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然的体力不支与虚弱直接影响了家中的气氛,本来阿公每天回来都会听见那热情的呼唤声也变得像是蚊子哼哼似得,原本会忘记回来吃饭的阿公,都会远远听见阿然唤他回家吃饭的甜脆嗓音如今也变得很少响起。
细心的阿婆终于在阿然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抓了个现行,乡下人想要吃鱼肉等荤菜可能没有那么的方便,可是田间地头的野菜却是不少的。
阿然跟着阿婆辨识过可以吃的野菜过,现今阿婆却看见每次声明自己早就吃过的丫头端着碗野菜汤努力的下咽时,再想想自己刚才看见米缸里的惨况顿时明白了过来。难怪现在阿然都不与他们一起吃了呢。
“阿然,你吃的什么好吃的呢,也不给阿妈这老婆子盛一碗?”不忍心戳破这丫头的掩饰,尽可能的说笑着。满是褶子脸庞上漾着满满的心疼,这孩子就堪堪做了她和老头子的饭食,自己却在这用野菜充饥。
“咳,咳咳、、、阿妈!咳咳、、”突如其来的呼唤,以及被撞破的尴尬羞赧让正在努力吞咽的阿然忍不住呛咳了起来。
“别急,别急,顺口气吓着你了吧,唉!”阿婆见她那呛咳的小脸都憋红的样子,急忙的上前拿手轻抚上阿然的后背,帮着顺顺气,看着咳个不停的样子,心里也忍不住的自责自己的突然出声。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还差点把刚刚好难咽下的野菜汤给吐出来了。
“阿妈?您怎么起来了啊?有什么需要怎么也不叫我声啊?”半点也不想阿婆再提起刚才自己手上所端之物的问题。
“嗯,阿妈起来活动下腿脚,躺这么多天了骨头都僵硬了,胳膊腿都没有知觉了,就你小心老不让我起来,这么长时间真是拖累你了啊!”看着阿然不想多说,阿婆也不追问。
阿婆起来了,厨房里面的事自然是瞒不住的这点阿然心知肚明。可是阿婆也不明说什么,只是在吃饭时候给她做了特定的量,饭食里面尽量都是米面,苞谷之类的轮换着来,硬是看着她一点一点全部吃掉脸上才会有笑容。
阿公照旧每天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阿婆好下地慢慢的活动筋骨后,阿公就不怎么操心家中的琐事了,对于又碾过一次谷子的事也无从得知。
因为阿公要干活,所以他的饭食里面是饭多菜少,虽然并不是现在那样的大米饭,就是很粗糙的剥去外壳的稻米,因为他们这里的山地多,阿公平时就开荒多种了点苞谷,豆子之类的杂粮,阿然小时候没有吃过这样的苦,自然在伙食上没有调配好。
阿婆好了后看见原本老头带回来的水灵小姑娘,在他们家中现在养的又明显瘦脱了一圈的样子,心里也觉着很不忍心。
背地里阿婆和阿公也讨论过:“老头子,你说人家一不穷,二不傻,这养的水灵灵的小姑娘,为什么要托付给我们家带啊,还不清楚原因的带回来,也亏得这丫头醒来后都不吵不闹的,不然人家还当我们家拐卖人口呢。”
“可不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凑巧我想去请管家帮着求个情,想趁着我现在身体还好让东家明年多给两亩田地租种,那管家把我带去问了半天的家里事,我就见个俊俏的少年人抱着这娃娃过来,吩咐让我带点粮食回来。
让我们帮着暂时照看这娃娃,还说事后定当重谢,只是不让告诉这姑娘他曾经说过的话,还给了我三十两银子,却不让我们用这银子给她买东西,只是说是用来给你买点补品什么的吃吃。”
对于家中粮食的超支,阿公虽然没有注意,阿婆私底下却也和他提过,两人都商议好了继续保持原样,随着阿然的性子去做。
本来阿然自己一人吃点菜汤加少量杂粮做的饭食,她虽然饿点,也很同情自己的胃,但是权当给自己增加维生素了,也不是别人逼她这样,也谈不上委屈。自从阿婆知道后非但没有说她,还照样乐呵呵的陪着她吃同样的吃食,她可就不忍心了。
大道理不讲,只讲自己的良心,她虽然在这里年纪小,人家认为她是弱势,实际她已经是成年人了,哪舍得像自己母亲般的老人在这陪她吃糠咽菜的,可是自从醒来她首先摸过自己的袖袋,那里藏着的二百两银票还在的。
算商墨没有那么狠心,真的把自己弄的一穷二白的在这乡下,只是在还没有走到需要动用这银子的地步,她还是希望不拿出来的好。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阿公他们的那个白眼狼侄儿正在时刻关注着他们,要是看见阿公他们的生活突然改善,定然会载卷土重来的伤害两位老人,在这种穷疯了时代,大家都没有的时候会很好相处,若是家中莫名的比别人好了,肯定遭人嫌疑。
再说就算着二百两银子再大,也不能保证一辈子的富足,自己在这连个身份都没有,要是因为拿出这个钱财给阿公他们老两口招来祸事就完了。唉~~~~光节源,不开流也是坐吃山空,混吃等死啊!
“唉,好饿哦!!!”
阿然睡到半夜肚子里传来了饥饿的咕噜声,咽下因为饥饿而泛起的唾液,今晚注定又要难捱了啊!
想起白天还曾听见,隔壁老大媳妇骂自家孩子不好好吃饭的愤怒语言,无奈的**一声,转过无数的身后再沉沉睡去的阿然,根本没有听见阿公阿婆他们小心的细语
“这孩子都坚持好几天没有好好吃东西了,你看要不要给她好好补补啊?要不然你怎么像托付给你的人交代啊?”阿婆有些心疼的辗转反侧。
“东家特意交代过了,不要特意的去干渋阿然的决定,也别把她当孩子来看,随她自己的意愿做事,倘若她在你面前叫饿,你再给她弄吃的不迟!”阿公原本也不忍心,想起那少年人英俊的长相,却不显稚嫩,甚至是带着强势作风的表示,坚持阿然的立场。
哎,有钱人就是任性,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想法,也可能这个丫头做了什么得罪人东家的事,被整了吧,或者被报复?也不像,看那明明很是疼宠的眼神,阿公也很是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