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737-400客在雨林上空飞行。
“普尔冉塔塔台,这里是玛卡航空204,下午好。”正在与塔台进行联系帕尔玛是一名曾经的空军中校,哪怕不算上之前在服役期间内的飞行经历,拥有两千多小时客机飞行经验的他也可以称得上是一名经验丰富的飞行员了。“我们在33000英尺高度,离机场174英里。我们会在10分钟后开始降落。请问你能提供一下机场的天气情况么。”
“塔台呼叫玛卡204,南部3000英尺高度,积雨云形成中。”
“谢谢,普尔冉塔塔台。”
“看,云恰好挡在我们前面了,长官。”副机长德利戈里眼神示意机长看向气象雷达,橙色与红色标注出的雷暴区正渐渐的弥漫开来,挡在飞机的航线上。
“我们能通过的。”机长给了这个年轻的副驾驶一个笑容。帕尔玛很喜欢这个副驾驶,他年轻而极富有热情,学习也很快。最重要的是,他和机长一样是退役的空军飞行员,这让帕尔玛感觉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因此,他决定多教给这个后辈一些东西。“亚马逊的天气就是个小娘们,你也不知道她为啥就开始耍脾气,也不知道她准备闹多久。我们就是一个不得不顺着老婆的胆小老公。和她在一起过日子你不但要会忍耐,更要学会怎么在她的脾气下依然找到自己的生活。看,雷暴区中间依然给我们留了一条缝隙。”机长指着气象雷达上红色标出的雷暴区中间的一条不断缩小的黄色暴雨区。“我们可以在它合拢前通过。”
机长并不是自大,他对亚马逊地区的天气相当熟悉,也飞过普尔冉塔机场相当多次。穿越雷暴对他来说早不算是什么危险的挑战。
在离机场85公里外,飞机飞进了暴风雨中。
在普尔冉塔机场,虽然积雨云正在形成,但是此刻并没有下雨,天气情况远远没有达到警戒线,因此塔台判断玛卡204依然可以进行正常进场程序。
“呼叫玛卡204,塔台南部有积雨云,开始最后下降到1500英尺。”
“玛卡204呼叫普尔冉塔塔台,谢谢。下降到1500英尺。”虽然外面下着暴雨,而且远处云层可以看到不时划开天幕的闪电,但是机长丝毫不感到紧张。这种情况下降落,算的上有些挑战,但还不能称之为危险,机长丰富的经验带来的就是一颗自信而冷静的心。
他调整自动驾驶设定为新的高度时,目光与显得有些紧张的副驾驶交错,他留给年轻的后辈一个令人心安的笑容。
这时,塔台传来消息,“20号跑到状况暂时还行,但是天气恶化的很快,请多加注意。”
“玛卡204,收到。”
看着气象雷达上渐渐变得张牙舞爪的巨大云团,机长决定开一个小玩笑缓和一下驾驶舱的气氛,“看啊,”他对副驾驶说道“看那个怪物,真是大啊。那丫的真像英格兰。”
这并不算是一个好笑话,但在这渐渐压抑的驾驶舱中,两个人都笑了,气氛似乎轻松了一些。
“情况继续恶化的话,我们要选择备降机场么?”离机场还有40公里时,德利戈里开口问道。
“唔,如果机场的状况没到警戒线以下的话,我们是不会选择备降的。随意改变降落机场对机上的任何人都没有好处不是么,无论是乘客还是我们。不说其他的,至少你我的节油奖是没了。机长耸了耸肩,不过嘛,小心一点总是对的,联系塔台要求天气情况。”
普尔冉塔的回复是,“跑道依然满足降落要求,但天气依然持续恶化中。”
“看,我们还是有机会的。”帕尔玛机长脸上的微笑似乎从没有变过。“让我们下降到云层以下吧。”机长说着扣上了安全带并打开了机舱的安全带扣紧指示灯。
云层上下是两个世界。可以想象以下暴风雨中的海面上是惊涛骇浪,但是水下,虽然受到波及称不上波澜不惊,但依然可以说是安宁。云层上下的情况正好是颠倒过来,刚刚才下降到2000英尺左右,飞机就一下子变成了一匹未驯服的野马一般上下颠簸了起来。
笑容第一次从帕尔玛机长的脸上消失了,他觉得自己似乎小觑了这团雷暴云,为了更好的控制飞机,他取消了自动驾驶。
“你看到机场了么?”普尔冉塔是一个小型机场,并没有配备ILS系统,降落时飞行员必须目视寻找机场并手动操控起降。不能看到机场等于不能开始最后进场程序等于他们依然要在空中与大自然的力量进行搏斗。机长的语气变的急切起来。
“我不能,我不能看到机场,我什么都看不到。”外面大雨倾盆,或许因为换乱,或许真的在这个区域天气状况过于糟糕,德利戈里并没办法目视找到机场。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飞机已经快飞过机场上空了,但是两个驾驶却依然不能确定跑道。
“联系塔台,问他跑道另一端的能见度如何。”机长决定换方向进场,或许另一边的能见度会好一些?
“玛卡204,能见度在恶化,现在不足2.5公里。”
2.5公里,已经是警戒线附近了,但是机长决定再试一次,他操控飞机转了个弯,拉杆硬的让他想起了以前开运输机的日子。
这次运气似乎照顾了这架飞机,副驾驶在降落窗口前找到了跑道的灯光,“就在那里!”
起落架,副翼,翼襟。一项项设定都要立刻完成,最终,飞机狠狠落在跑道上。
因为跑道湿滑还是速度过快?总之飞机触地后又弹起,机长此刻心中只想问候老天的各位母系亲属,如果存在的话。原则上飞机触地弹起应该立刻复飞,但是在这种天气条件下复飞?
机长狠下心按下机头,但可能动作太大,飞机依然弹起了一定幅度,机长再次按下机头,这次飞机终于彻底降落在了跑道上。机长总算呼出了一口气。他抬头看向前方,还没能松开的心一下子又收紧了。
“快开反推,和我一起踩刹车,”机长对还有一些懵逼德利戈里大叫着。看着前方越来越短的跑道,机长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都僵直了...
“老天保佑”,帕尔玛机长囔囔道,似乎忘了自己前一分钟还在对其家人亲切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