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沈怀若终于可以肯定自己是入门了,自己有了不断成长的基础了。
不过还没来得及继续高兴的沈怀若,突然感觉到了极度的疲倦和酸疼,也就是在瞬间之后,他就被瀑布冲进了小潭之中。
慢慢爬上岸,大口呼吸的沈怀若不顾身体的异样,就这样大字型的躺着,看着阴阴的天,缓缓的闭目,原来他不是累了,而是想乘热打铁,继续巩固一下。
凉风习习,吹在了地上沈怀若身上,原本绷紧的身体,现在也缓缓放松。在经过一紧一松后,沈怀若很快就进入了刚才的那种状态,不过此时他并没有化成为气流,而是只是模模糊糊感应到自己身体里有气流在流淌,而自己还不怎么控制的住,气流不断消散却又随着自己的呼吸一点点的增加,想要壮大驾驭这股气流的沈怀若努力着,是的,他很努力。
其实沈怀若不知道的是,普通武者感受到了气感,是通过累月的积累最终才能让一点点的气流能积沙成塔、集腋成裘,慢慢壮大最后得以贯入丹田,形成气海。
而沈怀若第一次的循环中,气流没有衰弱,除了呼吸与消散的抵消,最为神奇的是身体里居然有溢出的气在补充着气流,使之能坚持到最后,能缓缓的流动到丹田。说起来这绝对得归功于田海不要命的冒险传功。一直连续了半个月的假性醍醐,使得沈怀若熟知行功路线的同时,还有一些真气被沈怀若的身体偷偷的藏了起来,而今天最关键的时候,本来应该慢慢被身体磨灭的他们,居然在体内出现真气的时候,冒出来了,虽然微弱,但是却帮助了更加微弱的第一股气流走到了最后。说起来也是福气啊,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虽然还比不得那些被真正的醍醐灌顶疏通,又有天材地宝辅助的大门派的精英子弟们。但是一个多月就形成气海,在这贺林县应该说是绝无仅有了。如今的沈怀若,已经在内力修炼上入流,武学上也就能登堂入室了。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向着三流水平进军,到那个时候,才算是有行走江湖的资格吧。
本来应该今天就回来的田海,不知道因为什么耽搁了还没有回来,好在走之前告诉过沈怀若少则三天,多则五天,因此第三天早上还没看到人的沈怀若,也只是小小的纠结了,想到好消息只能迟点告诉师父了。
原本没有药浴,沈怀若还在担心后面的训练会不会耽误的。但是想到以前师父给自己行功是可以大大减缓疲劳的,那现在自己行功应该也可以消除疲劳还能增进功力,应该影响不大吧,况且昨晚回来觉得神清气爽的啊。因此沈怀若也没有降低自己的训练强度。
不过等到第四天起床才发现,原来自己把一切都想的太美好了,药浴和师父给自己行功推拿的效果,不是自己一个初出茅庐的家伙能代替的。自己昨晚上又是打坐又是自我推拿的,却一点效果都没有。那昨天刚刚突破的时候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不累了?抱着脑袋想不明白的沈怀若只得忍着累,疲倦,酸疼,抱元守一,凝神静气。
其实沈怀若不知道的是,因为前天的突破,带动体内以前积压的真气慢慢释放,所以在昨天感觉没那么辛苦,可是田海前面半月行功的残留真气在这一两天已经消耗殆尽,现在体内只有沈怀若的那一缕小气苗,若风中灯焰一般,飘飘摇摇,试问想要这帮助沈怀若抗击训练疲劳,这不是瞎说么。
感到自己不好好调整下,估计今天要横尸山里,怪不得师父告诫自己一个人不要逞强。沈怀若只得把训练的强度给压下来,不过这样一来,沈怀若却发现自己竟然可以纠正以前的一些错误了,这也未尝不是没有收获。
哦,今天都第五天了,师父不会遇到麻烦了吧,就这样在迷迷糊糊中沈怀若睡着了。
大约卯时初的样子,沈怀若被一阵马的嘶叫声给弄醒了,正想说谁半夜三更是要做贼了?突然想到会不会是师父啊,一定是师父,心里肯定了一下,沈怀若马上爬起来,也顾不得身体的酸疼,披了一件衣服,开门就冲出去了。
到了正厅,看到正在点灯的田海,但是等灯光出来的时候,沈怀若看到了让自己记忆深刻的一幕,田海身上染上了深红色的血渍,腹部有一坨褐色的血渍,但地上没有血迹,看样子已经结痂了。完全楞了的沈怀若连师父都忘叫了,毕竟这对一个12岁不到的孩子来说太震撼了点。
等看到是沈怀若的田海才一愣,随即摆出了一个难看的微笑,这才让回神过来的沈怀若惊慌失措的跑到了师父面前、
“师父,这是怎么了?你受伤了,要叫大夫么,你,你等着,我去叫人。”说着就要跑去找人的沈怀若被田海拉住。
“别跑,回来,把其余的灯点上,再把田婶叫过来,这次真是倒霉!”比起慌张的沈怀若,田海明显没当成一回事。把背上的大包裹一放下,噔的一声,药香味就弥漫开来。然后坐在太师椅上喘着粗气。沈怀若鼻子酸酸的拿着火折点上了灯,然后一溜烟去找田婶了,摸了摸眼角的泪水,才看到前面的田婶拿根棒子小心翼翼的过来。
“田婶,不是坏人,是田师父回来了,他受了很重的伤,你去烧点热水端过来,我去拿药箱”。现在也完全清醒了,知道该做什么的沈怀若赶紧出主意道,药箱放在哪里他实在太熟悉了。
提着药箱顺便还带来一身干净衣服回到正厅的沈怀若默默的打开药箱,看着田海道:“师父,先清理伤口吧,田婶马上就把热水端来”。
嗯了一身后,田海脱下了满是血迹的外套,里面的内衣雪白。却是在腹部染的血红,像是一朵妖异的花,慢慢解开白衣,田海也不禁嘴角抽搐“嘶嘶”,结痂的血块慢慢被扯动,又有血流出来,正端着热水上来的田婶,也快了两步,赶紧将热毛巾洗净,给赤裸着上身的田海清理伤口,田婶貌似也不是第一次帮田海处理伤口了,看动作挺娴熟的。
想想也是,这么十多年来,田家还屹立不倒,田海这方面少不得会和其他势力有摩擦,而这大院子里就田婶和师父两人。田婶不帮忙,师父一个人如何处理。不过这些日子来,沈怀若也看出了田婶其实也是个练家子,为什么愿意在师父边上当个使唤婆子了?虽然沈怀若还不大,但是也不笨。这种事情也当做不知道啦,其实本来就不清楚。待到田海的身体洗净后,沈怀若才清晰的看到一个大约三寸的刀痕,肉卷开外翻狰狞的裸露着,此刻因为牵动的缘故还在不断的往外沁着血。其余还有大小伤疤好几处,不过都是痕迹了,唯有另一处颜色较浓,仿佛是一个掌印。等把上好金疮药洒在了伤口上,赶紧用绷带缠上,这屋里三人才都松了口气。
田婶端着血红的一盆水出去后,正厅只剩一大一小了,沈怀若赶紧问师父怎么回事了。
原来这次田海进郡城,考虑到这药可能还是要用些日子,于是估摸了下这次带了百余多的银子,干脆尽量多买一些,免得后面又要来买,再买些跌打损伤的药材。于是就多跑了几个药铺,但是没想到因为田海银子出手比较豪爽,本身牛高马大的,可因为元气有损,脸色苍白,看起来有点病痨鬼的样子。这着实奇怪的状态,居然被几个地痞看上了,定义成了有钱的病痨鬼,当成了大肥羊。不过看到买来这么多药材,惊厥是不是周围哪个山头的,于是不敢私自下手,赶紧上报了堂口老大。老大可不像这个地痞一样没见识,估摸着应该是受了伤的江湖人,不过买那么多份的药,难道有那么多人受伤?
老大本不想惹麻烦的,但是又想到几个小弟说出手十分阔绰,想到万一是一桩大买卖了?于是威胁了两家药铺,得知主要是治伤,活血化瘀,消肿止痛类的材料,估摸着应该是周围哪个县城的家族发生了火拼吧,这样看来这个买药的人就还是有点油水了。干脆就派手下几个金牌打手去看可不可为,毕竟跑一趟能弄个几百两,这个月发给小弟的钱不是又省了么?
嘿嘿,现今蜀国还算是比较安稳,一个铜钱能买一个大肉包了,一两成色足的银子要兑换一千多的铜板,因此几百两是相当一大笔钱,够三口之家用下半辈子了。
尾随而来的几个打手,看到田海居然一个人背一个大包裹,再看田海苍白的脸色,估计受伤不轻,不禁佩服老大的神机妙算,于是打定干一票的几个家伙,悄悄跟着出城。
说来也是,几个家伙自以为藏的好,以为田海只是被派出来采买的小角色,不想田海虽然实力恢复只有四五层的样子,但是这判断有没有人跟随的本领却还在。当出城后就感觉有人跟在后面的田海,本来想快马加鞭甩开这些人的,但是又担心引祸上门,干脆先绕了个大圈子,看看情况。
几个金牌打手,在明显感到被绕圈后意识到前面那个病痨鬼居然发现了自己等人。不过这几个也是经常打人欺负的主,江湖三流的水平让他们在这嘉乐郡混的还不错,压根就没想过退。
于是乎,才交涉一两句,田海就暗道自己这次倒霉运了。这种事以前田海在江湖上没少遇到,还有专门蹲点的人,就是为了逮肥羊。在放了两句道上的话无果后,田海知道自己这脸色,肯定是被这几人认成了软柿子。既然好说歹说没用,那就只有用拳头说话了。目测了一下,自己的实力和这几家伙,觉得自己还是有六成赢的机会,当然田海没想过杀人,杀人估计后面麻烦大了,自己估计是被一帮子人盯上了。现在只要自己解决了这几人,再乱跑一个方向迷惑下,应该就可以了。
于是田海放下后面背的大包袱,准备就地解决掉这几人,以防迟则生变。