辉煌,这是真的吗?”
这件事情在苍神大陆流传已广,很多修灵者都曾听说过,现在月辉遇见天瑜,就想问他个究竟。
只是这件事是连天妒的秘密,只有连天妒夫妇和晨靖杉知道其中实情,但是三人都已经死去,事实也成了黄土,埋入地下。
天瑜也不知道,但是他听到月辉这么说,连忙问:“什么生死洞?苍神和我爹爹有什么关系?”
西门源对天瑜说:“以前大陆上有个说法,连天妒年轻的时候机缘巧合去了生死洞见过苍神,从此以后就平步青云,将原来的三国大陆硬生生分成四国。因为他是平民出身,也没什么实力背景,所以大家都说那是苍神在庇佑他。”
天瑜听了这话呢喃道:“生死洞里..有苍神吗?”他突然抬头大叫:“带我去那个地方!带我去生死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